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一些的叫夜啼郎,浅色一些的叫欧不迭,两人分别抱出自己的猫头鹰,喂饱各自的猫头鹰,逗弄了一会儿,便放开它们去自由活动,等到天亮时,他们会自动飞回笼子睡觉,这是他们从小培养的习惯。
看着两只猫头鹰扑闪着翅膀,在南地的树林间辗转腾挪,一会儿便不见了影踪,丁洛妙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拿起黑色罩布套在笼子上,张长弓拿起笼子重新跳到树上,将笼子挂在树枝上,敞开笼门,以方便它们天亮时飞回来栖息。
二人做完这一切,一起走到两家的门前,丁洛妙正准备推开自家的大门,张长弓叫住了她。
“明天开始,我陪你练习体育加分项目!”
丁洛妙惊讶地看向他,“你陪我练?还是明天开始?你是不是今天吃太饱,撑着了?”
张长弓显然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却换得如此面对,“你这是什么态度?”
丁洛妙对着他一阵摇头叹息,“你一个夜里不睡白天不起的人,晨起陪我训练?我咋就那么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呢?”
“爱信不信,到了明天不就知道了?”张长弓懒得跟她解释,粗暴地一脚踹开自家的大门。
丁洛妙担忧地看着他家那扇摇摇坠坠的大门,再像他这样踹个两脚,估计就要报废了。
从小她搞不懂他的行为举止,有手就不能轻轻推开,非要简单粗暴用脚踹?
不过,反正是他家的东西,他自己弄坏了还得他自己修,他自己都不嫌麻烦,她何必跟在后面唠叨得跟个老妈子似的,徒惹他烦!
“离考试还有四五个月呢,不急!”
丁洛妙一想到运动,脑仁就疼,全身的细胞都在拒绝,她不怕干农活,也不反感干体力重活,但对体育和健身她特抗拒,认为那是无意义的时间浪费,毫无创造价值。
如果认为自己实在闲得没事儿干,不如下地干点活,她们又不是城里的崽,何必学那一套?
张长弓显然不这么认为,“就你这体能,还想提前两个月突击,你可拉倒吧,就算现在开始,估计也险难过关!”
丁洛妙见他如此坚持,也知道他是一片好心,不想拂了他的面子,打消他轻易不发的善心,便勉强点头同意,“好吧,我明早叫你,你可别发起床气!”
张长弓翻个白眼,“从小到大,只要是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做到过?”
也是,虽然他的熊性和渣性无时无刻不发作,但凡是他答应的事情,从未失信过。
丁洛妙推开自家的门,笑着挥挥手,“明早见!”
在米团子也跟着屁颠屁颠地进门后,随手关上大门。
张长弓看着对面紧闭的大门,站了一会儿才进入自家门内。
第二天,丁洛妙一早起床,打开大门,看到张长弓倚靠在他家的门框上,眯着眼睛小憩。
听到对面门的响动,他睁开狭长的眼眸,静静地盯着她,眼瞳里闪着点点的,碎碎的流光,让他看起来犹如这微微亮的天空上零星散落的星星,虽没有黑夜那么亮,虽然已成一道微光,却也给了眼睛灿烂的光芒。
他不说话,保持原有的姿态,那么安静,甚至静下心来还能感悟到一股宁静。
鲜少看到他这样的状态,她产生了一种不忍打扰的奇怪想法。
看到丁洛妙呆呆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踌躇不前、犹豫不决的样子,他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
“噗!”鲜少看到她如此呆样,忍不住笑了。
丁洛妙觉得自己被捉弄了,就他这种人会给人宁静的感觉?
不再搭理他,丁洛妙率先迈开步子,跑了出去。
张长弓随即跟上,两人并肩跑在村外的田野小路上,大片大片的麦田绿油油的,路旁的大杨树上光秃秃的枝桠,迎着寒冷的北风纹丝不动,放远望去,远处的村庄在薄雾的笼罩下隐约可见朦胧的线条轮廓。
丁洛妙站在麦田边,细细观察竟发现了薄薄的一层白霜,她说今天怎么冷呢,原来是霜降了。
低眸欣赏了一会儿自己呵气成霜的奇景,侧目看向身侧的男孩,灰色的秋衣外面仅套了个单外套,拉链头也不知道掉哪去了,敞着衣服。
红红的鼻头和耳朵预示着他有些冷,她重新抬步跑了起来,顺着村庄跑了一圈,太阳便开始冒头,两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高高的土堆上,望着东边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太阳,一开始柔和的光线随着太阳一点点地高升渐渐增强,发出耀眼的光芒,薄雾在阳光的照射下蒸发,远处的田野、麦田、村庄清晰起来,笼罩在一片金色之中。
男孩桀骜不驯的脸上,似笑非笑地看向东方,黑色的瞳眸在金色光芒的映射下,金色与凌冽冲撞,透出的光却让人捉摸不透。
跑步让身体自产的热量与太阳升起带来的温暖重合,丁洛妙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身体,这样运动一下感觉还不错。
张长弓收回视线,看向身侧并肩站立的女孩,运动过后红润的脸色在金色阳光下,越发耀眼夺目,此刻的她就像东方新生的太阳,带着光芒、带着暖意,也带着他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
回到家时,妈妈已经将早饭做好了,看到二人一起回来,督促他们赶快去洗手吃饭。
吃过早饭,吕芳芳拿出一百块钱给张长弓,“天冷了,去镇上买身保暖衣,再买件棉衣!”
随即对院子里追着米团子玩的丁洛妙喊道:“妙妙,你陪弓子去镇上买衣服!”
丁洛妙远远应道:“知道了!”
二人推着自行车走出家门,张长弓见丁洛妙向北转向,便知她的意思,一把拉住她的后车座,“春花、栋子今天去他大姨家了。”
呃?
丁洛妙本想约韩春花去镇上玩会儿,看来只得作罢,她有些失望地掉头向西。
两人赶到镇上,上水镇是洈水县最大的镇子,无论是不是逢集逢会,都会人潮汹涌,店铺全部开业。
丁洛妙带着张长弓一家店一家店地看,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试穿,张长弓一言不发地跟着,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催促,丁洛妙一个指令他随之一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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