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洛妙连连称赞,“名字不错呢,‘宸’字是北极星的所在,古时用来借指帝王的住所,因此有尊贵不凡的寓意。”
她抱着丁洛宸晃呀晃,“爸妈给你起了个阳刚霸气的名字,让你以后胸怀大志,做家里的顶梁柱哟,以后姐姐就靠你了。”
张长弓偎了过去,“小奶娃子,哥哥以后也靠你了!”
丁洛妙瞧了一眼他那没皮没脸的样,宣告主权道:“这是我弟弟。”
“不,这是咱们弟弟。”张长弓耍无赖道。
丁洛妙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这人怎么什么便宜都占。”
张长弓暗道:可我最想占的还是你的便宜。
丁洛宸吃过奶便又睡了,丁望远做了一桌子的菜,吃着饭总感觉少了点儿东西,丁洛妙边啃排骨边四处张望,“米团子呢?”
平时她一回来,第一眼看到的总是米团子迎上来的身影,今天她都到家这么久了,连面还没见上呢。
“老了,生病了,在南院躺着呢,怕是要不行了。等吃过饭,你们去给它喂药。”丁望远道。
闻听此言,丁洛妙却有些食不下咽了,她放下筷子就要站起身,被张长弓按住,“先吃饭,等一下我陪你一起,再说,外面天都黑透了,你敢一个人去吗?”
丁洛妙看看外面的天色,终是满肚惆怅地坐下,接过张长弓递过来的筷子。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丁洛妙便迫不及待地拿上爸爸包好的药和手电筒,拉着张长弓往南院跑,刚跑到篱笆门处,便见两只鸟从天而降,落在丁洛妙的肩上,正是半年未见的欧不迭和夜啼郎,见到他们“呕呕”地叫个不停。
丁洛妙伸开双臂,两只猫头鹰沿着她的手臂站在她的手上,歪着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瞧。
丁洛妙咬了一下牙,这俩小家伙,别看身子小小的,还挺沉。
张长弓伸出一只手臂,碰了一下欧不迭,欧不迭扑闪了一下翅膀,躲闪了一下,继续稳稳地站在丁洛妙的手上。
“嘿,你们两个一个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谁是你们真正的主人给忘了?要不是我,你们早死得没影了。”
听着张长弓的数落,丁洛妙冷冷道:“要不是你把它们从那么高的树上掏下来,它们在爸爸妈妈身边不知有多幸福呢,怎么不说你造的孽呢?”
“不过,真的好沉呀,让你们的债务人担着吧。”
丁洛妙将两只猫头鹰一一移放到张长弓的肩头,推开篱笆门,手电筒的光速四处游移,终于在偏房的墙角处找到了它,看到丁洛妙它哼唧几声,努力想要站起来,可无力的双腿怎么也支撑不起它瘦骨嶙峋的身子,毛发稀疏干枯,双眼浑浊无神,眼角湿湿的似是眼泪。
看着这样的米团子,丁洛妙鼻子一酸,眼泪便吧嗒吧嗒掉了下来,米团子陪伴着她度过整个童年,陪着她一起长大,每当她学习累的时候,或者心情烦闷时,带着米团子玩一会儿,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丁洛妙抚摸着它的头,拿梳子帮它梳顺有些打结的毛,将药冲进牛奶里,放在它的面前,它象征性地喝了几口,却不愿再喝。
她跑回家拿了弟弟淘汰的奶瓶,将药奶装入奶瓶中,一点一点地灌进米团子的嘴里。
张长弓拿着手电筒,始终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她难过时会给她一个拥抱,她回忆与米团子的趣事时,他静静地聆听着。
安顿好米团子,两只猫头鹰早就飞得没影了。
站在两家大门口,张长弓用手电筒照了一下他家的大门,摇摇欲坠的大门用大铁链子拴着,要打开可能还要颇费一番功夫。
张长弓将手电筒塞给她,行至院墙处,他一个纵深便跳到了墙上,丁洛妙对他动不动就翻墙的毛病实在无语,“你爬墙干嘛?”
张长弓蹲在墙头上,转头笑着道:“今天你太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丁洛妙被他这么戳破,很是应景地打了个哈欠,“是很累,你们家也没打扫,床被也没晒,放了一年了,估计都长毛了,怎么睡呀?”
“我爸刚说了,让你睡我们家,屋子、床铺都给你收拾好了,赶紧下来,走啦!”
丁洛妙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张长弓从墙上一跃而下,脸上的惊喜与笑意在手电筒的光束下,令人炫目。
“我就知道,丁叔最疼我了!”
丁洛妙看他眉飞色舞,笑眯眯的样子,像是得到糖吃的小孩,幼稚得可以,哪有一点儿大老板的做派。
两人并肩走进丁洛妙家的大门,张长弓关上大门锁好,丁望远和吕芳芳坐在堂屋的藤椅上看电视。
吕芳芳看到两孩子回来,吩咐道:“你们去休息吧,屋子都收拾好了。”
丁洛妙强撑困乏的身体,含含糊糊地说道:“爸妈,你们也早点睡。”
丁洛妙行至自己的闺房前,冲张长弓道了一声晚安,便进去关上了门。
张长弓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怅然若失地走进紧挨着的另一间房,躺在床上想着心爱的姑娘就睡在隔壁,与自己仅有一墙之隔,这是自他们成年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近,右手大掌捂住胸口,还别说心里还真有些小激动、小澎湃呢,想到这些那点儿惆怅一下子没了影踪。
透着窗口,看向外面的夜空,今夜虽然无月,但却漫天星辰,伴随着蝉鸣之音,困乏和睡意袭来,转瞬便睡了过去。
这一夜张长弓睡了近几年从来没有的好眠,直到日上三竿,“咣咣”的踹门声将他惊醒,听到丁洛妙催促他起床的声音。
“马上就起!”
丁洛妙还想抬脚再踹,听到里面沙哑的声音,便道:“快点儿,都等你呢,早饭都凉了。”
“知道了!”
打开门,站在院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吕芳芳见他一脸惺忪的样子,“先洗漱吃饭,吃过饭再继续睡,年轻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肚子。”
“吕婶,我都二十了,还长什么身体?”张长弓不以为然。
“二十三还猛一窜呢!”吕芳芳道,且一脸期待的表情。
丁洛妙手里拿着包子,倚靠在堂屋门上,上下打量张长弓,从脚底看到发稍,撇了撇嘴,“还窜什么窜,再窜都一米九了,成傻大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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