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一发现这个现象,就知道这条街必然就是那个花灯会所在的街道了,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面目含情的年轻男女。
她手里挑着一个灯笼,来往于不太疏密但却又被一根看不见的红线连成一片的人群当中,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粉红色泡泡,连带着身在其中的她都不由受到了些影响。
逛这条街的人,虽然不少,但大家都相隔一定距离,女子含羞待放,男子绅士礼让,林茗在一边看的不由弯起了嘴角。
就刚才她走过的地方,就看见了不下三对眉目传情互生好感的有情人,这丰县的乞巧节果然名不虚传,怕是月老来了都会被这凑对率惊呆了。
林茗走着走着,突然见人群都是往一个方向去,想了想,林茗也跟了上去。
路上林茗却意外地没听见什么消息,周围的男子女子都十分矜持,也没人闲聊,这让林茗十分无奈,只能先盲目地跟上去瞧瞧了。
到了地方,发现街转角的地方,竟然搭建了一个貌似是戏台的布景,整个场景被五光十色的花灯环绕,别说是古代,就是放在有各种人造灯光的现代,都打不出这个效果的灯光来。
林茗一边往自己灯笼里加了滴油芯,一边往周围的地方望,不想却见到了之前走散的孙月珍舒子朗几人,二人身旁的阿乞和钟崟也相安无事,只不过钟崟那小脸蛋上写满了不耐烦,看样子他不太喜欢到这来玩,阿乞好像也没有对这个活动很好奇的样子,估计是之前就见过。
林茗笑了笑,看了看两方的位置,发现要想现在过去还真是有些不容易,于是她就没有动作,而是留在原地。
眼见这边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却没有沈家摊子前人挤人的场面,毕竟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年轻未出阁的姑娘,在场无论男女,都还算有礼貌,没有人冲撞推搡的。
这时就听见戏台上有人敲起了锣鼓道:
“今日乞巧节,多谢各位姑娘小子赶到咱丰县来参加花灯会,小老儿是这次乡民们选举出来的花灯会月老,也是本次花灯会的见证人,若是今晚各位在花灯会喜结良缘,小老儿将会代表丰县奉上贺礼,恭贺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好!”
那主持人月老一说完,底下就有不少捧场的喝彩,当然,这些叫喊的人都是男子,有些为了引起心仪之人的主意,还特意将声音叫的大声,给在旁边的林茗耳朵都震了。
林茗面上有些无奈,看来这听力好也不尽然是好事。
但是这也没妨碍林茗看热闹的兴趣,毕竟这种活动现代可不常有,据说其他地方也是没有这样的活动的,是丰县的传统习俗。
而从方才那个月老说的话来看,这个活动基本上也算是丰县民间自发的活动了,由乡民选举出来的主持人,还代表丰县送喜礼,看来这个花灯会的流程十分完善。
不过想到丰县的掌权人县令以及李师爷,林茗有些疑惑为什么李师爷基本上把丰县的风气搞得乌烟瘴气了,竟然还允许有这样的活动存在,难不成坏人也不一定都做坏事?
比方说这个花灯会,就是那为数不少好事当中的一个?
撇撇嘴,林茗不太相信这个结论,只能认为或许是因为花灯会期间给丰县的经济带来了不少好处,增长了丰县的收入,所以才被允许举办的吧。
随后林茗便不再想其他事,专心的看起了台上的热闹。
“和往年一样,一会小老儿将在各位当中抽出二十位姑娘,请被抽中的人将心仪的灯笼藏在这条街的某个位置,除了埋在地里下放在水里破坏灯笼或者其他为了得到奖品而违反规则作弊的行为,位置大家都可以随意选择。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小子们就可以出发去寻找灯笼了,同样半盏茶的功夫请找到灯笼的人回到小老儿这来,找到那二十位姑娘的灯笼的人,将能得到小老儿送的一份礼物,并且也将和那灯笼的主人一起放河灯。
若是有姑娘的灯笼没有被找到,也不用着急,这说明姑娘的有缘人还没到,小老儿也将会奉上一份厚礼。
其他没有被抽中的姑娘也可以藏灯笼,若是被有缘人找到了,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林茗一听,这规则倒是还算挺简单,就是抽二十个女的藏灯笼,其他人去找,找到灯笼的人不仅可以拿到一份奖品,还能和那姑娘一起放河灯。
而其他的人也可以藏灯笼,到时候找到的几率就低了很多,还有在场许多人的灯笼样式都差不多,就算找到了一个相似的灯笼,也无法确认是不是那二十位当中的一个。
当然要是心仪那二十位姑娘的人多,大家自然都去找那二十位姑娘的灯笼,可要是被抽中的姑娘没有人选中,或者藏的位置太隐蔽,也能获得一份礼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礼物,但想来应该也不错,否则也不会有这些人来参加。
林茗估计在场也有男子是为了找灯笼来的,毕竟这个游戏着实是有趣,就算是她她也会想参与。
只不过遗憾的是,她身为一个女子只能藏不能找,而且她这都嫁人了还能参加吗?
刚想到这里,就见有两个童男童女,手上抱着一个木盒子,给在场的人抓阄。
林茗见那童男童女走向人群当中的女子,想来应该是从里头抓个数字什么的,之后台上的月老再抓阄,被抽中的数字直接就成了那二十位玉女,也就是那二十位需要藏灯笼的姑娘。
林茗本来以为自己玩不到了,谁知道那童男路过她时竟然没走,而是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看那意思是让她也抓阄。
林茗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手抓了一个字条,看到字条里面的内容,不想却不是数字,而是画着一个圆圆的灯笼,林茗微微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林茗虽然疑惑但却没有出声询问,那两个童男童女见她抽取了字条就去她身旁的女子那边给人抓阄去了。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是,这个活动虽然没有已经成亲的女子不能参加的规矩,但基本上是因为没有成亲了的女子来着参加花灯会。
尤其是她的这种年纪的人,要是已经成亲,必然也才成为儿媳没多久,那个时候正是兢兢业业生怕惹恼了公婆不喜的时候,谁还会来参加这个花灯会?又因为她虽然梳着妇人的发髻,但因为她的手法不太规范,看起来倒像是比较拘谨的姑娘发髻,在场又不少面上蒙着面纱的女子,为了方便佩戴面纱,也会将头发挽起来,在加上童男童女本身还不到她腰那么高,自然看不见她的发髻。
两个萝卜头只是看见林茗手里拎着花灯,这才让她抓阄。
但林茗不知道,她原本也只是来看看热闹,还以为自己不能参加,想着自己不能找,要是没被选中藏的好没人能找到也没有奖品拿,藏的不好被人找到了,那不就尴尬了?
谁知道童男童女还偏偏让她抓了阄,并且字条上面的图案怎么让她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抓阄很快,不多会在场半数女子都已经成功抓阄,林茗还注意到两个现象,那就是童男童女在经过年龄稍大的妇人时不会让其抓阄,只会让年轻的姑娘抓阄。
另外一个现象是,前面那些已经抓完阄的人,都被一些丫鬟打扮的人偷偷询问了什么,随后有人摇头,大部分都摇头,终于那丫鬟闻到了一个点头的女子,在对方耳边耳语了几句,还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两下,那个原本点头的女子,这才纠结了一下,将一个东西和那丫鬟手里的东西做了交换。
林茗看到这里,突然就明了了,果然那丫鬟打扮的拿着和人换好的东西,就快步的往另外一方向走去,那人就离林茗不远。
林茗就见那面上蒙着的女子有些着急地看了看那丫鬟,就见那丫鬟点了点头,随后向女子递了个东西。
那东西自然就是方才和人换来的字条,想必这里面应该就是有可以成为这次玉女的图案吧?
遗憾的是,林茗虽然看到了字条,但却没看到字条里面是什么内容,否则也可以判断自己有没有中奖了。
想到自己也有些可能抽中,虽然她可以将灯笼藏的没有人找到,但没准人家不允许已经成亲的女子参加呢?
看了那位蒙面的小姐,林茗突发奇想,伸手入怀,就从空间里面找出了个面纱,但其实只是个丝绸手帕,这还是她逛街的时候发现的,感觉摸起来质量还不错,就下血本买了。
谁知道这么块就派上了用场,真可谓是无巧不成书啊。
不过她这个手帕和人家的面纱显然不一样,因为人家的面纱都是朦朦胧胧透着些许仙气的,她的手帕倒像是遮脸的了,不过这样也好,就让人家以为她手帕底下的长相惨目忍睹,到时候自然没人来找她的灯笼了。
不过有没有被选中还不一定,因为林茗注意到方才那个让丫鬟和人换字条的女子,既然又让那名丫鬟东奔西走的,估计对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图案,否则她一个人用一个就够了,为啥还要重新在找?
随后林茗装模作样的将手帕给脸上蒙住了,除了她的脑门以及一双眼睛,其他都遮地严严实实地。
没多久,所有人就彻底抓阄完毕,当然到底是什么图案估计没人知道,或者有内部的人知道也是少数,毕竟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作弊的还真不是少数,就像她林茗,估计要是被人知道已经成亲了,估计也落不着好。
当听见那月老公布这一次的玉女图案是灯笼的时候,林茗瞬间后悔了,她觉得还不如让方才那个丫鬟道她这里问,怎么样她都能赚到二两银子,那可是二两银子啊!
现在被选中了,一会她要是藏的不好,没有奖品不说还得和陌生人一起放河灯。
放河灯这么私密的事,怎么能和陌生男子一起放?那得多尴尬?她宁愿和沈清一块放河灯,也不愿意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尴尬。
想到这里,她瞬间往那个蒙面的小姐看过去,却见对方面上十分高兴,那样子一看就知道对方已经换到了灯笼图案。
她正想要看向其他地方有没有富婆愿意换图案的,二两银子还是嫌贵,一两银子也不是不可以,半两都行。
然而下一秒就听那月老宣读起了此次花灯会的规矩:
“请抽到灯笼图案的姑娘到台上来,让大家辨认一番各位手里的灯笼,好继续之后的环节。”
说完,就见陆陆续续有不少姑娘面带害羞以及期待地上去了,然而此时的林茗心中却十分纠结。
月老那头似乎没有关注这边的事,自顾自地走着宣读规则的流程:
“各位姑娘可以将灯笼藏在这条街的任何一个铺面以及街道上,除了人为地损坏灯笼算事作弊,放入水中埋在土里私下互换等行为都算作弊,作弊者将无法得到任何奖品,并且还需支付二两银子的赔偿,并被小老儿记在花灯会的黑名单之中,之后步无法参加花灯会。”
正在想办法的林茗,瞬间心凉了半截,得了私下互换是作弊,可人家还没宣读的时候就已经换了着算什么?
难道公布之前,看个人的财力能力换了字条也不算作弊,公布之后就不能换了?
而且还是二两银子,她还想换二两银子呢!
算了,横竖都是死,反正自己蒙着脸,谁也不认识谁,到时候她找到一个隐蔽到不能更加隐蔽的地方,一定要吧奖品拿到手,已抚慰她惊吓的心情。
于是林茗半点不带脸红的,就随着大流一块上去了,则是让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既然孙月珍也十分倒霉地被选中了。
额不过对方的面上好像并没有觉得倒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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