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未归,长安城依旧繁华如初,不管是人还是事,似乎都没有发生太多的波澜。
几位婶婶没有尽早的打道回府,而是商量着要去买几件首饰,程家添了喜气,如今又保了平安,顾家小姐的地位已经不用多说,肚子里面真要怀上个小子,基本上以后就可以在程府中横着走了,苏云犹豫着是不是作为小侄亲自陪同,顺便跟着结个账送两件礼物不是?谁知程处默很理解性的朝他摆了摆手,不是在拒绝,而是能够体会溜断腿的痛苦,作为兄弟,自家少坑自家人才对。
苏云暗自伸出了大拇指,同情的拍了拍这家伙的肩膀,以后送双份的礼物过去,没说的。
送别了众人,秦家的随从也主动走上前来抱拳相别,双方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接触,唯独吃饭的时候客套了几句。
在众多仆人的迎接下回到府内,看得出来,他这位大人还是很具备威信力的。
正所谓无事一身轻,苏云貌似很久都没有体会到这种滋味了,正如同佛法一般,就好像摒去所有杂念般的简单、轻快。
时光冉冉,不知不觉中苏云已经在府中沉溺了一个多月,回过头的时候他就很惋惜没有时光机那样的东西被发明出来,纵然满足吃喝享乐四个字,却虚度了大部分的光阴,这充分说明了一个道理:人果然不能太过于贪心,好在期间孙勇回来过几次,将学院的修建的进度汇报给他听,结果很出人意料,不是慢,而是快的不像话。诺达的工程在古代做起来可不是个轻松活,没想到王老头真能给他送来一份惊喜。
闲暇过后其实可以继续闲暇,可事实貌似不尽然如此。
婚纱坊的进展很快,长孙已经打算将成品投入到销售的行列之中,从宫女带来消息的口吻中苏云就能够听得出这位娘娘野心很大,不得不称赞一下皇家的招牌就是管用,多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拿出来都不会考虑其他商贾是否满意或者嫉妒,如此强悍的保护伞相信也没有利器能够刺穿了,只是这令人吐血的定价是怎么回事?每件只要十贯钱?天啊,这位娘娘该不是打算做慈善吧。
反复将宣纸拿在手中看了几遍。没错,一位数和两位数的差别苏云还是认的清楚的。
不敢耽误,急忙叫人备马进宫,眼下这生意可是两家平摊的,按照长孙拿来这的定价也不就用卖了,生意不是这样做的,怪不得皇家会穷的叮当响,说难听点就是脑力不足啊,一件婚纱的成本就多少钱了。用时长,纯手工,轻纱华缎哪一样也不是捡来的啊,加上层层劳动力。十贯钱能赚取一半就谢天谢地了。
皇宫的守卫对苏云而言是不怎么设防的,自从上次李二给他一块令牌就变得容易多了,掏出来给对方看一眼,还能顺便找个内侍前来带路。完全不用记这复杂的路线图,当然,因为犯懒成了路痴某人还是会习惯性的红红脸。好在宫中的内侍大多是宦官,那一抹维护形象的心思也就淡然消散了。
“十贯很少么,你可知我大唐有多少人愿意拿出十贯钱来买一身衣物?”秀眉微蹙,长孙明显有些恼怒起来,她在恼怒苏云的黑心,不知足,十贯钱连她自己都觉得贵,还是基于婚纱的美艳上咬牙决定下来的,若是再高,还会有女子穿得起么,换做寻常人家,这个价钱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拿得出的了。
“娘娘,您真的认为十贯钱很多么?”苏云面色平缓,没有反驳,而是回问了一句。
“一件衣物,十贯钱如何不多?”长孙瞪他一眼道。
“在小子看来,这十贯钱却是一点都不多。”
苏云摇摇头,看着长孙渐渐阴下去的面色才继续说道:“娘娘应该清楚此衣名为婚纱,而且只能在婚事中穿戴,也就是说一个女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穿上它,这是不能被钱财所衡量的,小子也经历过这些,自然清楚那些感觉,至今仍未忘怀,所以不仅仅是为了女子,也是为了我大唐的男儿,相比起这些缘故,娘娘真的认为十贯钱就能买的来么?”
“可是”
“小子清楚娘娘是为了那些寻常人家着想,可不能用这个办法,按照您这样的卖法,早晚是要亏本的,更别提挣钱了。”
“哼,那本宫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办法,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今日也就不用回去了。”
长孙明显在保持后宫之主的威严,苏云不由得听的一阵莞尔,惭愧,惭愧,竟然把一位皇后逼的失了态。
“娘娘可以将婚纱分为三种不同的层次,从而应对寻常百姓、大户人家以及勋贵权臣,至于价钱,自然也要不同,您说的这十贯钱,只能是第一种,而后面两种,既要赚钱,也要用以衬托他们的身份,所以十贯钱万万是不够的,依小子看,哪怕是百贯也不为过,而且只会供不应求。”婚纱的信息如今在长安城只能说充斥在很小的范围之中,无非只有当日前来苏府的宾客看到了,言传不如眼见,再怎么描绘也是无法身临其境的。
“百贯?你确定不是在和本宫开玩笑?”长孙忍不住惊讶问道。
“面对娘娘的威仪之姿,小子哪里会有胆子说笑。”
偶尔对女人拍拍马屁也无伤大雅,毕竟拍李二没劲多了,苏云其实很想告诉长孙这只是应对大户人家的价格,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一个百贯就叫这位娘娘足够惊讶了,再多估计就得把他拉出去斩了,哎,这万恶的古代啊,总是喜欢玩什么财不露白,弄得后宫之主都越发的心善起来,可怜当皇帝当了一回傻子,被天下的有钱人在日复一日的欺骗。
“这真的能行?”长孙面露担心的朝他问道。
“娘娘还请放心,这些尽管交给小子去做就好,若是不成,就算是送,也是由小子倾囊解袋。”保证保到了这个地步,苏云还真是有些无奈。
“那好,本宫就信你一次。”见他神色认真,长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跟长孙在一起聊的多了,激发了某些潜力,出宫的时候明明没有内侍带路,竟然轻轻松松的就溜达了出来,无比顺畅,惊讶的看了看身后,苏云神色很是古怪,看来以后出宫的时候真得跟这位娘娘说上几句话了,比导航仪器都管用。
苏府还是原原本本苏府,无非是近日来守在门外的商贾之士比以往多了些。
婚纱是个什么东西大部分人都不清楚,可皇家已经传出来消息了,生意人从来不缺乏打听事物的渠道,拖人或者用钱,很简单的事情,总有弄明白的时候,所以清楚的某些人都说会很挣钱,偏偏他们没有亲眼见过一面,好在皇家与苏公子的名声响亮,不管如何,跟上面接触一下,凑一凑近乎总不是坏事。
苏府的下人很叫这些商贾之人生气,好说歹说就是进不去大门,几十文铜钱拿出来打赏总可以了吧,谁知对方竟然连接都不接,满脸的鄙夷之色,其中一些人忍不住了,干脆把成色很足的银块从怀中掏了出来,打发几个下人用银子,这事情还是头一次经历,饶是如此,结果也把他们吓了一跳,只见那下人的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愣是看都不看,什么意思?莫不是打算要金子?
“小兄弟,行个方便可好?五两银子,不少了,足够你娶个婆娘,我就是打算进去拜见一下苏公子,不碍事。”
“是啊,看小兄弟你这年纪,肯定还没有成亲吧?”
“我们就是见一眼苏少爷,费不了多少工夫的。”
“”
“不行,少爷说了,今天不见任何客人,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苏府的下人依旧不为所动,其实没人不喜欢银子,毕竟是很大的诱惑,只是在这些下人看来,自家少爷的好已经不能用那些东西来衡量,以前经常听文人常说的一句话不就是那‘滴水之恩当得涌泉相报’么,别说是一群普通人站在这里了,就是突厥人打过来,也绝对要把府邸守好。
众人见状很想破口大骂,五两银子进个门都不行,谁家肯摆这个谱啊,要不是为了那神秘兮兮的生意,真想就这么掉头走人,深吸一口气,众人知道今日又进不去了,各自议论了片刻,这才叹息着上了马车离开。
府中的苏云清楚这些人的到来,只是他不想见罢了,总共四成的利润,哪怕分一成出去也和掉肉没什么区别。
一般的商人聚一聚也就散了,东西看都没看见能有多大的热忱?至于那些权贵派来的人全部往皇家身上引就对了,长孙手中有六成,足够她拿出来分了,真要不想分,只能说你们的地位不足,也怪不得他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