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车站有直接到学校的地铁,也有学校派来接学生的大巴车,为保险起见,二人选择了学校的大巴接驳车,到学校时已经十点多了,站在学校大门口,丁洛妙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那古典的北大西门,她曾在网吧里翻看了无数次,如今真真切切地矗立在眼前,她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她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吃了多少苦,别人在玩耍时,她坐在小板凳上伏案做题;夜深人静,别人都已入眠,她坐在灯下伏案做题;天微微亮,别人还在酣然未醒,她拿出课本开始早读;寒冬腊月,别的小朋友躲在被窝里取暖,她仍坐在窗前伏案做题,小手冻得通红,甚至冻成了冻疮;酷夏三伏天,别人啃着西瓜、咬着冰棒,坐在树荫下吹凉风,她坐在院中的树荫下伏案做题……
如今只差一步,即可迈入这道门槛,泪湿了眼眶,朦胧了视线。
张长弓看着这样的丁洛妙,也不仅一阵心酸和心疼,此刻他应该算是最懂她的吧,她的努力她的付出,一路走来他就是最好的见证者。
他拥住丁洛妙的肩膀,“喵喵,恭喜你,终于成功了。”
丁洛妙回拥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奔涌的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闷闷的声音从胸前传来,“是呀,我成功了。”
她张张合合的嘴唇在他胸前发出喜泣的鼻音,酥酥麻麻的直钻入他的心血管中,激荡得他全身如被电击一般,酥麻发软,他不仅收紧手臂搂紧了怀中的女孩。
待丁洛妙平静下来,看到进进出出的学生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她不由得羞红了脸,觉得自己的表现太没出息了,看看人家那淡定的表情,欢快的样子,怎么自己反而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
张长弓推着行李,丁洛妙根据提示拿着录取通知书签到、核对信息、领信封、领宿舍钥匙、办饭卡澡卡之类的,然后去宿舍整理。
张长弓拉着行李箱,一路无言地跟着,他们到达宿舍时,里面已经有了三个女孩,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穿着粉色带着蕾丝的裙子,很是飘逸好看,脸蛋白皙俏丽,气质娴静;一个也挺高的,肤色有些偏黑,眼睛倒是很灵动,忽闪忽闪的,滴溜溜乱转,一看就是个很机灵聪敏的女孩;还有一个个子有些矮小,胖乎乎的,笑起来一双眼睛似弯月,透着一股可爱。
看到进来的丁洛妙和张长弓,三人都愣了一下,肤色偏黑的女孩率先反应过来,笑着迎上来,接过丁洛妙手中的小提包,放到桌子上,“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宿舍,我叫钟丽娟。”
那个胖胖乎乎的小女孩,跳过来自我介绍道:“我叫胡安娜。”
那位气质娴静的女孩站起身,抿唇笑道:“我叫王语妍。床铺我们都选好,铺好了,就剩左边上铺了,如果你不喜欢上铺的话,我可以给你换。”
丁洛妙忙笑着回复,“不,我没问题,上铺挺好的。”
她目视一圈,就目前而言发现大家都挺和善,她提着的心略微放了下来,“我叫丁洛妙,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钟丽娟拍了拍她的肩道:“彼此彼此!”
她转眸看向紧跟在丁洛妙身后的男孩,高高的个子,雕刻般的五官,目光沉静冷锐,看着年龄不大,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与冷静。
虽然从他进来一句话没说,但那如鹰一般的眸子却在犀利地打量她们,似是看到她们的骨髓里,并在默默地做着一番评估。
他的目光在王语妍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便转开了,对丁洛妙道:“你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帮你铺好床。”
说着便撒开膀子干了起来,做起事来倒是干脆利落,一会儿工夫便铺得整整齐齐,又将她的行李塞到她的柜子里,“我先帮你随便放好,具体的细节上的摆放,你以后再慢慢整理。”
丁洛妙点点头,拿着小纸扇子扇着风,感觉北京的天气比家里还要热得多。
钟丽娟站在丁洛妙身后,偷偷拍了拍她,低声问道:“他是谁呀?你男朋友?”
丁洛妙急忙摇头否认,“不是,是我家小哥哥!”
“亲的?”
呃……
“不是……但胜似……”
“哦,青梅竹马?”钟丽娟一副恍然大悟道。
丁洛妙笑笑不语。
“他也在北京上学?”一直未插画的王语妍问道。
“没有……”丁洛妙看了一眼忙来忙去的张长弓,最终吞下了后面的话。
“弓子,几点了?”丁洛妙拉住还在收拾个不停的弓子。
张长弓看了眼腕表,“12点了,你饿了吗?”
丁洛妙点点头,“咱们先去吃饭吧!”她转头看向三位新室友,“你们要去吃饭吗?”
钟丽娟转了转眼珠,摇头道:“我们晚会儿再去,你带着你家小哥哥先去吧!”
丁洛妙见钟丽娟怪异的表情,知道她是误会自己与张长弓的关系了,也不做解释,“好,我们先走了。”
张长弓冲他们点了点头,跟着丁洛妙走出了宿舍。
走在校园的小道上,看着张长弓东张西望,细致打量的样子,取笑道:“是不是很遗憾没有好好学习?要不然,以你的聪明劲儿,也能……”
“有什么可遗憾的,不是这块儿料,何必浪费这个资源,你在这儿好好读,大城市不比咱们小乡镇民情淳朴,凡事多留个心眼,你们宿舍里的人我看了,都还算可交,那个叫王语妍的,你多留点心眼儿。”张长弓不放心地一一地叮嘱道。
丁洛妙似笑非笑地歪头看他,“我看你一直盯着她,还以为你看上她了呢?原来是在给她相面呀!”
“你这缺心眼的玩意儿,我不给你把好关,回头让人给卖了,丁叔还不得怪我没照看好你!”张长弓拽住她的马尾将她拉了一个圈,算是对她不识好歹的惩罚。
丁洛妙拨掉张长弓的大手,顺了顺马尾,“谢谢,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要在这儿玩几天再走吗?”
张长弓站在一片湖前,风过无痕,水面上却泛起粼粼波光,湖周围树木葱茏,这就是北大大名鼎鼎的未名湖了。
沉默良久,才幽幽道:“不了,我已经订好车票了,晚上就走。”
对于他的匆忙她没说什么,估计现在工地上是最繁忙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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