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西装你还留着?”

    “嗯!是我好几个月的生活费呢……现在它是我的!”她上前一把夺过来,重新挂回衣橱里,看见它她就想起那天的窘迫。既然都已经付完钱了,这身西装就不是他的了!

    “丝丝……”他叫着她的名字,“我没有确认收款,所以这还是我的西装……”他嘴角噙着一抹坏笑。

    “什么?”沈齐焉睁大了眼睛,表示难以相信。

    她连忙找出手机,查询了一下银行转账记录,果然那几笔钱都被原路退回来了,几条退款记录默默的躺在众多记录之中,持续被她忽视。

    “而且丝丝,我就那么见不得人拿不出手吗?”他语气可以听出失落和伤心。

    他在追她的事,她不想让她身边的同学朋友知道……这让他的自信心深受打击,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只要他想完成的想得到的,从来都没有实现的,唯独在Nikole这里,他经常手足无措到像个孩子。他小心翼翼的捧出自己的真心,赤、裸着不加任何掩饰,只希望她能懂,能给与他哪怕一点点的回应。

    临睡前,沈齐焉抱着笔记本对自己的股票和国际期货做了些调整,这时候沈齐然打过电话来。

    “姐姐,爸爸今天生日……”

    “你今天过得开心吗?”

    “嗯!我很开心,妈妈很开心,爸爸……虽然脸上一直在笑,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希望今天你也回来的……”

    “齐然,你们开心就好了,我回去的话谁都不自在……”

    沈齐焉沉默了一会,“姐姐,你是不是还没原谅妈妈和我,当年把爸爸从你和秋姨身边抢走?”

    “没有,父亲和妈妈的婚姻本来就不可挽回了,而且犯错的是父亲,他不该一边放不下妈妈,一边又去招惹了佩姨!”

    “那你还会原谅爸爸吗?”

    “我永远没有办法原谅的是自己!”

    当年是她提出让父母离婚的,因为她实在是受不了他们无休无止的争吵。她九岁说第一句话,就不是喊妈妈也不是叫爸爸,而是她抱着一只玩具熊,对着正在争吵的父母说。

    “你们离婚吧!”

    因为那个时候流行婆媳大战的现代都市剧,她陪带她的刘奶奶看得多了,也就记住了,她当时还不知道离婚的概念是什么,她只是需要安静,因为她碰到了一道她解了一个小时都没有解除的立体几何题。

    直到后来她才明白父亲的错误出在哪,他出轨了,脚踏两只船,在和妈妈还处于合法婚姻状况的同时,谎称自己单身去招惹佩姨,而且佩姨怀孕了……

    她在某些时候觉得,父亲的所作所为堪比元稹这个唐朝第一渣。但是如果妈妈还在世,她绝对不会允许她的女儿这样诟病自己的父亲。

    因为之前的种种,父亲对她来说就只是父亲,一个有点陌生的称呼,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和齐然一样,亲昵的称呼父亲为“爸爸”。

    沈齐焉躲回了学校,又和龟龟她们开始了吃喝玩乐的过日子,不再回顾见贤的电话和微信。

    挽挽和龟龟是学校礼仪的成员,今天是拓宿公司为b大捐助的新的图书馆大楼的落成剪彩仪式,龟龟因为乐团排练的行程冲突,就拜托沈齐焉帮她代一下,说很简单就是穿着旗袍站领导前面,等他们剪完红绸就可以撤了。

    沈齐焉使劲扯了扯身上的旗袍,龟龟和她的size不同,她的叉开到大腿刚刚合适,而对于沈齐焉来说刚刚盖过屁股,这就意味着她动作幅度一旦过大就有可能走光,幸好她今天穿了打底裤,而且她从来都没有穿过这么紧身的衣服,这让她浑身不对劲。

    “不要紧张,跟在我后面就好!”挽挽安抚她,因为实在找不到人了,才会让七四顶上,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我没事。”

    今天b大的校长和各学院的院长,能来的都来了,不就是图书馆的落成吗?值得这b大出动这个阵容……

    “功成楼……”沈齐焉看着新大楼上面的字,“这谁起的名字?这么……直接……”功成名就,多直截了当的心愿呀~不太符合b大历来沽名钓誉装清高的校设。

    “七四你念叨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这是顾家给b大投资的吗?”

    “顾家……”是顾见贤在的那个顾家吗?对哦,顾功成是他的父亲……沈齐焉这个时候想狠狠的给自己一拳,怪不得觉得拓宿的名字这么熟悉,原来和励衡哥的拓宇一样是海拓的子公司。

    以他父亲命名的图书馆听说有特殊的纪念意义,那是不是意味着……他——顾见贤也来了!

    那天晚上,她仓皇的把他从她家里赶出去……他怎么可以对她做那样的事!

    剪彩的时候,顾见贤就站在她身后,她大气不敢喘一声,他今天格外清冷俊逸,刀刻斧琢的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冷冽,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势咫尺之内无人敢近。

    他的保镖,他的秘书,他的助理……浩浩荡荡一行人,让人不敢怠慢。

    他没有看她,有时视线扫过来和看其他人一样的漠然和无视,仿佛她就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明明他那晚还……

    怎么就可以这样枉顾她,他和别人寒暄,和别人谈笑风生,虽然那些所谓的“别人”是她母校的领导和老师。

    他这样的人到哪都被闪光灯和人们的视线追随,他又怎么会注意到她的存在,可是她明明就在他眼皮底下……算了,她这次是真的不要再理他了!

    “挽,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宿舍了。”

    “七四,你没事吧?”秦挽上前查看她的状况,觉得她的脸色有些发白,黛眉微蹙。

    “我没事,就胸口有点闷……回去休息一下就好。”她捂着熊口,看起来很不舒服。

    “你先回去吧,如果很不舒服就喊我陪你去医院。”

    沈齐焉点点头。

    b大笃行楼天台,沈齐焉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吸急促就好像体侧跑了八百米一样。她解开了本来盘起的发髻,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凌乱,脚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看着茂岭,看着镜湖,忽然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

    “丝丝……”背后有人在唤她,这个名字除了励衡哥,就只有顾见贤知道。

    “你怎么在这里?”她回首,就看见了他。

    “又躲我?”他笑,有些无可奈何,这小妮子天生属鸵鸟的,一言不合就……拉黑你。

    “我没有!”她狡辩。

    “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微信?”他一步步向她靠过来。

    她后退,“还是因为你那天……”

    “那天我怎么?”他明知顾问。

    “我……我不知道……”她支支吾吾,脸颊发烫,持续的后退,身后就是栏杆,笃行楼高十五层。

    “我那晚吻了你……”顾见贤一把把她拉了回来,一贯清冷的声调多了一丝宠溺:“还记得吗?”

    他低下头。

    沈齐焉慌不择路的别过头去,但还是无用功,他直接吻上了她。

    不和上一次蜻蜓点水般微微触碰后离开,他上来就攻城略地,霸道至极。沈齐焉打在他胸膛上的两下好像隔靴搔痒,徒劳无功,他紧紧抱着她。

    先是含着她上嘴唇辗转,然后是下嘴唇,似乎是怕吓着她他慢慢变得温柔,轻吻缠绵,他对她的情思都宣泄到这一吻上。

    他暂时离开,轻咬她的上唇,她吃痛轻启樱唇,他趁机深入,与她的小舌纠缠。

    他亲够了才放开她,看着她被他吻双眼含情的迷糊样,他很有成就感,她的滋味他欲罢不能。

    “还躲我吗?”他又在她耳朵边上说话,既痒又麻。

    “不了……”她微微回身,摸着自己的唇,心想大不了下一次跑远点,看你还找不找的着。

    “谁让你穿这样跑出来的?”他皱眉,看着她身上的高开叉的大红旗袍,为她添了几抹艳色,衬得她身材凹凸有致,尤其是在不经意间露出的大长腿,白皙笔直,让人相入非非,他已经看到不少的男人眼里异样的眼光。

    她只是他一个人的,不容许别人觊觎!

    “就是替龟龟站一会……”她嘟囔着,就只是站一会儿而已。

    “站一会也不行!”他实在是霸道。

    沈齐焉沉下心,她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见贤以及他所说的“喜欢”,神情无比认真,“我对之前你所说的那些,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我想好好想清楚。”

    “丝丝,我一直都在给你时间,我不指望你能想起多少,但是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你是我的Niko,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他就这样单方面宣布了他对她的所有权?

    “人的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有你很短,没你很长,我。”他看着她,回忆着过去无数个寂寥的夜那种滋味他不想再尝。

    她心里一紧,人的一生这么长,途经的人和事数不胜数,他竟然就这样跟她许了一生,她是不是不应该再质疑他对她的心意?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