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丫丫,今晚没有泥鳅吃了,泥鳅估计都回去睡觉了,要不,你今晚也饿着,明天给你捉好多肥美的泥鳅?”月朝一边在找着,一边和黑丫丫打着商量。

    不见黑丫丫回应,月朝偏过头,发现黑丫丫不见了,地上只有一根黑色的羽毛。月朝捡起来,放在鼻尖轻轻地挠着,心想,这黑丫丫真奇怪,走了也不和自己告个别。

    许是被挠痒了,月朝打了个喷嚏,手一松,羽毛飘落,月朝伸手去接,落入掌中的却是用金丝缝制的帛袋。看到帛袋时,月朝打了个激灵,一时竟忘记了追究一根羽毛能变成密卷的诡异之事。

    待反应过来时,后背已是冷汗涔涔,头皮发麻。

    月朝吓得不轻立刻将帛袋抱在怀里,四下张望,然后飞速跑进屋子,关上门,喘着气扑上床,鞋子也不脱,裹起被子,手指转着珠子,心中默念佛经。双手紧紧抱住怀中的帛袋,月朝几乎知道里面是什么,她不敢想,怀里的东西像个烫手山芋,不知过了多久,月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拍拍自己的脸,烧得很。

    被窝里太闷了,月朝冷静下来后探出头,盯着门和窗看了半天,发现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便呼出一口气,然后在床上坐直,一直看着床上的密卷。

    黑丫丫肯定不是一般的鸟,师兄说乌鸦一般是在观阴阁的,那观阴阁是通巫术的邪术之地,那么黑丫丫的羽毛变成了密卷想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这里面的会是自己想要的吗?黑丫丫定是今日听了自己的诉说,才会给自己送来的,它这样观阴阁那边知道吗?会被惩罚吗?

    月朝想了想,最终还是扯开了帛袋,拿出来里面的密卷,只是久久不曾打开。大师兄说过,让自己相信他,不再管这些事,自己便不该留着这不知是什么来源的密卷;可是,东西已经在你手上了,你看一眼,再放回去,不动它,是不是也可以呢?

    月朝挣扎了半天,已经闭着眼将密卷打开了,悄悄睁开另一只眼,刚看见太子偷学观阴邪术一行小字,便反手将密卷掀了过去,太子竟然偷练邪术,这可是要杀头的。月朝不再看下去,这时倒是想起夫子和大师兄的教诲,忍住惊涛骇浪的情绪,乖乖将密卷卷好,放进帛袋里,寻思着藏哪,藏过枕头,藏过床底,藏过柜子,最后还是藏在自己的怀里,这要人命的东西,还是随身带着为好。

    待思绪稳定下来,月朝才惊觉时辰已经过了大半,窗外透着蒙蒙的亮色,原来一夜竟然过去了。月朝得赶紧眯一会,待会还要打扫,可是,睡衣全无。月朝实在忍不住,爬下床,往嘴里塞了块糕点,又爬回了床,睡不着,但是闭着眼睛养会神还是可以的。

    便这样,每日藏着密卷,月朝恍恍惚惚又过了几日,一直留听最近的有关太子的消息,只是依稀了解好像是太子几日前和盛家小侯爷在民间一处勾栏瓦舍之地竟然厮打起来,如今太子被禁了足,盛公子被国主发配去了盛家的驻军之地南北国的边疆之地。

    月朝趁着闲暇,问过明墨,什么是勾栏瓦舍之地?若只是简单打了个架,怎么盛家公子就要被赶出帝都呢?

    明墨并未多做他言,只是当时脸色明显不好,压抑着怒气,也只是和月朝说勾栏瓦舍不是个好地方,是不求上进,贪恋美色的人才会去的地方。末了,还有意提醒月朝这几日明韵心情不好,让月朝可以回去陪陪她。

    月朝面露犹豫之色,似乎在纠结什么。明墨以为她是在害怕华夫人,便说道,可以让月朝从后门悄悄入府,不惊动大夫人院子里的人。

    月朝最后还是拒绝了,寻思着明墨的话,内心说不出什么滋味。小姐,自是还是要去看的,定心丸还是要给明韵吃的,只是这几日自己才慢慢消耗掉太子密卷,师兄教诲,黑丫丫的事情,另外脑子有时愚笨得很,说某些话时总是瞻前顾后,不敢直言,生怕又会被明韵抓住什么漏洞,看出月朝心虚的秘密。

    少爷让自己偷偷从后门进府,那和自己晚上偷偷翻墙找小姐,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差别,既然这样,还是自己做主什么时候去看一下小姐便好。

    这时,月朝正坐在石阶上,臂弯里拐着浮尘,呆呆地望着盘旋在屋檐的一只青鸟,大事小事尽是一些杂事,都在脑中细细盘算着。

    “朝朝,坐在这想什么呢?”一身青衣的闻风站在一侧,含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夜月朝,怀中抱着一叠书籍,估计是刚从书阁出来。

    “师兄,你这是要去哪?”月朝拍拍自己的青衫,站起来,问着他。

    闻风作势抬抬自己的臂弯,笑道:“太子今日要在内殿静心,我遵国主之命,特意挑了基本修养神性的古书,正准备送往太子的住处,谁想,刚出来,便看见你这个小傻瓜坐在这盯着青鸟发呆。”闻风简单地交代太子的事情,并未提及当日和月朝说过的话,好像真的只是替太子送几本书而已。

    “师兄,你要亲自去送吗?要我帮你吗?”

    “这事还是我亲自去送比较好,再说,你不曾出过听风阁,走过最远的路也就是从这皇庭后远处拿着木牌偷回明府,这皇庭大得很,路多容易迷路,你还是在这继续看着青鸟吧。”闻风摇摇头,便走了。

    看着闻风的背影,夜月朝想叫住他,拿着太子与盛家公子的事情问个究竟,就凭这事还能不能让太子与小姐的婚事作罢,但是,她知道不该问。一时,月朝也只是呆呆地看着闻风越来越远的背影,抿着嘴,不说话。

    “莫管不该你管的事,也莫要惦记你不该惦记的人。”不知看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微微冷意的声音,月朝惊得回头,发现不为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一张清俊的脸,此刻,说不上什么喜怒,对月朝说的话,似乎别有它意。但月朝只当不为师兄听到自己刚刚想替闻风师兄送书的事情,以为不为师兄觉得自己越了本分,倒也规规矩矩地向不为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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