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弓瞬间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希望的火苗被这个消息浇灭,余下一抹灰烬,身体摇摇欲坠,丁志诚赶紧扶住他,却感觉他的手寒冷如冰,似是带着地狱的幽凉,不见丝毫鲜活气息。
希望来得快,去的却也如此快。
“阿坤,你不是拍照片了吗快拿出来让弓子认认。”丁志诚提醒道。
张长弓僵直的眼珠终于有了反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阿坤。
阿坤被他看得脊背冒出了冷汗,忙将手指举止张长弓面前。
张长弓接过手机,翟天玉与王语妍身边跟着三个人,两个外国女孩和一个中国女孩,离的太远,照片模糊不清,但从体型上看,那个中国女孩跟喵喵的身形很像,但却又感觉哪里不对。
“因为是在晚上,光线太暗,他们又急匆匆,我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发现。”阿坤解释道。
“不过我已经查到,他们飞往的城市是亚特兰大。”
丁志诚看张长弓似是魔怔了,一直望着机场入口发呆,他拉住张长弓往机场外走,“我们先回去,明天去办签证”
张长弓只是机械性地跟着他,眼睛的视线始终锁定在机场入口的位置。
丁志诚载着张长弓回到家里,也跟着住了下来,见他魔怔的样子,实在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第二天天一亮,他们便开始跑签证的事宜,可签证却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这对张长弓来说无疑是重大打击。
在等待签证的同时,张长弓开始疯狂地报复翟家,他不惜霍家的力量,给银行施压中止他们的贷款,还利用自己的建筑工人打入翟家的建筑队里煽动罢工,哪家房地产公司没出过事故,张长弓买通事故当事人闹事,表演了一出资本家压迫农民工,不给赔偿还威胁人的戏码,同时还在网上散播翟家负责的居民楼建筑工地上,有建筑工人当场摔死的骇人听闻的恐怖故事,有图有真相,购房者瞬间不答应了,天天围堵在翟家要说法,要退房退钱。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翟家的房地产业务便陷入了困境,宣布清算破产。
柳云梦知道背后是谁在捣鬼,她找到张长弓,希望能够休战。
毕竟自己的儿子已经和王语妍结婚了,他们也出国了,翟家的外贸进出口也恢复了正常。
原本他们翟家跟张长弓也没有多大的恩怨,没必要搞得这样你死我活。
张长弓听完她的来意,冷冷一笑,“休战可以,你先把你儿子在国外的地址给我。”
“我们之间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柳云梦觉得他的提议莫名其妙。
张长弓霍地站起身,眼神黑沉沉带着比尖刀还锋利的凶狠瞪着她,声音带着压抑的狠意,“他拐走了我媳妇,你说关系大不大”
柳云梦被他这样的眼神瞪着,不由得背后升起一股凉意,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却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这样做,怕他对自己的儿子不利,鼓起勇气反驳道“不可能,我儿子跟王语妍举行完婚礼后一起去的美国,有王语妍在,她绝不可能让我儿子这么做。”
就王语妍那小心眼的样子,平时提起丁洛妙都恨得牙痒痒,怎么可能允许翟天玉带着丁洛妙一起出国
这不合常理
“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在我媳妇没找回来之前,你们翟家嫌疑最大,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儿子的位置,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张长弓显然耐心耗尽,几天来没有休息好,对丁洛妙的安危又担忧到了极致,他不惜赌上这么多打拼下来的家底,跟翟家死磕到底。
柳云梦见他不知好歹,还敢威胁自己,当即觉得他脑袋被驴踢了,年轻人看不清自己的实力,没有清醒的认识,往往会做出眼高手低的事来。
“你还别拿这威胁我,你以为搞垮我们的房地产业务就牛气冲天了房地产是我们发展最晚最不成熟的一个产业,在翟家的占比也不大,不过是玩票而已,烂掉就烂掉吧,也不过是断掉几根头发求得安生而已,若真干什么,你十个张长弓也不是个,不信你就试试。”
柳云梦兴冲冲地来气冲冲地走。
而此时的丁洛妙,已经被李元斌软禁了一个月。
此时是加拿大最冷的时候,天上飘着鹅毛大雪,不一会儿院子里一片雪白,渐渐的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纯白。
丁洛妙走出别墅,冒着雪站在庭院里,看着高高的围墙,牢固的大铁门,还有站岗的警卫,没有一丝能够逃跑的可能。
别墅的院落挺大,丁洛妙脚下踏着雪四处晃悠,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踏雪声。
站在池塘边,池塘里的水结成了厚厚的冰,上面覆盖厚厚的一层雪。她记得冰下有不少鱼,被困在冰层之下,就像她刚被劫持到这儿时,只能透过窗户的玻璃看外面的世界,如今就连那点儿少得可怜的亮光也被大雪覆盖,彻底暗无天日,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这池塘里的鱼,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一个月她软硬兼施地闹腾,可李元斌竟也软硬不吃,任凭她如何闹,他站在一旁冷眼笑。
有时候她正闹得欢腾,被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显得毛骨悚然,当场装怂躲进房间降低存在感。
现在的李元斌变化很大,以前他虽然邪气痞坏,但眼睛里还多少保留几分肆意与光彩,而今的他,眼睛总是黑沉沉的,深不见底,看人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丹凤眼微眯时,有那么些阴险狡诈之感。
看着他就觉得这人不简单
李元斌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如精灵一般纯净的女孩,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站在冰雪之中,几乎与纯白世界融为一体。
他之所以第一次见她便抓住不放,不就是她的这种气质吗
淡泊、清雅,那柔和的声音就像是夏日里的一丝清凉。
离开中国,寻寻觅觅,却依然无法填满内心的空虚,大理的那次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既然遇见了,那就是有缘,既然有缘那就不能客气,必须死死抓住。
想起中国时的初遇,他不得不感谢他那个死鬼父亲,若不然他也不会回国,若不然也不会成长得如此迅速,有能力将她劫持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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