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件事你不要多想了,你瞧瞧这卤水熬了一晚上,可是熬好了?”
林茗歪头瞧了瞧,又拿着勺子舀了半勺出来,查看了色泽,以及气味上是否正宗,等稍微冷了一下之后,才上去抿了一口尝了尝口味。
林茗觉得口味差不多了,但又不放心,叫来了灶房门口那里往这看的一位伙计,道:
“小哥,你知不知道这丰县的人,大致的口味喜好如何?”
虽说这里和千灯镇也离得不是很远,但林茗生怕口味上还是有些差别,昨天虽然在外面也闲逛很久,但本来丰县卖的东西,千灯镇就没得卖,所以也看不太出来,丰县人是否有其他口味偏好。
不过这个好办,毕竟她现在就在客栈里,想了解一下口味上的事那还不好办?
就是不知道酸甜苦辣咸里面丰县里的人好那一口了。
“沈小娘子,这客栈里的客人倒是口味不一,不过因为咱们这边靠近水路,所以大家都更喜欢鲜美的吃食些。”
林茗一听顿时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和前世的沿海城市一样吗?沿海城市居民口味要普遍比内陆地区清淡一些,当然这只是说的普遍性,而不是说所有沿海城市人都喜欢吃清淡的。
这一点给林茗许多参考,又想到还好这一回因为怕给别人学去,所以烧烤和火锅这两样简单易学的菜式,她没准备拿出手。
否则到时候口味偏重的本来就不太受欢迎,不就尴尬了?
而原本她昨晚挂字条的时候还考虑着要不要配一锅偏辣的卤水,现在想想是不必了,不是因为这里没有人喜欢吃辣。
而是如果从鲜美这一点上入手能赢得大家的好评,多做一锅卤水的付出和收获显然不太成正比的嘛。
他们要是品牌概念深入人心之后,多元化的口味那是一定要满足的,但现在还是不必太着急。
再说,摸不准这里人的口味,虽说这些吃食就算是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不火的,但谁不想要见见最盛大的场面呢?
合顾客的胃口,也是他们这些做吃食生意的人,心中的一道执念啊。
否则客人虽然因为个人口味原因不爱吃,可他们却总觉得是东西做的不好吃,可是容易怀疑自己的。
所以,一个字,鲜美。
这才是本次生意经里的最终宝典。
而这次选用的,恰好都不是口味重的吃食,无路是卤味还是榛子饼,口味都偏清淡香甜,虽说酸菜鱼的味道有些多重多样,但总的来说也是不跑题的。
毕竟她还没忘记之前千灯镇的人,头一回见识到酸菜鱼的威力时,那样一副惊艳的神色。
而且到时候,她可以酌情增减一番菜里面的食材调料,像花椒辣椒之类的,就少放一点不就可以了。
不过想到这里,林茗还是有些遗憾,那就是自己空间那劲爆爽快无比的辣椒,这些人今天是没有机会吃到了。
哦不对,反正按照今日的规则以及准备的数量来说,能吃到的本来就是少数几位,所以也只呢为那几位默哀了,谁让这里的人普遍都不能吃辣呢……
林茗再给卤水加最后一道香料以及调味料烹煮,沈母那边则和客栈另外一位婆子一起处理着食材。
听说昨日那李婆子将林茗差小二送到房里的饭菜,没吃完的都给打包带了回去,那个小娘子都没动几口,还有一盘子红烧肉全给李婆子拿回家了。
这可是把孙婆子给羡慕坏了,谁让当时林茗下来叫人的时候,她刚好没在,不然这好差事还会给其他人做吗?
这不,孙婆子一大早来了看见沈家婆媳两个,就让热情地打起了招呼,一开始还让沈母没适应过来。
现在和沈母一个择菜,一个处理卤味食材,边做着活,边聊着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许多年的朋友那么亲密热乎呢。
林茗咱那看着卤味,适时的撇开锅里的浮沫以及杂质,虽说这锅卤水从开始煮制到现在马上即将煮好,一共才花了不到十几个小时。
味道肯定没有自家的老卤水好,但也要认真对待了,浮沫和杂质一不留神就会败坏卤水的整体口味,轻易马虎不得。
然而林茗这边正专心撇沫子呢,忽然听见那头孙婆子和沈母提起了这县里衙门的师爷。
也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李师爷。
不过这个名可不是什么好名,而是极差,差到不能再差的名声。
那孙婆子说的眉飞色舞,情绪上来的时候,还放下手里的菜不由用手比划着。
“那女子的爹娘呢?”
沈母起初还对这李师爷不以为意,知道那个地方都有如此贪官污吏,谁知越听到后头自己也不由气得只瞪眼,这就问起了孙婆子所说那位被李师爷残害至死的女子家人。
孙婆子见沈母情绪上来,手往旁边泄愤似的一扔,声音也颇有些调高道:
“怪就怪在这里,那原本还哭天喊地要找自己女儿的老夫妇两个,知道自己女儿被那李师爷给害死了,非但没有闹腾,还拿了李师爷给的钱,当夜就坐船回去了!”
沈母一怔:
“怎么会…”
可随即,沈母又看向盆里的食材,叹了口气道:
“世事难料,就如同这盆中物,刀下鱼,那李师爷在丰县只手遮天,那对夫妇原本也是来逃难的,本就无所依仗,也难怪了…”
沈母稍微想想,自然知道那女子的爹娘如果真的要追究,暂且不论会不会收到来自李师爷的阻拦和对付,就算真的要追究,恐怕真相也只会在衙门心照不宣的情况下,石沉大海。
沈母考虑地实际,却听孙婆子那头道:
“我要是那女子的娘,必定要为自家人讨个公道的,难道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不成!”
林茗微微摇头,王法自然是有的,可这里天高皇帝远,就算有王法,也鞭长莫及管不到。
所以在这里,衙门就是王法,县令就是王法,李师爷就是王法。
既然是王法,只能顺承,不能忤逆,否则后果自然落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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