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时仰着头看了看头顶的灯光,微微一笑:“豫章,有时候人会陷于一种不得不这么做的境况,岳诚虽然现在跟我们不对路,但是有些东西不可能空穴来风,信不信,或者跳不跳进圈套,都是我们自己决定的。如果可以从此多了一个筹码,未必对以后不会有益!”
宋豫章沉思了一会,随后开口道:“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不管岳诚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这一趟,有关许岐山,有关东瀛人,我们无论如何都得去探个究竟!”
宋豫章有些怔然,转而开口道:“景时,你说的很对,不管怎么样,这一趟,我们都得去。可是,你得想的周全些。这事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他轻声答他,旋即说道:“许岐山那边交给我,东瀛人那边,你学过日语,比我方便!”
宋豫章点点头,笑道:“景时,若是苏茵最后跟你分道扬镳,其实你回头看看,李凤霞也不错!”
白景时一愣,随后淡淡道:“那你怎么不放下惠娟,还在照相馆里待着?”
宋豫章微微失神,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啊,自由惯了,也就没那么在乎这样一个回忆了。照相馆可是我吃饭的地方,不能随随便便给放弃了!”
“我说不过你!”他淡淡一笑,随即起身:“和我一起去欢乐门?”
宋豫章看了看时间,点头笑道:“你这建议不错!”
白景时瞥了他一眼,随后就和他一起出了公馆。
到欢乐门时,正看见李凤霞在跟客人说话,白景时打了个招呼,就和宋豫章一起走了进去。
刚进去,便看见小九三跑了过来。
“三爷!”九三喊道。
“看你这么急,出什么事了?”白景时问道。
小九三抹了抹把汗,凑到他耳边说道:“三爷,二爷要处置六子!”
他眉头微皱,转身让人先安顿好宋豫章,然后拉着小九三,问道:“怎么回事?”
九三看了看四周,到了角落里才开口:“说是在赌场里得罪了二爷的老常客,现在人家要断小六子三根手指,说是他出老千了!”
白景时微微一愣,眼眸微沉:“小六子不是那样的人,这里面应该有误会!”
“这我们都知道啊,可是那个客人就是不放过他,还差点跟二爷闹翻了!”小九三有些不安起来。
“我过去看看!”白景时说着,就朝里间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小六子求饶的声音:“二爷,真的不是我做的!小六子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我真的没有出老千!”
白景时想进去的脚一顿,随后又听到那个客人开口道:“每次你说小就小,说大就大,一次两次我还能理解,但你反反复复这么多次,不是出老千是什么?”
许岐山沉默半晌,沉声道:“老吴,小六子是我的人,犯了错,自然要惩罚,可是要断他的手指,我觉着,还是不必了,毕竟在我身边做事,这样怕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你就给我一个面子,放过他这一次!”
那叫老吴的客人看了他一眼,随后笑道:“二爷的面子我当然得给,只是据我所知,这位小兄弟是白三爷的属下,立新赌场也是三爷的地方,按理也是三爷来处理这件事。但我对事不对人,今天必须让三爷给我一个说法!”
这话刚落,白景时就走了进去。
他微微一笑,跟老吴打了个照面,便开口道:“吴伯伯,您跟小六子的事,是我平时没教管好,在这里我跟你陪不是了。但小六子日后还要继续在我身边做事,所以这手指是不能断的。您若不介意,日后您来立新或是别的在我管辖范围内的地盘,都可以享受最好的待遇,这次您亏了多少,我悉数赔给你。”
老吴看了看白景时,又看了看许岐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三爷您这样说了,我当然只能接受了。不过三爷,我这还真有事需要您帮忙!”
白景时冷冷一笑,道:“您说!”
老吴看了一眼许岐山,待他眯起眸子,老吴才开口道:“我需要一批货物,但是码头那边不好调节。希望您能出面说说情!”
白景时轻轻扫了他一眼,低声道:“是什么货物?”
老吴笑了笑,凑到他耳边说道:“大烟!”
白景时眼眸一沉,随即冷笑:“这事我干不了!”
老吴低笑一声,开口道:“我知道这东西不好,可它赚钱啊!三爷,您是懂道的人,这东西只要有需求,就算我不去做,也有其他人去做。既然这样,何必送到别人手里呢?”
白景时眼眸微紧,声音一沉,道:“别人是别人,但在我这,害人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弄的!”
老吴面色一沉,看了看许岐山,沉声道:“三爷,这事您最好再考虑考虑。这后边的事,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
白景时冷哼一声,定定地看着他,道:“你威胁我?”
老吴闻言立马鞠了个躬,低声道:“三爷,今天我可以饶过你手下的人,但日后若是遇到了别人,也许就没这么好运了。您现在不答应我,是您的考量,可过一段日子,您可能就会改变想法了!”
他说完,就迈步离去了。
小六子看着白景时,眼眶不由发红起来:“三爷,都怪我,不然您也不会低声下气的为我求情!”
白景时扶着他起来,随后开口道:“不怪你,只是有人故意挑事罢了!”
许岐山笑了笑,拍了拍小六子的头,道:“既然白三已经为你求了情,以后做事就聪明些,看着情况不对,就立马离开,别总让别人落个口实!”
“二爷,我知道了!”小六子抹了抹眼泪,低声答道。
“好了,回去吧!”白景时轻声道。
小六子点点头,便离开了。
“白三,连小六子都这样依附你,看来我的手下,有很多人都偏向了你啊!”许岐山笑着说道,可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白景时眉梢微挑,淡淡道:“二爷说笑了,景时再怎么样也是您的人,至于小六子他们,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二爷放心,他们不会乱来!”
许岐山看了看他,突然笑了起来:“你如今,也会喜怒不形于色了。我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不过白三,你得拿捏的准些,我这,可是比什么都狠!”
他说着,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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