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修的一句话让两人同时转头转向他。
珊瑚奇怪地问:“不是这样,那是为什么?”
百里云修看着两人:“你们想想看,若那位郡主殿下没有把阿海放在心上,正常的反应该是大大方方地打声招呼就罢了,过度的否认反倒显示她有所隐瞒。”
阿海圆圆的眼睛瞬间一亮:“她在隐瞒什么?难道是对我的感情?”
百里云修努力没让自己翻白眼,为了照顾阿海的心情,尽量说得委婉一些:“目前还说不准。不过……”
他忽然问阿海:“那位郡主有多大年纪?”
阿海一怔,脑海中立刻就描摹出婉月郡主恬然的面容,心中又是一痛:“应该跟我差不多。”
百里云修一边思索着一边说:“这就有些奇怪了,出生皇室宗族的千金小姐一般很小便定了亲,到了她这般年纪,早该嫁人了才是,怎么会被元柳国的皇帝当做贺礼送了过来?”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她嫁不出去?”阿海气得鼻子都歪了,“像她这样美若天仙的姑娘,想娶她的人应该都排到南海边儿上去了!”
对于阿海无条件掩护那位郡主殿下,珊瑚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嫁不出去你才可能有机会啊!”
阿海又是一愣,挠着脑袋嘿嘿傻笑两声:“说的也是!”
百里云修继续道:“不管什么原因,那位郡主殿下的背后确实有些隐情。不仅如此,你们还记得曲夫子告诉咱们的事情吗?”
“曲夫子?”珊瑚听见这个久违地都有些陌生的名字,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是师父的那位夫子朋友,他说了什么来着?”
珊瑚早把这些与她和李修哥哥无关的事情忘记得干干净净,而阿海却把每一个字都记得,语气中带着自嘲说道:“曲夫子说婉月郡主是明德郡王的爱女,还是元柳国老皇帝的掌上明珠,让我别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百里云修苦笑:“确实如此。既然元柳皇帝如此宠爱她,又怎么会舍得送她到千里之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珊瑚小心地揣测:“难道是她失宠了?”
百里云修对此不置可否,又问珊瑚:“你还记得你哥哥提起的他在元柳国的事情吗?”
珊瑚脑海中就像是一团纠结缠绕的丝线,完全想不起来哥哥琥珀曾说过什么与这位郡主殿下有关的事情,不禁有些懊恼地摇头。
百里云修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一点珊瑚想不起来倒也不奇怪:“你哥哥提到过他与明德郡王有半面之缘。”
“为什么是半面之缘?”连阿海也跟着糊涂了。
百里云修解释说:“琥珀提起过,他在元柳国的洒金城认了一位干娘,而这位明德郡王似乎与他的干娘交情匪浅,他在窗外偷窥的时候,只瞧见了这位郡王的背影,这不是半面之缘是什么?”
珊瑚一拍脑门儿:“原来是这样!李修哥哥,你怎么连这种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阿海则是吃惊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但是他忘记了自己酒醉未醒,腿脚酸软,很快便重重地跌坐回去,差点没把面前的桌子给压翻了。
“等等等一下!”阿海结结巴巴地说,“怎么这么巧?一切都联系了起来?”
他的眼睛骨碌碌乱转着,低头掰着指头说:“这么说来,我跟郡主姑娘不是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她的爹爹的相好的干儿子的妹妹就是我的好妹子小山,我们之间果然是有缘分的!”
百里云修无言扶额,合着他讲了这么久,阿海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他按住越来越兴奋的阿海,继续说:“所以事情就很奇怪了,明德郡王被元柳国太子视为眼中钉,有谋逆造反的嫌疑,早已经潜逃在外。而他的女儿却能在元柳国皇帝面前得宠,丝毫没有受到父亲的牵连。所以,我觉得这位郡主殿下可能没有阿海你看到的那般心思单纯。”
他瞧见阿海又要表达自己的不满,赶忙接着道:“我没有说她人不好的意思,就是觉得她能够在这么艰难的夹缝中生存挺不容易的。”
阿海立刻感同身受地叹气道:“她一个柔弱女子,真是难为她了!”
珊瑚不再理会阿海,问百里云修:“先不说这些,明天早上来使就要觐见了,李修哥哥打算怎么办?”
百里云修皱眉道:“自然是想办法拒绝他们的贺礼了。不过,比这件事更重要的,则是要弄清楚使臣的真正来意,他们在这个节骨眼造访,目的一定不单纯。对了,阿海,我不是让你帮我查探吗?有什么发现没有?”
阿海唰地一下脸色由红转白,满脸愧疚:“我把这件事儿忘了!”
百里云修满脸黑线,但也无心苛责他。
而珊瑚则不客气地戳着他的脑门儿:“这可是国家大事,你怎么就忘记了呢!肯定是因为你光惦记着那位郡主姑娘!”
阿海立刻再次面红耳赤,埋着头对着手指,没有替自己分辩。
百里云修劝着两人:”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如今使臣的来意尚不清楚,元柳国是敌是友也说不准,得赶紧想个法子打探虚实才行!”
阿海这时抬起头来,一副想说话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百里云修知道他的鬼点子最多,只不过都不是什么正经注意:“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阿海嘿嘿奸笑两声:“我其实有个法子,即能诱敌深入,让使臣放松警惕,你好探探他们的底,说不定还能让郡主姑娘知难而退,打消了要入宫的念头。”
珊瑚立刻来了兴趣:“什么法子这么厉害?”
阿海伸出一根手指,幽幽地说了四个字:“装傻充愣。”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