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哼哼唧唧的瞪着大眼说“鸭脖子的，你们两再聊，水都涨上来了。”要不是秃子这一嗓子喊的，真没发现这水都快漫到下巴了。我拍了下小方说“记得路么？”
小方迷瞪了一会儿，楞了片刻“应该就是这个方向，我记得是，往前靠靠我在看看。”
秃子倒吸了一口气“小方同志，在往前靠，你要记不得路径，咱可没气儿往回返了！”秃子扑腾扑腾拍打着水花，游的快的很。
小方抹了把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水涨的到是慢的很，也给了我们更多的时间，一里的路途并不太远，但在水里一抹黑的找，也是不容易的很，小方凭着记忆带着我们一直往前游，大概游了百十多米之后，小方双眼一下子亮了很多。
“就是这，前边有个水瓮，跳过水瓮就到了。”小方眉头轻佻，双目直视前方的水域。
秃子大手一挥，把背包递给我，说“水深么？”
“不深，顶多一丈而已。”小方回忆了片刻。
“好，秃爷给你们探探路先。”秃子说完便把塑料袋系在腰间，顺着袋内暗淡的手电光向前游了去，扑通！一声闷响夹杂着回音就传了出来，秃子应该是下到水瓮之中了，大概过了几秒听见秃子喊道“来吧，水不深。”我和小方也毫不犹豫，架着背包就游了过去。扑通，扑通两声闷音回荡了起来。
透着并不明亮灯光看这水瓮，并不是很大，直径顶多两米左右，水瓮两壁看着不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可瓮顶壁上还有些沟沟槽槽，好像是人为的开凿，应该是用什么铁锥之类的利器凿出来的。水中有些苔藓的那种刺鼻味道。
秃子把小方拉上去以后冲我嚎了一嗓子“丫的，柯五七你干嘛呢？你的肖小姐跑不了。”
秃子这一嗓子又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我回神一看，两个人正在旁边的石岸上瞪着我呢，我讪讪一笑，赶紧把背包推了上去。小方接过背包，秃子一把将我拽了上来。
上岸之后，我抖了抖鱼皮衣上的水珠，把套在手电上面的塑料袋扯了下来，装到背包里，这才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前面是一片很开阔的土洞，四周是土墙，有些角落里长着些杂草，顶上是一片木头，看着和阁楼的意思差不多。
“熟，太熟了。”秃子自言自语了一声。
“哪里熟？”我问道。
秃子定了定神说“这是个防空洞啊，难道你不熟么？”
我说“你见过？”
“我爷爷带着我爹钻过防空洞”秃子看着挺自豪的。
“你爷爷呢？”
“死了。”
“你爹呢？”
“也死了。”
“都死了？”
“都死了。”
“那和你熟个锤子？”
“你不看修真小说么？这叫传承。”
“传你妹，滚。”我死死的鄙视了他一把，这二货就得定时定点骂。
还别说，这儿应该就是一个放空洞，具体什么年代的就搞不清楚了，应该是四年内战的特殊时期，用到这种地方的肯定是同志们。蒋司令的装备，大炮，飞机，坦克在当时确实牛b哄哄的，但还是最终被同志们干到台湾去了。
秃子在前探路，我和小方尾随其后，手中捂着67式，随时都能撂出来崩几枪，左手掐着手电筒渐渐的往黑暗中照去，我把我的65式军刀借给了小方，他没把趁手的武器，万一遇到些啥事，也帮不了我们啥忙。
越往里走，越感觉有些古怪阴森，尤其是土洞的两侧有些染黑的颜色，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防空洞就建在棺材铺的下面，不紧没有被损坏，反而搭建了如此大规模地下建筑，看来那青脸掌柜的的确有些能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有能耐。
前面有个木梯子！秃子惊呼了一声。
就在靠着秃子旁边一两米的地方，有一节木梯直勾勾插在顶上，看来，从这上去相比就是小方口中放棺材的地方了吧。
我们三个围在梯子下面，点了根烟，我说秃子检查下枪支弹药有没有问题，别用的时候你手忙脚乱的。秃子抽着烟说“背包防水的，肯定没事，再说了，肖大嫂能给咱搞西贝货么。”
我说秃子，你特么的能别溜你那张嘴么？让你瞧，你就瞧，废什么话？
秃子嘿嘿笑了两声，下了弹夹，瞅了瞅，装了进去，接着咔嚓一声上了膛，摇了摇枪托，示意我没啥问题。
我掐了烟低声道“开路滴干活。”
秃子一马当先，我紧随其后，小方处在最后，秃子第一脚踩在木梯上，吱纽一声，秃子呸了一口“这特么的用了多少年了，也不说给换一个，真他娘的扣。”
地面离顶端也就两米左右，秃子上去之后，轻轻的把盖在上面的板盖推到了一边，然后他一脸迈了上去，我抓住梯子正准备往上爬，只见秃子又退了下来，我说你小子干嘛？秃子颤声道“七爷，有点邪门。要不您老上去瞅瞅？”秃子三两步就退了下来。
我抓着木梯爬了上去，刚到盖口的时候，突然，嗖嗖的吹来了一阵凉风，冷飕飕的，当我又往上爬了一截之后，四周都是木板子，看这板子的形状，似乎我在一口棺材里。我又往上挪了一截，当头露出棺材口的时候，给我下了一跳，在暗暗的淡黄色灯光下，摆放着几十口棺材，大小不一，最渗人的是，每口棺材都没有盖，而且还时不时从棺材中溢出一些黑红色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总之很是邪门，之后，我又四下瞅了几眼，基本都是一样的情况，无一例外！
我把头刚缩了回来，准备喊一声秃子，我还没开口，就听见上面，咯噔，咯噔，的走路声，我又悄悄的把脑袋移了上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瞅了过去。
在前面一道很宽的沟渠对面，一口棺材旁边站着一个身穿雨衣的人，几乎全身上下都被雨衣裹的严严实实。除了鼻子前面留一缝儿。手上还套着长长的胶皮手套。
我咽了口唾沫，静静的附在棺材板上看，只见那人把手伸进他旁边的那口棺材里，捞了大半天，也不知道拽起一截儿什么东西来，弯弯曲曲的，他看了一会，摇了摇头，又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