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事?这也太背信弃义了吧?娘子在操劳生计,他居然在这里参加花灯会,还要和其他女子一起放河灯,这……”
“是啊,这人可不能光看长相,殊不知这些长地好看的,实则背地里没良心着呢!”
…………
底下突然就爆发了长相以及人品的讨论,月老没有出声制止热议,想来是想要让底下的人说完就自然停下来了,但林茗没有往下听,而是开口扬声道:
“小女子认为,这世上的人有千万种,既然有相貌堂堂的就会有相貌平平的,可人的品行不能由相貌决定,方才那位小哥说的,长的好看的没有良心,但殊不知不论是长的好看不好看,都会出现没有良心抛妻弃子的人。
为何仅凭一家的说辞,就一杆子打死所有人?
再者,既然一开始那位小哥说挑选到我灯笼的这位公子是个有妇之夫,为何你一开始不说,反倒等到月老要颁布奖品了再说?”
似乎底下的人没想到,这开口的不是月老,不是那位据说没良心的男子,既然是那位蒙着脸被挑选中了灯笼的女子。
在场男子全都有些意外,尤其是被林茗点名的那位趁机踩一脚的陌生小哥,以及本就因为嫉妒不甘心,才将沈清有娘子的事公然讲出来的赵大勇。
林茗的声音因为蒙在手帕下,和平时的声音有些差别,赵大勇没能辨认出,加上本身就心虚,赵大勇既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反驳什么。
而其他人也开始质疑方才那么多时间,为什么都不开口,但到了领奖品要结束的时候才开口的赵大勇。
底下的不到半数的女子,也面上略带思索地看向这些男子,想来是对林茗那一番长相人品论有了些启发。
然而赵大勇不愧是个擅长诡辩论的人才,林茗这话没有追究沈清是否事那样的人,质疑的只是他提出这件事的时机,是否代表他的目的,以及他做这个行为的心里因素出发点。
不过就是想恶心下对方罢了,反正沈清有没有做什么,她最清楚,因为在地下那些人嘴里的糟糠之妻,就是此刻蒙着脸的她本人。
假如沈清真的原本想来这里找外遇寻刺激,早就在看到她的时候,就走了,要不然也会偷偷摸摸找个灯笼和人姑娘一起放河灯,而不会找到她这个奇葩藏的灯笼。
她自己藏的灯笼当然清楚,不花多少时间根本就是找不到的,所以她自然相信沈清这厮,但是自己也不能就暴力自己的身份,所以就像先让赵大勇自顾不暇。
谁知道赵大勇却角度刁钻道:
“你不问他的人品,反倒质问我提出的时机,我想什么时候提就什么时候提,难不成揭开真相还要挑时间吗?”
林茗却是笑了,她仿佛通过赵大勇的回答穿越时空看到了现代的某些事。
但在现代,养肥了再杀的知识产权纠纷,人家起码也有著作权,是合法合理的,可赵大勇此人有什么?他甚至自己都有娘子。
暂且不论沈清是否是那种人,先说赵大勇本身也在此地,他也是有娘子的,但却因为没抢到左四姑娘的灯笼,转而抨击其他人,显而易见,假如是他幸运的上了台,是必然不会拿这件事自曝的。
所以不过就是出于眼红罢了,林茗心中一阵的鄙夷。
不过赵大勇这样一说,在场绝大多数原本就站赵大勇的人,顿时坚定不移起来:
“是啊,难不成说真话还得挑时间?不是想说就说?”
“难不成姑娘在为你的有情郎掩盖真相脱罪?”
林茗却笑了:
“脱罪,敢问小女子身旁这位公子何罪之有?除了那个口口声声揭露真相的人,你们之中有一人认识他?假如不认识你们又怎么确认那人说的是真的,如果真相真的仅凭一家之言的话,那我也可以随便造谣,遇见一个不顺眼的人,就可以说他抛妻弃子,反正只要有人这样说,你们大家就会相信,转而被当作枪使围攻他不是吗?”
林茗这一番话,显然又让在场的众人失语以及自我怀疑起来,尤其是那句被当成枪使的话,再联系到方才对方提出的时机,难免会让大家有所联想。
谁也不想被利用,尤其是原本不知道自己被利用的人。这样一来,大家看向赵大勇的眼神就有些不善起来。
他们帮着起哄,也得不到好处,可这人要是真的因为嫉妒就摸黑别人呢?他们岂不是当了回帮凶?
就算还有不少人,打从心底里就是讨厌沈清,但面上却没再多说一句。
林茗看着底下的人群,当时就挑起了嘴角道:
“不如这样,既然这位小哥口口声声说事实真相,你何不报上姓名,让大家伙可以去验证一番?”
林茗之所以这样问,当然就是仗着赵大勇必然不敢报上姓名,否则自己已经有娘子还来参加花灯会的事也会露馅,当大部分人都倒戈相向,不受他的撺掇时,赵大勇自然得为自己的名声考虑考虑。
最后在大家的目光当中,赵大勇只一句,凭什么让我自报姓名,而林茗回了一句,既然是你提出的疑问,自然得由你拿出证据,否则如果被提出疑问的人,每次都要主动拿出自证清白的证据,那人人岂不是得累死?
就这样,将赵大勇说的哑口无言,呲牙咧嘴,最后结束了整个事件。
林茗赢下这一场辩论,面上的得意溢于言表,想和她斗,脑子还得经过现代诡辩论的洗礼才行。
当月老见此事已了,继续公布本届花灯会的结果,颁发奖品的时候,林茗就见道孙月珍朝自己竖起大拇指,口型似乎在说:
“林茗你真厉害!”
林茗当然将迷妹的敬佩之意照单全收,可想到了她在辩论地起劲,全程都没动静的沈清本人,林茗便看向了沈清目光当中带着不满道: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沈清却面上有些无奈又带着丝笑意道:
“你都说完了,我说什么?”
林茗一愣,好像也是如此,但这样不就显得她白给人辩驳了?想来想去自己不能亏,于是林茗就趁机道:
“我不管,这一次我帮了你,下次有人骂我的时候,你也得站出来帮我骂回去。”
一次换一次,这样才公平。
就见沈清似乎是轻声笑了笑,随后看向林茗道:
“好,有人骂你我帮你骂回去。”
见沈清这厮突然这么乖巧,林茗还有些意外,谁想到就听沈清接着道:
“不过想来也没人敢骂你。”
林茗一顿,于是就听出了沈清这句话里头的揶揄,岂有此理,不就是说她像个母老虎没人敢惹吗?
好啊,没人敢骂我,那我就自己找骂,每天变着法子气死你……
林茗心中这么想到,但又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又些贱贱的?
等月老将所有事情都完结,台上灯笼被成功找到的人,一人一匹上好的布,而没被找到的姑娘,则是一人两匹。
林茗看着那些虽说面上又些遗憾,但依旧美滋滋地拿着两匹布离开的姑娘们,心中顿时眼馋不已。
她就不一样了,原本也有两匹布的,沈清出来的时候,时间都快到了,说明假如没有沈清,她今天很可能就坐收两匹上好的布匹,可现在呢?只有一匹。
现在另外一匹在沈清手上,也不算她的,林茗觉得自己真的是亏。
于是就对着沈清说道:
“你要是不来,这匹布也是我的。”
然后林茗就惊讶的看到,沈清既然面带思索的道:
“你说的也是,那这匹布便也给你了吧。”
说完,就伸手将手里的布递给林茗,林茗当即就喜出望外确认道:
“你说的是真的?真的给我了?”
见沈清点头,林茗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当下就不客气的拿了过来,一手一匹布,虽然有点重,但是心里却是十分开心。
一旁的孙月珍以及舒子朗二人见次,舒子朗眼珠子一转就道:
“舒某原本也是受孙姑娘所托,既然成功找到了灯笼,那么舒某手中这匹布理应也是姑娘的。”
又看了看沈清林茗二人,故意看着孙月珍道:
“不过这番回去路远,不如舒某将布匹送到住处,也免孙姑娘劳累。”
孙月珍面上又些害羞,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之后舒子朗更是将孙月珍手里拿匹布都拿了过去,说帮忙拿回去免得她手累云云。
然而此时的林茗彻底傻眼了,自己这一手扛着一个匹布是为哪般?
早知道她也叫沈清给她拿,不是,为什么人家舒子朗这么懂的体恤姑娘拿不动呢?沈清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于是林茗就看向沈清面色又些郁闷,甚至在想沈清之所以答应那么快,是不是就是嫌布重。
舒子朗这有些故意的挑拨话,惹得沈清微微侧目,随后沈清却对林茗说道:
“这两匹布回去和娘如何交代,也不能说是在花灯会得来的,只能说是你买来的,今日你心血来潮参加这花灯会,却没想到爹娘他们知道了会如何,下次断不能如此。”
林茗一听,这才反应过来确实和沈清说的,不能告诉沈母沈父他们,否则二人肯定不太高兴,废话换做是她的儿媳妇在外参加联谊,能高兴才不正常,而这个花灯会不就相当于前世的相亲联谊吗?
心里有些心虚,但又觉得沈清说的忒不给她面子,于是林茗就嘟囔道:
“我买的就我买的嘛,可你说说,你是为什么去的花灯会?别说你神通广大有千里眼顺风耳知道我在花灯会才来的。”
沈清却定了定道:
“我是跟着赵大勇来的。”
林茗顿时一愣,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赵大勇也来了花灯会,原来沈清是跟着赵大勇来的。不过之前她怎么没看见他?
但又想,假如沈清身影太显眼不是早就被赵大勇看到了?却不知道当时沈清是故意躲着她的视线,想找到她为什么来参加花灯会的原因。
至于林茗怎么知道沈清是悄悄跟着赵大勇,赵大勇不知道,那根本就不用怀疑,毕竟赵高已经说了不让他出门他还出门,肯定不会和沈清光明正大的一起来逛花灯会,二人的关系还没那么好。
“你看到什么了?赵大勇有什么问题吗?”
沈清却摇了摇头,表示暂时没看出什么。林茗只好作罢,她还以为能看到赵大勇和李师爷私底下的交易勾当。
这时一旁的孙月珍舒子朗二人显然很好奇,二人口中的赵大勇是何许人也。
于是林茗便随口解释道:
“是这次和沈家一同来到丰县的另外一家人。也就是方才台下那个大庭广众之下犯红眼病的那人。”
林茗这句红眼病,当时就给孙月珍说乐了,想到那个男子,也怕待会要是回了客栈被那人看见自己的打扮会有不妥,于是就道:
“林茗,我这身打扮怎么办?”
林茗想了想道:
“若不然我现在去河边用水帮你洗掉脸上的图案?”
孙月珍想了想,刚想回答,却突然听见前方突然来了一群人,手里还拿着家伙,为首的人就指着她道:
“就是那个娘们,兄弟们给我拿下她,咱们送去给师爷领赏!”
在这些人出现在视野那一刹那,林茗就感到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
对方少说也有二十多个人,他们五个人寡不敌众,不能正面冲突。
而且他们走的路是没多少人的小路,看到这里有人生事,那些仅有的几个人都纷纷跑开了。
林茗迅速看向孙月珍那边,发现对方正惊疑不定不知道如何是好,林茗只能看向孙月珍一旁的舒子朗,见对方也一脸凝重,想了想虽然对方有个有些拳脚功夫的小人,但应该不能抵挡的住这一群人的围堵,当务之急之能道:
“舒公子,你带着月珍往那条路走,我和沈清以及你手下先抵挡一阵,之后我们往这下面的小路走,一会我们在客栈汇合。”
舒子朗快速的想了想,便神色稍显凝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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