杨泽都有些蒙了,他可没想到付丙荣会被太监们看上,要是被公主们看上,他还算是马马虎虎能接受,可是被太监看上,那他无论如何也要保往付丙荣,这个大徒弟对他忠心耿耿,可不能被太监们给祸害了,更加不能去当太监。
杨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梁总管,小徒昨天偶染风寒,在后面养病呢,他的病会传染,可不好让他出来见总管你了,怕传染给你啊!”
梁大忠脸上露出失望之è,摇头道:“那可真可惜了,他的病严重不严重,几ri能好?”
杨泽忙道:“估计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一来是受了风寒,二来也是水土不服的关系,两种病混在一块,可不好治呢!”
梁大忠更加失望,稍沉默了一下,便又道:“杨大人,实不相瞒,咱家对付公子倒是很有几分欣赏之意的,想向皇上举荐他。”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说,杨泽非得大喜不可,得赶紧道谢,可现在是梁大忠说出来的,他可一点儿感激之情都没有了,反而是一阵厌恶。
杨泽道:“多谢梁总管赏识,可小徒却得辜负梁总管的美意了,他要跟我去西北,不能留在京里,如果以后有机会,等下官重再回京时,再让他为总管大人效力。”
这是直接的拒绝,没有给什么面子,杨泽相信梁大忠绝对听得懂。
梁大忠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他哈地笑了出来,道:“杨大人误会了,咱家不是要让付公子为我效力,咱家有什么本事,能让付公子效力啊,是让他为皇上效力。”
顿了顿,他又道:“好吧,那咱家就把话直说吧!皇上一直都很喜欢提拔年轻人为官,这点杨大人是深有体会的,你不足二十的年纪,便当上了大理寺的少卿,虽然马上便要去西北做县令,算是暂时外放,但你想啊,本朝当中,有哪个县令如你这般年轻的,何况还是以五品官位去当县令的?”
杨泽点了点头,这倒是,虽然他被贬官了,可品级未降,其实就算是降了,本朝也没有这么年轻的县令,独孤女皇对他还是可以的。
梁大忠见他点头,又道:“杨大人你再想,那位付公子年轻有为,不但相貌出众,而且勇武威风,年纪不大,便有了捉生将的名号,在年轻人当中,这个也少见吧!”
杨泽想摇头,捉生将不过相当于十夫长而已,实在算不上什么年轻有为,京城里看城门的那些军官,比他官大的都数不清,可他只能点头。
梁大忠又笑了笑,道:“那么,这种人才由咱家举荐给皇上,很应该吧!”
“应该应该,这可多谢梁总管的美意了,但小徒却还是要和下官去西北的!”杨泽不肯松口,深怕太监们害了付丙荣。
梁大忠心想:“怎么搞的,怎么还不答应,难道说我暗示的不够?那就再明确地暗示一下。”
他又道:“昨天杨大人进宫时,可看到两个年轻人吧,伺候在皇上身边的那一对年轻人?”
杨泽忽地想到,他可不真看到两个年轻人么,还对他冷嘲热讽的,哎呀,那两个年轻人从外貌上来讲,竟然和付丙荣有几分相似之处,只不过没有付丙荣那么“美丽”,勇武方面更加谈不上了,照付丙荣差得太多了!
难不成,这位总管大人不是自己看上了付丙荣,而是因为独孤女皇看上了付丙荣?可不对啊,独孤女皇没有见过付丙荣啊!
明白了,是想把付丙荣当成是礼物,送给独孤女皇,然后去和那两个年轻人去争宠!
杨泽此时哭笑不得,小付啊小付,没想到,你长了张小白脸儿,结果真的要去当小白脸儿了,可惜得很,你要伺候的是一个老太太,就算是当今女皇,可也够你哭的了!
梁大忠又道:“那两个年轻人本是出身平民,没什么本事,可却凭着对皇上的一片赤诚之心,便得到了皇上的赏识,一路提拔上去,现在已然是有了国公的爵位。杨大人请想,多少名官重臣,干一辈子,也得不到国公的爵位啊,而他们只是凭着赤诚之心,便得到了这个爵位,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祖上积福积到的啊!”
杨泽听了什么国公的爵位,却是没有什么激动的想法,那两个年轻人是男宠,是面首,就算得到了国公的爵位又能怎么样,独孤女皇都八十了,还能活几天,她现在是女皇,在宫里养小白脸儿,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可她驾崩了呢,那对于小白脸儿来讲,就是祸事了,什么国公爵位,对于新登基的皇帝来讲,一文都不值,而且新皇帝会对曾经“伺候”过他老娘的小白脸儿,会怎么处置?不用猜了,因为怎么猜,结果都是要杀掉的,砍头太轻了,必须得是凌迟啊,因为给新皇帝当过干爹啊,这点哪个新皇帝也受不了的!
这可绝对不能答应,绝对不能让付丙荣死于非命!
听梁大忠说完后,杨泽立即点头,顺着话茬儿就道:“不错,为皇上效力,乃是身为臣子的本份,下官和小徒赤胆忠心,天ri可鉴,现在西北地处蛮荒,那里正是需要我等效力之处,所以下官和小徒都决定了,一定要去西北,为皇上开疆辟土,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到激动之处,杨泽还站起身来,高呼万岁,满脸要为独孤女皇效犬马之劳的表情。
梁大忠大怒,他说了半天,暗示得足够清楚了,不管多笨的人,也都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这个杨泽竟然还在装糊涂,竟然还不松口,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梁大忠呼地站起身来,大声道:“杨大人错了,为皇上效力,在哪里都行,不管是京城也好,西北也罢,只要有一片赤诚之心,对皇上……”
“对皇上忠心耿耿,那么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但是,西北苦寒,京城繁华,所以在西北为皇上效力,更能体现出一片赤诚,哪里有困难,就去哪里,甘为皇上效死,这才是我辈之人,该为皇上做的!”杨泽也提高了声音,反正唱高调呗,谁不会啊!
唱高调人人都会,可梁大忠唱高调的本事,却照着杨泽差得太远,杨泽是谁啊,那可是经过现代唱高调理论熏陶过的,和别人比可能不行,但和梁大忠比起来,那可就高出不是一点半点了!
梁大忠张大了嘴巴,都合不上了,有没有搞错,对于付丙荣来讲,能够陪着独孤女皇,然后封个国公啥的,这可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儿,为何杨泽竟然不顾一切地反对,难不成杨泽吃错药了?
他身后的小宦官见副总管大人被哽住了,忙道:“副总管,还是不要和杨大人说了,咱们去后院看看付公子吧,说不定人家付公子愿意留在京城呢,他又不是杨大人的儿子,哪能让杨大人说了算呢!”
梁大忠忙道:“对对,可不是么,杨大人又不是付公子的亲爹,干嘛要为付公子做主,这个不行,咱家绝不答应。”
杨泽往门外看了一眼,就见木根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他便道:“木根,去看看你大师兄的病好没好,要是好了,就让他来这里见梁总管!”
木根答应一声,转身就跑,他得赶紧去后头告诉付丙荣一声,宫里的死太监们来管师父要人了!
梁大忠心眼儿也不少,他道:“这个却是不必,付公子既然生病了,那就由咱家去看他好了,不要让他乱动,免得他的病情加重!”他带着小宦官,立即就往后院走,要亲自去“说服”付丙荣。
杨泽在后面跟随,他心里也犯嘀咕,自己不愿让付丙荣落入虎口,虽然付丙荣是个小白脸儿,可小白脸儿也不能去当男宠啊,但他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付丙荣会怎么想,他可不希望付现荣为了个国公的爵位,进宫去玩什么“以身相许”,那可是要命的事啊!
木根一路狂奔到了后院,进了付丙荣住的屋子,叫道:“大师兄,糟了,你真的被死太监们看上了,他们现在跑来管师父要人了,师父不答应,他们还吵起来了!”
屋子里面不但有付丙荣,还有谭正文,付丙荣大吃一惊,还没等说话,谭正文却道:“大师兄,估计着你要进宫当宦官了,说不定以后还能混上总管啥的,那可就是大人物了,你可别忘了宫外还有我这个二师弟,以后有啥好事,可得想着兄弟啊!”
付丙荣大怒,跳起身来,骂道:“老二你这个嘴贱的王八蛋,胡说八道什么,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进宫去当死太监的!”
木根喘着气道:“先别吵了,那两个死太监来了,师父说你生病了,你快上床躺着去,赶紧装病,要是装得不好,你就得进宫了!”
付丙荣连忙跳上了床,把被子盖在身上,谭正文看着好笑,说道:“大师兄不要害怕,进宫就进宫呗,顶多挨上一刀而已,可这一刀有坏处却也有好处的,坏处就不提了,好处是除去了烦恼,从此可专心享受荣华富贵了!”
木根气道:“二师兄,你就不要幸灾乐祸了!”
说话间,梁大忠和杨泽到了院子里,就听梁大忠说道:“付公子住在哪个房间啊,咱家来看你了!”
屋里的付丙荣听了这个又老又尖的声音,一阵头皮发麻,只好把双眼一翻,假装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