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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儿子名叫笃银奴,在家里从来都是最不受待见的,爹不疼,娘不爱,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了,要本事没什么本事,要地位没有地位,既不是老大,又不是老疙瘩,最不受重视。
笃银奴听了札呼宝的话,大吃一惊,实在不知道父亲怎么跑来和他说这个。现在渤海州城里大乱,乞乞保连大王死了,城中兵马都出去了,听说被打了个全军覆没,现在城里要兵无兵,要大王没有大王,父亲应该很焦急才对,怎么会突然跑来和自己说这个,还要给自己一个部落,可父亲也只有一个部落,还是最小的那个,那是要留给大哥的,什么时候会给自己啊!
转念一想,笃银奴明白了,这是父亲想要让自己去搬援兵,搬救兵可是很危险的事,如果自己搬来了救兵,那父亲就算是在守护契单部落的事上立了大功,会得到尊重,势力就会扩大,部落一大,那么分自己一个小部落,不也就很正常了么,算是对自己的奖励。
笃银奴自认为想明白了这点,他立即就点头道:“父亲,你能相信儿子,儿子感激不尽,儿子一定会完成好父亲的重托的,儿子这就去准备,马上就出发!”
札呼宝一愣,奇道:“你,你已经知道我要让你干什么了?”
这怎么可能,自己的想法还没说出来呢,二儿子怎么就会知道了,而且还看他如此的兴奋,竟然不需要让自己来劝说,难不成他……哎呀,难道他也喜欢男人,我怎么以前没有看出来,真是家门不幸啊。不过,这样也好,会省了我很多的麻烦。反正家里也不需要他如何,有老大和老三呢!
对于儿子喜欢男人。他最初感到难以接受,哪个做父母的猛地听到这事儿,都会感到难受,可他还是很开明的,稍微一想就豁达了,孩子嘛有孩子自己的路要走,当父亲的就不要管太多了。
札呼宝道:“那,好吧。你……你真的知道为父要让你干什么吗?”
笃银奴点头道:“儿子知道,父亲把两个妹妹送给了中原来的将军,就是为了要稳住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父亲再派儿子出马,只要时间上来得及,就一定能保渤海州城无忧,儿子愿为父亲效犬马之劳!”
说着,他重重地给札呼宝行了一礼!
札呼宝扶住了他,道:“唉。那真是难为你了啊!不过,只要为父得了这渤海州,那定是要为你留下一份家业的。这点你尽管放心,咱们是父子,也不要说犬马什么的,那不好听!”说完,他拍了拍笃银奴的肩膀,以示鼓励,又让笃银奴去找他的心腹,剩下的事,就靠这二儿子和心腹去办了!
笃银奴大喜。看来自己的地位终于超过大哥和三弟了,他兴冲冲地去找到了那个心腹。说是札呼宝让他来的。
心腹见笃银奴满脸的兴奋,竟然连一点反抗的举动都没有。还似乎很愿意去,这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主人家的事,他一个奴仆,就算是再受信任,也是不应该多嘴的。
心腹冲着笃银奴行了一礼,道:“二少主,那么就请您和小的一起去吧,这次我们要带给中原大将军的……是一些牛羊和酒水,算是劳军之用!”他本想说,除了牛羊之外,还有二少主你,可惜没敢说出来。
笃银奴点头道:“嗯,看来这还是缓兵之计,很好,那咱们就一起去吧!”
他有心想问,自己要怎么去搬救兵,可又转念一想,必定是想让自己先得到中原大将军的信任,然后看看中原军队大营里的情况,然后自己再去搬救兵,用中原人的话来讲,这就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很有用的计策啊,除了自己的父亲之外,别人也不会想出来了,当然,自己也能想到,所以立功是必定的!
心腹没再说什么,带了一队人,赶着上百头牛羊,出了城门,和笃银奴一起又去了右神武军的大营。
且说札呼宝,他立即提笔开始写起信来,又找来了其他的心腹,对心腹们说道:“你们把这信速速送去别的部落,和别的汗王说,不用他们来支援了,渤海州一切安稳,我们也不要为乞乞保连大王报仇了,毕竟我们是大方帝国的蕃属,而且还生活在大方帝国的领土上,乞乞保连大王想造反,被大方军队灭掉,是很正常的,和我们没有关系,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用他们担心,更加不必来了。”
心腹们接过书信,心中都很纳闷儿,昨天晚上还不是这样的呢,怎么天一亮就变样儿了,原本是非要别的部落来支援,现在却又不要了,怎么搞的,难不成光靠我们这点儿人,就能守住渤海州城了?这不可能啊,中原军队也没有要立即撤兵的行动啊!
一个心腹小心翼翼地问道:“要是别的汗王问起来,问现在渤海州城怎么样了,小的们该怎么回答?”
札呼宝微微一笑,道:“就说城里有我坐镇,一切太平,请他们不必担心,咱们契单人还是这片土地的王者!”
心腹们这才纷纷告退,骑上马,离城去送信了,札呼宝亲上门楼,目送他们离开,见没有中原军队去阻拦他们,更加放心,看看,不阻拦信使,这本身就说明中原军队不想再打下去了,是要想着做善后处理啊,那可不正好就便宜我了!
终于放下了心,他没有再次回家,而是在门楼里的小屋内躺下休息,太累了,昨晚加上今天,又是用脑又是用体力,实在坚持不住了,得好好睡上一觉才成!
笃银奴和那心腹离城走了一会儿,眼看着右神武军的大营就在前面,笃银奴实在忍耐不住了,问道:“父亲是要我怎么取得中原将军的信任?我都要做些什么,还有,我什么时候离开?”
心腹很感为难,这些话应该是主人提前和你说的吧,怎么问起我来了!他硬着头皮道:“那得看杨大将军有多喜欢二少主你,至于什么时候让您离开,那……得看杨大将军的意思,估计着他在撤兵时,肯定是会让你离开的,这点二少主还请放心。”
笃银奴立时就愣住了,愣了一会儿,才问道:“撤兵时我才可以离开,那还要我干什么呢,我不是要去搬救兵吗?先进营去探探中原军队的虚实,然后再把消息带给别的部落,这样才能让我们的军队能得胜啊,要是等中原军队撤兵了……他们怎么可能撤兵呢,非要夺取了咱们的渤海州城之后,才会走的呀!”
心腹也是一愣,赶情儿,主人没有和二少主说起原因啊?也对,这种事情,身为父亲怎么好意思和儿子说呢,说儿子是个礼物,是送去满足中原将军的癖好的?这也太难为情了,也实在是尴尬到无与伦比的地步了。看来,主人不好意思说,却是让我说的,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仆役,没身份没地位,也没有脸皮,说出这种难听的话来,也无所谓了!
就算是自认没有脸皮,可让他说出那话来,也着实是很难堪的,可不说又不行,心腹只好把自己的头皮硬到了最坚硬的地步,把事情说了出来,可就算是说的委婉,可里面的意思却表达的再清楚不过了。
笃银奴没等听完,就傻掉了,怎么会是这样,他原本还以为札呼宝是对自己这个儿子突然看重了,交给自己一个重要的任务,却没想到,任务是很重要,可却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自己不是太重要,而是太不重要了,所以可以随便的牺牲掉!
笃银奴只感自己被父亲出卖了,父亲怎么可以这样,自己是他亲生的吗,还有为什么是自己,而不是大哥或者三弟,难道自己就这么讨人厌吗?
他越想越气,对札呼宝再无什么尊敬之意,父子又能如何,已经到了这份儿上了,就算是父亲,他也不要再认了。回城是不行了,自己要逃走,不但要逃走,还要坏了父亲的事,再不让一个援兵到来,就让这渤海州城,和他的父亲一起毁灭吧!
他尚不知札呼宝的真正意图就是不要援兵到来,也没人和他说,心腹也没提起,所以他还以为札呼宝盼着援兵到来呢,再不和心腹说什么,打马便走,片刻功无便跑得无影无踪!
心腹大惊,二少主怎么跑了,他跑了不要紧,可就没有杨大将军喜欢的礼物了呀,光靠这些牛羊顶个屁用,中原军队那么多人,还能稀罕这么一丁点的牛羊么!
他正想要去追,却见大营那边出来一队兵马,看来是中原军队来问怎么回事了,过来接收牛羊了,他现在已然无法离开,他带来的那些契单兵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就算下达追回二少主的命令,怕也是没有听的呀,一个奴仆下令,让兵将去追少主人,傻子才会听这种命令呢,谁是主,谁是仆,没人会分不清的!
一个操着杂胡口音的大汉到了跟前,喝道:“怎么又来了,难不成你们想了半天,就以为我家大将军喜欢这些牛羊吗?这种礼物你们也好意思拿过来,这是在侮辱我家大将军吗?”
心腹欲哭无泪,他也知道牛羊不行啊,可他家漂亮的二少主跑了啊,中原的大将军会不会因此发怒,进攻渤海州城啊,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那大汉喝骂道:“就凭这些礼物,也想投降吗,我家大将军不许你们投降,滚回去,等着我军攻城吧!”
心腹大惊,叫道:“别别,凡事好商量,不要开战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