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说什么呢。”许大妞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不是孩子想念外祖母吗,孩子一片孝心,你身为舅母的,怎么还不乐意了呢。”
说的是汪氏度量小。
汪氏在村里,干架是很厉害的,别人嘲讽她,她自然是听得懂。
只看到汪氏瞪了她一眼,正想发怒,却看到陆氏淡定的模样,忽然心思一动。
纵使之前有再多的事儿,那也是之前的事儿了。
如今,分家了,要是许大妞的孩子跟回来的话,吃的是三房的粮食,需要跳脚的也是小姜氏才是。
相通了,汪氏也豁达了,她笑着道:“哪有不乐意,只是你们母子分离,总归是不好的,我们身为舅母的,也不敢教,若是是个好吃懒做的,以后娶亲不了,那就麻烦了,毕竟你们家的情况……”
许大妞僵了一下,怒得很,夫家穷,自己三个孩子,以后的彩礼从哪里找,都不知道。
乡下也是讲究彩礼的地方,若是没有彩礼的话,娶妻很难的。
要么娶回来的是那种不检点的,要么是娶回来那种寡妇,不管是哪一种,许大妞都受不了。
汪氏讽刺她,许大妞自知辩解不过,毕竟汪氏是出了名的胡搅蛮缠。
许大妞只好装作没听到,去找姜氏了。
她走后,汪氏冷哼一声,道:“这眼睛都要上天了,一声招呼都不打,莫名其妙,哪有人这么回来做客的,当这里是她家?”
“这里的确是她家,不然你去娘那边看看,娘向着你还是向着她。”陆氏调侃道。
汪氏:……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陆氏了,因为总是爱说实话。
“你说三弟妹下午会不会和她吵架了?”汪氏又问道。
陆氏正在洗韭菜,看到她八卦,便附和道:“我觉得不会,娘会向着三弟的。”
许大妞在家里猖狂,那是因为对付的是汪氏和陆氏这种外人,要是对上小姜氏的话,小姜氏背后是有许三郎的,又是姜氏娘家的侄女,姜氏肯定是要先照顾三房。
女儿就算是受宠,那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说不好,万一小姑子婆家又出了啥事儿,又被嫂子给埋汰了,或者是又没有粮食了,指不定要死皮赖脸的,三个孩子,吃得贼多,一个人能吃下三个海碗。”汪氏想起来,心还是痛的。
吃这么多,回家又不干活,每天就知道等吃饭,越想越生气。
陆氏笑了笑,没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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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分家了!”许大妞刚进屋没多久,就传来了这个咆哮声。
她声音贼大,明显是带着不敢置信和愤怒。
“你小声点。”姜氏的声音响起。
但是没用。
许大妞还是很激动,只听到她愤怒道:“怎么能分家了呢,分家了三郎怎么念书?三弟妹的赚钱本事就这么点,哪里来的银子?”
许三郎不能不念书了。
因为他要当官,要光宗耀祖。
许大妞和姜氏一样,深信许三郎是能混出头的。
当然,深信的理由不一样,姜氏是因为投入太多,她必须相信。
许大妞则是盼着弟弟能出人头地,让她在婆家那边站出来,让人羡慕。
这样才能压着妯娌。
不然的话,如同现在这般,总是被妯娌压着,她难受。
“且看看吧,这个家都分了,还能咋样?”姜氏丧气道。
“你和爹怎么这么糊涂呢?哪能分家了?大不了给大哥银子就是了,大哥和大娃都能赚钱,二房那边也能赚,每年上缴这么多的银子,供着三弟念书,问题是不大的,你们倒是好,心疼三十两银子,这不是毁掉了三弟的前程吗?”许大妞越想越气。
因为弟弟是个读书人,她可没少在夫家那般耀武扬威。
要是许三郎不能念书了,没有了盼头,她怎么办?
之前得罪了这么多人,人人都看着笑话呢,让她以后怎么活着?
许大妞要面子,也是个爱惹事儿的,如今许三郎不能念书的话,许大妞怕是要气疯了。
“明年三郎要去镇学了,料想两年内应该是能考上,到时候不花银子了。”姜氏低声,很不确定。
考试这玩意儿,谁说得准呢。
“娘,你怎么这么糊涂呢,是不是大房和二房逼你们的?”许大妞问道。
姜氏没说话,当初分家,情况太复杂了,她也说不好。
这么沉默,在许大妞的眼里,这个是在承认。
于是,许大妞气急败坏,冲出了屋,朝着厨房过来。
陆氏正在打鸡蛋,许大妞进来,拍了她的手,陆氏没拿稳,盛有鸡蛋的碗啪嗒掉到了地上。
许大妞心疼了一下,但也顾不上了,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逼娘分家?这是你娘教给你的吗?不要脸的玩意儿。”
“大姐。”陆氏气急,她好心招待她,结果她还不领情,还刁难她。
“你休要胡言乱语,不知道情况的话,最好是不要说话,免得丢人现眼。”
“你说什么?”许大妞气得脸都红了,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你笨。”陆氏也生气:“你都出嫁了,已经是许家泼出去的水,管这么多做什么,当初分家,村里人都看着呢,公平公正,我们哪有逼娘?”
“不可能,娘怎么可能同意分家,一定是你们逼的。”许大妞固执道:“你们真的是没用的东西,就知道窝里横。人家过来讨债,你们这么多男人,还怕了不成?”
“小姑子。”汪氏也被骂了,心里也不开心,她道:“当初娘不肯给银子,这才分家的,分家后,我们还卖了地,这才还上了债,娘当初要是愿意给银子救了大郎的话,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许大妞是害怕汪氏的,听到汪氏说话,她抿了抿嘴,瞪了一眼陆氏,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挑事儿,要不是你,大嫂怎么会生出分家的心思,你就不配嫁到我们许家,二弟当初就不该把你娶回来,你就应该被人糟蹋了。”
“大姐,做人不要太过分了。”许二郎刚从屋外回来,闻言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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