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月朝一口气跑到听风阁,坐在梧桐树下,傻傻笑着。

    小姐,对不起,我要和九殿下离开这里来,这次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虽然你现在与殿下有了婚约,但是你与殿下互相都不喜欢,所以朝朝悄悄和殿下离开,小姐你不生气的是吗?你会祝福朝朝的是吗?

    月朝捂住胸口,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翻着自己的包袋,细细掏出数颗红珠,双手捧着,然后又笑着原路跑回去。

    月朝小跑着进入双生殿时,直接向书房跑去,碰巧看见有一黑衣人从殿下的书房出来,黑衣人蒙着脸,头戴斗笠,与月朝擦肩而过,没有一丝停顿。

    月朝下意识地回头看着黑衣人的背影,觉得方才这人十分眼熟,与那日囚禁自己的人很像,但是怎么可能呢?

    绑架自己的是三殿下的人,怎么会是九殿下的人?

    “朝朝,你在看什么?”南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月朝眉眼舒展,笑着回头将手中的红珠捧到南珏的面前,娇憨十足:“殿下,你为朝朝将这串红珠串起好不好?”

    南珏深深看着月朝,转而盯在满满一手的红珠,月朝的手太小,原本二十一颗珠子不是什么大数量,却盛得这双手满满的。

    “这珠子怎么散了?”

    “我还没有和你说呢。这珠子可是宝贝,那日我被人追杀时多亏了这珠子救了我,殿下,你说神奇不?”

    南珏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复杂地看着珠子,然后一手接过,另一只手牵过月朝的手,笑道:“所以你特地跑回来便是想要我替你串起这珠子?”

    月朝点点头,朱唇轻起:“那殿下愿意吗?”

    “早有此意。”

    南珏将月朝牵到书房,然后拿过一空盒子,将珠子放入盒子中,从盒子里侧拿出一根银丝,可见这句早有此意并不是儿戏。

    月朝心里柔软,她托着腮看着南珏,觉得此时此刻是自己最近最高兴的时刻。

    南珏顿了顿,他解开自己的衣领,从胸腔处拿出自己一直佩戴了数年的那颗红珠,系着红珠的绳子已经有些磨损,可见主人平日里多番摩挲这绳子,很是爱惜。

    月朝自看到这颗红珠,往昔的记忆忽然涌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当年,少年满眼阴郁,周身乌烟瘴气。他两手各拿一串红珠和一颗珠子逼问自己只能任选其一。

    月朝忽然笑出了声,原来自己在多年前,便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见月朝笑了,南珏也不禁笑出声:“你傻笑什么?如今你的姻缘绳断了,而你主动要我替你重新串起,我是十分高兴的。可惜,我没有你家少爷那般神通广大,能求得开过佛光的姻缘绳,我这只有佩戴了几年的一般绳子,你可莫要嫌弃。及时嫌弃也已经迟了,再说,我今日将这颗珠子一并还你。”

    “原来殿下一直戴着我的珠子。”

    南珏穿好绳后,拿起珠子,轻松地串着,淡淡笑道:“往西我的身边没有你,只有这珠子可以慰藉我的相思之苦。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将这珠子还你,只是你多番惹我生气。”

    月朝不依,娇斥道:“我才没有,再说这珠子本就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是天经地义的。”

    南珏空出一只手,宠溺地揉揉月朝的脸,哄道:“嗯嗯,天经地义的。”

    月朝的视线转移到南珏手中的红绳,不自觉地问道:“殿下,你说我之前戴的那根红绳是姻缘绳?”

    南珏的手僵了僵,然后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月朝:“怎么?舍不得了?后悔了?”

    月朝莫名觉得背后寒气一乍,立刻赔着笑摇摇头,眼睛带笑:“日后朝朝只选择殿下。”

    南珏微微诧异,似乎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别过脸去,耳尖红着。

    “你知道就好。”

    过了片刻,南珏又说了一句:“你放心,我以后不会那样的。”

    这句话让月朝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以前是哪样?

    月朝看着低头认真串着珠子的南珏,隐隐约约知道方才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想必是刚才的话让殿下想起以前魔怔险些掐死自己的事情。

    “朝朝一直都是相信殿下的。”

    夜月朝认真看着此时低眉顺眼的南珏,感到十分安逸。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月朝微微眯着眼,她恍惚间想起了四年前,也是一个午后,有阳光的日子,明墨为自己串着红绳的场景,少爷眼睛不好,只能眯着眼,还戳伤过自己几次,他以为月朝不知道,其实月朝都记在了心里。

    等月朝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眼角湿润润的,南珏不知何时已经深沉地盯着自己看了好久。

    月朝笑着胡乱擦着自己的眼睛:“我怎么好端端地哭了?”

    南珏将串好的珠子放在月朝的手里,然后默不作声地擦着月朝的眼角,低低说着:“日后别在我眼前哭了,还是为了其他人。”

    月朝睁大双眼看着南珏,不知为什么感觉自己这样很讨厌,她抓住南珏的手:“殿下,我……”

    “朝朝,这是最后一次好吗?”

    “……好。”月朝愣了愣,然后喃喃说了句好,上前抱住南珏,紧紧握着手中的珠子。

    为了掩人耳目,月朝还是决定搬回听风阁住,这也是南珏的意思。

    月朝算好了日子,没有想到夫子回来得早上几天,当月朝恳求夫子为南珏治腿时,夫子并没有犹豫,竟十分顺利地同意了。

    月朝高兴地抱住夫子,半晌才发现自己行为不雅,窘迫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夫子。

    这副模样,惹得一旁的不作嘲笑不已。

    夫子也只是淡淡笑着,问着月朝的手艺学得怎么样?

    听到夫子这么问,月朝毫无察觉,她欢快地从包里拿出一尊夫子的小像,刻得惟妙惟肖,将夫子的慈祥睿智眉眼刻画得栩栩如生。

    当场,只有闻风一人心事重重。

    夫子接过月朝的木雕,心下惊叹,这个孩子果真是有着刻木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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