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又和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有什么关系?
林茗又再次不解起来,就听沈清继续道:
“这句话听上去只是说让人扬长避短,却又何尝不是在勉励他人?
闻道有先后,却不能断定先闻道的就比后闻道的更专精与道,反而只是因为先后只差,这个差别就体现在付出以及时间上。”
“那既然先闻道的人总比后闻道的人有优势,为什么你还说这句话是鼓励人的?”
林茗不解地问道。
沈清却笑了笑,轻启唇角道:
“闻道的人何其多,倘若当真愿意将生命倾注于此,那即使知道别人比他有优势,他依旧会奋不顾身。”
林茗点了点头似懂非懂,迟疑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愿意付出,就能专攻与任何事?”
沈清看了看林茗有些疑惑地表情,笑了笑却没回答,见沈清这厮又开始装了,林茗顿时嘴一撅道:
“那就算你说的对好了,可你不也小小年纪就懂了这些大道理?那为什么你能懂,我却不能懂?”
林茗说完之后沈清这才一愣,随即又看了看眼前,见他吃瘪,面上便得意起来的某人。
笑意便更加明显道:
“你当然能懂,我没说你不能懂。”
这还差不多,林茗心中想到。
要是沈清说她看起来就天生愚钝,肯定不能懂这么玄奥的道理,她肯定当场和他急。
不过既然沈清此会看人眼色,她再小气吧啦的也不太好,于是林茗便挥手翻篇道:
“行了行了,我还得做竹牌呢,不和你唠嗑了。”
说完林茗便拿起毛笔又晕了晕墨汁,不过却又好似想起什么来,疑惑道:
“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不会就是专门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吧?”
说完林茗还真的觉得有可能,沈清肯定是觉得她这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小女子,说出了这个深奥的话,有些不相信想要证实?
没住心里还小看她了,别以为她不知道。
想到这里,林茗便皱了皱鼻子看向沈清。
见林茗面色不善,沈清呆了一呆,往日这个时间他早就睡下。
可方才他一躺在床上,却觉得心里缺少点什么。
可他并不认床。
睡不着,他便没有逼迫自己睡,而是穿戴整齐衣服,和沈父说道一声之后,便来了书房,他想,或许来一趟一会要好睡一些。
终于,他在坐了一会之后,西边的卧房们打开了,而来人正是打着呵欠的林茗。
他睡不着,也不困,连呵欠都打不出,可对方却看似,如果不用做竹牌,就能立马入睡一样。
心中不知怎地憋了些气,于是在对方进屋之后,他就没有多说一句话。
可谁知那人反倒轻松自在。
于是他才主动提起饭桌上的事,想看看对方心虚闪躲的模样,免得就他一人胡思乱想。
林茗见沈清老不回话,就觉得肯定是自己猜对了。
转而看向沈清,却见对方面上有些心虚闪躲,并且微弱的灯光下,林茗还看到沈清的脸颊微红。
还别说,这模样,还真是蛮勾人的。
于是原本心中给沈清专属小本本记下了小肚鸡肠四个字的林茗,瞬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连拿着毛笔的手指都有些酥麻,林茗摇了摇头,打消心底的异样。
又将毛笔转到左手,右手使劲在衣服上来回擦了记下,见不麻了,这才拿回笔重新写字。
沈清没发现林茗的异样,因为他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连自己的神态都无法控制,更别说看出别人有问题了。
写了一会,林茗发现自己写啥都好像有张脸在自己眼前晃荡,都写废了好几个竹牌了。
虽说之后不需要竹牌这种东西,但这老是出错也很浪费时间不是。
于是林茗就觉得肯定是因为沈清在她旁边,这才让她无法专心的,于是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什么也没看出来。
不过她都出来怎么久了,现在肯定很晚,这么晚还看书做什么?
于是林茗便不客气地赶人道:
“沈清你回去睡觉吧,这么晚看书对眼睛不好。”
沈清看了看林茗一眼,又看了看林茗桌子上那些比往日多了不少写笔误的竹牌。
便只好答应道:
“那你早些睡。”
林茗则是摆了摆手,表示她一定会睡得很好的。
等沈清走了之后,林茗这才松了一口气,没几分钟就全部结束了任务。
回屋的时候,见沈清屋子已经熄灯了,料想人应该睡下了,林茗还心道这沈清这么刻苦,不知道之后会不会真的当官。
在现在读书刻苦的,最后可以选择很多事业专业,可在古代,读书好的就只能入仕途,说白了就是去朝廷当官。
读书好的,官位上升空间大,读的一般的,官职就比较弱了,但也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最次的也能有个县令当当。
其他的林茗就不知道了,反正按照沈清这个趋势,林茗认为想要他考不上是基本不可能了。
人又不傻,还相当有天赋,又这么用功,早晚也是得入仕的,当了官就成了老爷有了权力,那她到时候又该如何为自己谋算呢……
想着想着林茗就悄悄进屋就这沈母兑好的水,简单洗漱一番。
虽然水已经有些冷了,但重新弄还要麻烦,就随便糊弄了几下,将灯熄了之后,顺着床就躺下睡了。
沈母许真二人许是因为白天的忙碌,早在她进屋之前就睡着了,林茗轻手轻脚地洗漱也没吵到二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也将她累到了还是因为什么,林茗睡在平时沈清睡的位置,枕着沈清带有墨香味的枕头,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林茗是被身旁人起床的动静声弄醒的。
睁眼一看,许真正想要越过她下床,对方还不知道她醒了,在想着要怎么下床。
林茗动了一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这应该还不到五更天。
林茗便带着刚醒的鼻音问道:
“上茅厕吗?”
许真许是没想到林茗被她吵醒,顿时面上有些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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