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府衙娘子 > 第四十章 同谁亲近
    这些话说起来像是耍无赖,王羡简直觉得大开眼界,从没想过崔长陵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这算什么?不高兴了,却不能叫人说破吗?说破了,就恼羞成怒耍无赖,像个孩子一样?

    她呆呆的:“学生不懂,既然明知道夫子不高兴了,难道做学生的,就该只听夫子吩咐,叫我走我就走,把夫子独自丢在这里,不管不顾吗?”

    她的话软软的,却直戳崔长陵心窝。

    他要的是什么呢?

    早在崔平问他的那一天,他心里就有了答案的。

    王羡所带给他的,是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更是因为,她只认准了他是崔长陵,只为了他是崔长陵,才会仰慕崇敬,而不是因他是大晋的尚书令。

    他生气了,不高兴了,她想陪着他,开解他,而不是装作不知,一走了之。

    胸口堵着的那口气,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松懈了下来。

    崔长陵一只手压了压额角:“那你老实跟我说,郗衍之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真的是无所不知的吗?还是……

    王羡心里咯噔一声:“夫子真的派人监视我吗?”

    这样的直言不讳其实伤人,更显得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傻子。

    可王羡没想那么多。四兄临走的时候告诉她,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像崔长陵这样,年纪轻轻却久居高位的人。

    崔长陵或许不是要揪出她什么错处,只是高位上待久了,防备心就重一些,哪怕她是太原王氏的子弟,他照样会防着她。

    她本来不信的,是觉得四兄对崔长陵有偏见,崔长陵怎么会干这样的事呢?

    然则眼下却又怎么说?

    她分明看见崔长陵面色寒了三分,却还是挺了胸膛:“不然夫子怎知郗三郎君昨日还与我说了别的话?我院子里服侍的,都是我从家中带过来的,若不是夫子派人监视了我,怎么会知道我院里发生的事?”

    “那你就是承认了,他的确还说了别的,而你却再三的瞒了我,是吗?”

    王羡险些叫他带的忘了质问,心里太过崇拜他,就总把他说的每一个字看的极重,更不要说他此时是彻底黑了脸在问这个话。

    她的确是瞒了他,可还是怕他心里不受用,王羡自觉是为他好的,他却这样生气变了脸,叫她觉得万分委屈。

    “夫子这算什么?打岔吗?”她昂首挺胸的,一副理直气壮地模样,“夫子如何知道我院中的事,况且我是在偏厅见的郗三郎君,夫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夫子不说,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夫子说了,我知道了,张口来问,夫子却打算岔过去不提了?”

    崔长陵从没有叫谁三言两语弄得倒噎住,这样无言反驳的时候真是生平第一次。

    他并不觉得自己多理亏,这是他的府邸,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虽然住在朝露,可就连朝露,都是他的地方!

    再说原本还是担心她……

    他隐在袖口之中的那只手,捏了拳又松开,如此循环往复好几次,才定了心神:“我昨天去过朝露。”

    他一句话叫王羡没了章法,乱了阵脚。

    青衿和子衿两个一直都是极小心的,因她身份不同,唯恐叫谁轻易进了院中,窥探到她身上的秘密。

    两个丫头是从小跟着她服侍的,心又细,嘴又严。

    崔长陵昨天去过朝露,可青衿和子衿却没告诉她?

    “夫子怎么瞒过青衿和子衿的?”

    “是谁教的你这样说话?”崔长陵嗓音一沉,“我要到朝露去找你,还要瞒着谁吗?”

    她讪讪的吐舌:“学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诧异。夫子昨天去过,她们却没同我提起……是没看见夫子吗?”

    他耸了耸肩:“你们毕竟住在我府上,支开个把人,我还做不到吗?”

    她倒吸口凉气。支开……他说支开,叫她心慌。倘或今后也这样轻易能把人支开,她得多不安啊。

    这样子不行,过会儿回了屋里,一定要好好地嘱咐青衿她们两个,往后绝不能这样掉以轻心!

    崔长陵见她缄默下去,咂舌叫她:“怎么?无话可说了?”

    “怎么是学生无话可说呢?”她回过神来,又觉得这句话可笑,“夫子去过朝露,却不曾露面,今天再三的追问,无非是知道了昨天郗三郎君说过的那些话。昨日夫子不追究他,今天却来盘问我,怎么成了我无话可说?夫子是君子,君子有所不为,夫子却忘记了吗?”

    “你是说我偷听和秋后算账吗?”

    她敢同他叫嚣,这叫他感到满意。

    若是个木讷又无趣的,一味只知道讨好他,顺从他,那这样的学生,不教也罢,将来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人连主见都没了,成了任人摆布的木偶,就是再聪明,也都没有用。

    崔长陵几不可见的扬了唇角:“我没打算偷听你们说什么,只是去时他正好说你生的像个小娘子,我贸然出现,更叫你难堪,也叫他尴尬。后来他越说越不中听——你得明白,他说了编排我的话,我若露了面,就必得拿了他好好治一治,再不然就是拿了他到他阿耶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然而那样就把事情闹大了。

    不管郗衍之出于什么心态说出那番话,都该叫那些话终止在朝露的偏厅中。

    崔长陵要是和他计较,甚至和郗家计较,事情就变得全然不同了。

    王羡点头说知道:“学生明白了。所以夫子听了就走,索性当做不知,也不同郗三郎君计较,任由他去。”她说着歪了脑袋看他,“可学生不懂,夫子今日又为何一再追问我呢?”

    她说起这个,他就来气:“郗衍之编排我,我问你,你是同我近,还是同他近?”

    “啊?”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夫子好好的怎么问这个?我同郗三郎君,算上昨日,也才只见过两面,哪里来的亲近呢?一则我从小仰慕夫子,二则如今还有个师生的名义,再怎么论,也是同夫子近些啊。”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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