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将羊皮接了过来,我赶紧盘腿就坐,修习乾坤大挪移,轻声念诵,只见羊皮上所书,都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试一照行,竟是毫不费力的便做到了。
见羊皮上写着:“此第一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即使以前就知道,但当自己在这眨眼间便做到了,心里也是感慨连连,心道:“要不是我之前寻找道九阳真经,并以练到大成,这次可就真的亏大了,这九阳神功真是好东西啊,以后学什么都会很快了。”
再接下去看第二层心法,依法施为,也是片刻真气贯通,只觉十根手指之中,似乎有丝丝冷气射出,但见其中注明:第二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焉者十四年可成,如练至二十一年而无进展,则不可再练第三层,以防走火入魔,无可解救。
我又惊又喜,接着去看第三层练法。这时字迹已然隐晦,我正要取过匕首割自己的手指,小昭抢先用指血涂抹羊皮。我边读边练,第三层、第四层心法势如破竹般便练成了。
小昭见我半边脸孔胀得血红,半边脸颊却发铁青,心中微觉害怕,但见我神完气足,双眼精光炯炯,料知无碍。待见我读罢第五层心法续练时,脸上忽青忽红,脸上青时身子微颤,如堕寒冰;脸上红时额头汗如雨下。
小昭取出手帕,伸到我额上替他抹汗,手帕刚碰到他额角,突然间手臂一震,身子一仰,险些儿摔倒,我站了起来,伸衣袖抹去汗水,一时之间不明其理,却不知已然将这第五层心法练成了。
原来这“乾坤大挪移”心法,实则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法门,根本的道理,在于发挥每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每人体内潜力原极庞大,只是平时使不出来,每逢火灾等等紧急关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往往能负千斤。我练就九阳神功后,本身所蓄的力道已是当世无人能及,只是未得高人指点,使不出来,这时一学到乾坤大挪移心法,体内潜力便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
这门心法所以难成,所以稍一不慎便致走火入魔,全由于运劲的法门复杂巧妙无比,而练功者却无雄浑的内力与之相副。正如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去挥舞百斤重的大铁锤,锤法越是精微奥妙,越会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但若舞锤是个大力士,那便得其所哉了。以往练这心法之人,只因内力有限,勉强修习,变成心有余力不足。昔日的明教各位教主都明白这其中关键所在,但既得身任教主,个个是坚毅不拔、不肯服输之人,又有谁肯知难而退?大凡武学高手,都服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话,于是孜孜兀兀,竭力修习,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一心想要“人定胜天”,结果往往饮恨而终。
我所以能在半日之间练成,而许多聪明才智、武学修为远胜于我之人,竭数十年苦修而不能练成者,其间的分别,便在于一则内力有余,一则内力不足而已。
我练到第五层后,只觉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欲发即发,欲收即收,一切全凭心意所之,周身百骸,当真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这时我已忘了去推那石门,跟着便练第六层的心法,一个多时辰后,已练到第七层。
那第七层心法的奥妙之处,又比第六层深了数倍,一时之间实是难以尽解。
在前世的时候,好多人都为张无忌这段感到好奇,便纷纷发出奇思妙想,想知道这个原因,最后最靠谱最被大家认同的就是,这乾坤大挪移的第七层还没有完整的推导出来,那最后一层的心法还只是草稿状态,要经过整理归纳好才能修习,不然要是强行修炼只有坏处。
好在我精通医道脉理,修习了许多绝学,武学见识也算宽广,加上以前推导过降龙十八掌的经历,在遇到难明之处,以之和医理一加印证,往往便即豁然贯通。练到一大半之处,猛地里气血翻涌,心跳加快。我定了定神,再从头做起,仍是如此。
之后经过我的反复推导,我跳过这一句,再练下去时,又觉顺利,但数句一过,重遇阻难,自此而下,阻难叠出,直到篇末,共有一十九句未能照练。然后我又仔细推敲,通过跳句练习,调换顺序练习,最终还是把这十九句的正确顺序给整理了出来,并学会了这最后一层。
我沉思半晌,将那羊皮供在石上,恭恭敬敬的躬身下拜,磕了几个头,祝道:“弟子卫壁,无意中得窥明教神功心法,旨在脱困求生,并非存心窥窃贵教秘籍。弟子得脱险境之后,自当以此神功为贵教尽力,不敢有负列代教主栽培救命之恩。”
小昭也跪下磕了几个头,低声祷祝道:“列代教宗在上,请你们保佑张公子重整明教,光大列祖列宗的威名。”
当下我们两人搬过沙石,葬好了阳顶天夫妇的遗骸,走到石门之前。这次我单伸右手,按在石门边上,依照适才所练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微一运劲,那石门便轧轧声响,微微晃动,再加上一层力,石门缓缓的开了。
我们手持地道秘图,循图而行,地道中岔路虽多,但毫不费力的便走出了山洞。出得洞来,强光闪耀,两人一时之间竟然睁不开眼,过了一会,才慢慢睁眼,只见遍地冰雪,阳光照在冰雪之上,反射过来,倍觉光亮。小昭吹熄手中的木条,在雪地里挖了个小洞,将木条埋在洞里,说道:“木条啊木条,多射你照亮张公子和我出洞,倘若没有你,我们可就一筹莫展了。”
我哈哈大笑,胸襟为之一爽,转念又想:“世人忘恩负义者多,这小昭对一根木条尚且如此,真是厚道重义之人。”侧头向她一笑,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不禁赞叹:“小昭,你好看得很啊。”同时心里想着:“如此重情重义,美丽善良的女孩我是一定不能错过的。”
小昭喜道:“公子,你不骗我么?”
我道:“你别装驼背跛脚的怪样子,现下这样子才好看。”
小昭道:“你叫我不装,我就不装。小姐便是杀我,我也不装。”
我好笑的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小姐没事干嘛要杀你,就算她要杀你,我也是不肯的。”
见我如此亲昵的动作,小姑娘害羞的脸通红,但还是轻轻的道:“谢谢公子,公子待我真好。”
我又看了她一眼,但见她肤色奇白,鼻子较常女为高,眼睛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又中原女子的娇小温柔,又有西域女子的白皙妖艳,真是光艳逼人,百媚丛生。
我说道:“你应该是汉人和西域混血人吧,真漂亮。”
小昭是异彩连连,道:“真的嘛,公子你不嫌弃我不是汉人。”原本小昭还在为自己不是纯正汉人而暗自自卑,听到我这么说都高兴的找不道南北了。
我爱恋道:“当然啦,小昭你这么漂亮,又心底善良,我想不喜欢都难咯。”
听到我这么直白表露爱恋之情,小昭是又是高兴又是害羞,偷偷的看着我都说不出话来。
我走到崖边,四顾身周地势,原来是在一座山峰的中腰。当时说不得将我藏在布袋中负上光明顶来,于沿途地势一概不知,此时也不知身在何处。极目眺望,遥见西北方山坡上有几个人躺着,一动不动,似已死去,道:“咱们过去瞧瞧。”携着小昭的手,纵身向那山坡疾驰而去。
这时我体内九阳真气流转如意,乾坤大挪移心法练到了第七层,一举手,一抬足,在旁人看来似非人力所能,虽然带着小昭,仍是身轻如燕。到得近处,只见两个人死在雪地之中,白雪中鲜血飞溅,四人身上都有刀剑之伤。其中三人穿明教徒服色,另一人是个僧人,似是少林派子弟。
我惊道:“不好!咱们在山腹中呆了这许多时候,六大派的人攻了上去啦!”一摸四人心口,都已冰冷,显已死去多时。忙拉着小昭,循着雪地里的足迹向山上奔去。走了十余丈,又见七人死在地下,情状可怖。
我大是焦急,说道:“不知六大门派和明教等怎样了?”我越走越快,几乎是将小昭的身子提着飞行,转了一个弯,只见五名明教徒的尸首挂在树枝之上,都是头下脚上的倒悬,每人脸上血肉模糊,似被甚么利爪抓过。
小昭道:“是华山派的虎爪手抓的。”
我奇道:“小昭,你年纪轻轻,见识却博,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这句话虽然问出了口,但记挂着光明顶上各人安危,不等小昭回答,便即带着她飞步上峰。一路上但见尸首狼藉,大多数是明教教徒,但六大派的弟子也有不少。想是他们在山腹中一日一夜之间,六大派发动猛攻。
明教因杨逍、韦一笑等重要首领尽数重伤,无人指挥,以致失利,但众教徒虽在劣势之下,兀自苦斗不屈,是以双方死伤均重。我将到山顶,猛听得兵刃相交之声,乒乒乓乓的打得极为激烈,心下稍宽,暗想:“战斗既然未息,六大派或许尚未攻入大厅。”快步往相斗处奔去。
一路上没有管那小打小闹,直接拉着小昭,便从大门中抢了进去,穿过两处厅堂,眼前是好大一片广场。场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西首人数较少,十之八九身上鲜血淋漓,或坐或卧,是明教的一方。东首的人数多出数倍,分成六堆,看来六派均已到齐。这六批人隐然对明教作包围之势。
我一瞥之下,见杨逍、韦一笑、彭和尚、说不得和一个白眉老人诸人都坐在明教人众之内,看情形仍是行动艰难。杨不悔坐在她父亲身旁。广场中心有两人正在拚斗,各人凝神观战,我和小昭进来,谁也没加留心。
我慢慢走近,定神看时,见相斗双方都是空手,但掌风呼呼,威力远及数丈,显然二人都是绝顶高手。那两人身形转动,打得快极,突然间四掌相交,立时胶住不动,只在一瞬之间,便自奇速的跃动转为全然静止,旁观众人忍不住轰天价叫了一声:“好!”
我看清楚两人面貌时,心头大震,原来那身材矮小、满脸精悍之色的中年汉子,正是武当派的四侠张松溪,而和他对打之人却是我义弟张无忌,而此时的张无忌和和张松溪头顶都冒出丝丝热气,内力已经拼到极致。
看张无忌此时脸色疲惫,双腿轻颤,想来已经对战多场,此时已经是筋疲力尽了,稍不如意就会出事,看样子此时要想抱住明教,就得战尽天下群雄了。
我哈哈大笑,胸襟为之一爽,大喝一声道:“义弟,你退下,大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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