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老实说,你这又是打什么主意呢!”
楚娉:“您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又打什么主意!我三哥就是个当兵的,别看他肩膀上扛的星星不少,那还不是夹在两条杠上呢!能有什么钱!”
楚母:“我说钱的问题了吗?!”
楚娉:“不管什么问题,您都应该帮我啊!”
楚母:“我帮不了你!”
楚娉:“怎么会帮不了?您只要带着我一起照顾儿媳妇儿,不就行了!多简单!”
楚母:“就因为太简单,我不能帮你啊!”
楚娉:“我可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和您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楚母:“就因为你是我生出来的,所以我才要对你负责!你是什么孩子,我很清楚,虽然脑子拎不清一些,却不至于主动踏上歧路!我不管这事儿是谁撺掇你来的!你要是还认我是你亲生母亲,你就听我一句,适可而止!”
楚娉:“您这话,我可不敢接!什么、什么‘踏上歧路’、‘适可而止’!您这是说自己亲女儿的话么!”
楚母:“就因为你是我亲生女儿,我才这么管你!的确!以前,我对你是有求必应,甚至可以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但那无非是为你能过得痛快!为你能顺心顺意啊!”
楚娉:“那以前可以这么一心为我,现在为什么不行呢?不过是动动嘴、动动脚!再说了,不管您是不是亲婆婆,儿媳妇儿都快生了,您和我爸都不露面,您认为外人怎么看您们!”
楚母:“这合着,你还是为我好?”
楚娉:“您知道才好呢!”
楚母:“好个p!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以为我现在为什么不帮你?难不成!你想让我亲手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到末路?!我告诉你,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你给我和洛立名离婚!离婚!孩子要不过来也得离!我不能让我好好儿的女儿,将来到监狱里过一辈子去!”
楚娉:“您、您怎么这么说话啊!好好儿的,怎么反倒撺掇我和我们家立名离婚!我们过得好好儿的,可不兴这么做!”
楚母:“好吧!你要是非得和我装糊涂,我也没办法,可是,你听清楚了,你想让我给你提供坏心思的途经,那是不可能的!”
楚娉:“您这是不管我?”
楚母:“你让我怎么管你啊!你要是真做出什么事儿来!以你三哥现在对我们的态度!你以为我能给你求什么情啊!”
“声音怎么没有啦?!”听着正认真的楚铸皱眉看向章荟。
章荟努努嘴:“这不是就录到这里么!这录音笔落在那里时间太长了,你之前是不知道,这段录音之前,足足有俩小时的空白呢!要不是我一时兴起,用音频编辑器检查,还真发现不了这段儿对话嘞!
所以说,这支录音笔虽然存储空间够大、续航时间也长,但谁让你那养母和你那好妹子出现的时候不对呢!要是早一点儿,说不定把她们全部对话都录下来了呢!”
“那你怎么不早点儿那给我听!”楚铸揉揉头,郁闷道,“现在距离那次回去,可有一段儿时间了吧?!”
章荟耸耸肩:“那有什么法子?我这不也是这两天清理录音笔的内存才发现的么!要不然,它还得跟那儿里面呆着呢!所以说,你就别不知足啦!”
“也不是不知足!”楚铸拿着录音笔,再度放了一遍,这才看向章荟,道,“当时她们交谈这么激烈,咱们怎么就没听到呢!”
章荟呵了一声:“我当时也奇怪,不过看过这段话出现的时间,我大体能分析出来——当时,我应该是接单位电话了,那会儿出纳的小姑娘跟我核对了一下工资单儿,顺便说了福利方面的问题,那通电话一打就是半个来小时,打完电话,我就去书房突击检查你俩儿子做没做正事呢!正好儿叫我抓住他们俩偷打网游……”
“打住!打住!打住!”楚铸听自己妻子回忆的这么详细,登时脑袋有点儿大,“我又不是警察,你也不是跟这儿做笔录,咱不用回忆的这么详细……总的来说,就是当时你和俩儿子都在楼上的屋子里,不是!”
章荟点点头,紧接着,便嗤笑:“你这就是嫉妒!嫉妒我有一副好记性!哼!”
“……”楚铸不想这么幼稚地跟自己妻子争论这种无聊的问题,便道,“当时,我和爸是在楼上的阳台那儿下棋呢,当时阳台上应该放着爸最喜欢听的京戏,我记的正巧是那段儿贵妃醉酒来着!”
“那就对上了!”章荟一拍手,连忙道,“你们爷俩一下棋,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别说是她们在餐厅那边儿的阳台说话了,就是跑到客厅大声争吵,你们爷俩儿能不能注意到都够呛!”
“听不听的到,这话先不提,且说她们这段话里的意思,怎么听的我后脊梁背儿发凉呢!”楚铸忧心忡忡,“楚娉她想做什么啊!我怎么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有这种感觉么?”章荟倒是没有体会到,只是觉得楚娉应该就是单纯想麻烦人,“毕竟,你三弟很有希望升为少将,说不得,又是给洛家谋什么好处呢!”
“不对劲儿!”楚铸想了想,连连摇头道,“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呢!你想啊,这家里要说是对楚娉有深刻了解的,那肯定是我妈无疑,你听听刚才……”
“你喊她什么了?!”章荟怔了怔,问出来。
楚铸闻言,也是一愣:“我……”
他刚才似乎脱口而出,喊楚母做妈了。
章荟反应过来,笑道:“你也别不好意思,我刚才就是奇怪而已……你接着说!”
“哦。”楚铸舔舔唇角,没有就刚才的那称呼多说,只是道,“刚才录音里,她跟楚娉的对话,就能听出来,她肯定是猜到楚娉想做什么……你想啊,能让老三下狠手的事情,能是什么?”
“欺负他妻儿呗!”对自己那位小叔子性子很了解的章荟,没好气儿道,“只要不是公事儿,但凡涉及韩子禾的事情,他就认人不认理儿!”
说的好像你多有理一样!←楚铸心里悄悄的腹诽。
章荟当然也不知道楚铸的心理活动,仍然跟那儿发感慨呢:“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说起对媳妇儿无条件好啊!这楚家,也就你三弟还能看点儿!”
“得啦!这说的好好儿的话呢,你又东拉西扯!”楚铸不爱听章荟老拿这事儿说话。
章荟见他不高兴,倒也妥协了下:“行行行!不提这话了,成不成!”
“就是!这不说正事呢!”楚铸见章荟见好就收,也不没完没了,也顺坡儿下驴,“要我说,这事儿还得提前跟老三两口子通个气儿,起码儿打声招呼不是。”
“自然是!”章荟这会儿正想和楚铮韩子禾两口子好好儿联系联系感情,怎么可能放过这次这么好的掷投名状的机会?反正,不管楚娉安的什么心思,对于章荟而言,都是极好的。
要说楚铸,他这会儿的确对自己亲弟弟担心不已,生怕楚娉做出什么影响到楚铮的事情来。
可是章荟,此时此刻,却是恨不得楚娉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的举动,这样,她递给楚铮和韩子禾两口子的投名状和示好分量才重不是?
当然,这番心思,章荟是不敢告诉楚铸的,不然,俩人又该争论不休了。
楚铸沉默地思索了一小会儿,才提醒章荟说:“这事儿,你不要和旁人说啊!我这两天就找老三去!”
我是傻疯了才会往外面说呢!←章荟心中暗道。
当然,面儿上,她还是特别顺从地点头,道:“这是自然,听你这意思呢,看来楚娉那人又要作大幺了,我肯定不能到外面胡说呢!咱们帮老三来一回‘敌明我暗’,不但让她的计划彻底破产,说不定还能帮老三有一把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不让楚娉给老三添麻烦,就是帮老三了!”楚铸这会儿注意到妻子眼中的兴奋,哪里不知道她想什么呢,只是妻子也无他意,都是好心,他也不好乱说,只能提点两句。
“我晓得的!”章荟点点头,兴致勃勃的拉住楚铸的胳膊,和他讨论起楚娉可能的打算来。
对于楚娉一直就没有好感、此时又早知她不是同母妹妹了的楚铸,自然没有什么怜惜照顾的想法儿:“要我说,她就得吃一次大大的亏,才能知道好歹!”
楚铸说这话时咬牙切齿的:“我跟你说吧,能让我们楚家这位老太太不敢出手的,肯定是让她心有余悸的事情!你想想几十年前……”
“你是说!”想到楚父楚母和楚铸兄弟几人亲妈之间的那段过往,章荟倒吸了口凉气,拉住楚铸的胳膊急忙求证,“你是说……这要真是这样,可就不是咱们老百姓能牵扯到的啦!”
“那你说怎么办?”见妻子这么慌张,楚铸斜睨向她,反问,“难道让我知道这种可能性后,连通知都不通知自己亲兄弟?”
“……”章荟呆呆地和他对视半晌,终于咬着后槽牙道,“富贵险中求……”
“……”这回轮到楚铸无语了。
他哭笑不得的拍拍妻子抓疼他胳膊的手:“你不用这么大义凛然啊!又不是让你去为他们赴汤蹈火,用不用摆出这么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啊!”
“去你的!你说什么呢!”章荟让楚铸真么一逗,整个儿人轻松起来,刚刚绷紧的神经也放松许多,她推搡着他的肩臂,笑道,“我这不是头一回接触这种普通老百姓难以触及的事儿,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有点儿慌乱么!”
“你不用慌乱,现在,这也不过是咱们俩人单纯的猜测,算不得数儿呢!”楚铸笑了笑,摇摇头,“算啦,我这会儿还是先给老三拨个电话儿,和他通通气儿。”
“这么快?有必要?”章荟虽然这么说,但却还是将手边儿那支属于楚铸的手机递给了他,“我瞧着,她应该进不到部队大院儿,你没瞧见你那位养母没有答应她么!”
“你信她?”楚铸算是把什么都看清楚了,“你别看老太太说话说的那么义正言辞,可瞧着吧!她到底拗不过楚娉的!当初湛湛上学那事儿,你以为她是那么痛快答应的?不管怎么说,她平时对湛湛还是很好的,怎么可能那么做呢!不过是拗不过楚娉的死缠烂打而已!”
“你是说……她到最后肯定答应楚娉的要求?这么糊涂啊!”章荟也知道楚铸说的是真的,只是还是觉得不太容易相信。
“呵呵。”楚铸拨出号码,将电话放到耳畔,在话筒那段传来等候音的时候,和章荟说,“这不是糊涂不糊涂的问题,是装糊涂的问题……说到底,旁人再重要,哪有自己亲生女儿来的重要!你瞅着吧!只要她心里能找出让老三为楚娉遮掩的理由,她就会动摇。”
“……”章荟张张嘴,还要再说什么,就见楚铸那端已经和楚铮通上话了,便安静下来,凑到楚铸身边,将耳朵贴在楚铸接听电话的耳畔,认真的听着他们两兄弟谈话。
而就在章荟旁听楚铸和楚铮兄弟俩对话时,他们话题的主角——楚娉,也探头探脑地来回瞧瞧,见到自己父母正在客厅闲聊时,这才赶紧拿起电话,小心翼翼地报出号码儿,心情忐忑的等待那端的人来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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