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叶子,多半便是相雪留下来的了。

    “既然她能寻下机会留了叶子就说明她离开之时是存有意识的。”

    有意识,便不会太糟糕。

    是啊,不会太糟糕的。相雪那样聪明的人一定可以绝处逢生。

    许是目前一直不曾有什么消息的缘故,相思内心总是惶惶不安。

    她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方才初露萌芽。

    而,他们则是该被控制的木偶。

    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双手潜伏在背后操控着所有的一切。

    就目前她们所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暗中都好像有着些许不可描述的联系。

    虽然相思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关联,但是,她总觉得莫名的……熟悉啊……

    人,真的会有前世今生吗?

    前世未完成的事情,舍不得忘记的人,今生,还会有机会再次相见吗?

    佳人走到了璇玑的身旁,可某人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好似根本未曾注意到已然前来了好一会儿的武佳人。

    “她,这是怎么了?你都对她讲什么了?”

    璇玑也不是很懂,她同她所讲分明是些宽慰的消息。不知怎得,她却是变成了现如今的模样。

    她,理应是没说错什么的。

    “璇玑,其实从前的我总以为她就是那种最无忧无虑之人。”

    她所拥有的,是佳人羡慕不来的。

    她可以放肆的笑,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从不惧世俗他人的眼光,活的自由自在。

    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却又并非如此。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不可言说的事情,这些东西不能分享亦是无法同他人分享。

    总有忧愁,只能自我面对。

    “我们走吧,留她一个人清静。”

    水相思,谢谢你。

    璇玑第一次自佳人的眼中看到了释然二字。

    她,终于是放下了这段情感。

    “璇玑,人的成长总归是要舍弃一些东西的,对吧。”

    两难全,亦,难两全。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永远。

    永远站在你背后的黑暗之处。

    ……

    “小女娃娃,你怎么就是不听我这位老人家苦口婆心的劝解呢?人活着,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然,你以为为何每天都有人死亡呢?”

    “有生有死,有活着就有离开。你怎么就是看不透啊。”

    一位眯眯眼大肚子的老人家弯着腰不断地来回走动。

    他想要劝告新来的姑娘听话,怎奈何这个小女娃娃脾气却是倔的个很。

    不知多少岁月了,他终是遇见了一个有骨气的。

    老人家瞧不见,瞧不见这个小女娃娃长得如何模样。但是,他的眼前却好似浮现出了一道身影。

    那是……

    欸,他不记得了。

    人啊,这一旦上了年纪便只余下忘性了。

    他不记得他叫什么了,也不记得他是在等着谁,更是不记得他为何在这里了。

    也就是这些个隔三差五误入的小娃娃们能给他这平淡无趣的生活增添些乐趣了。

    “老爷爷,存活不易。就像您自己一样,能活如此之久,是该感恩生活的。”

    所谓的小女娃娃端坐在木制的板凳之上,却是动弹不得的。

    “笑话,我活得久那是我自己赚来的。你们这些无知的人类凭什么同我做比较。”

    老人家生气那可是不得了的。被请来的这好几日相雪也算七七八八的摸透了老人家的心思。

    虽说总是开口闭口的生死存活,诚然,不过是生活无趣罢了。

    要是没有这位老人家,怕是他们还难以脱险的。

    “好好好,老爷爷你说的都对。”

    老人家嘛,顺着他的心思给捋下去总是没错的。当然,除却生死抉择这一项。

    “你这个女娃娃,其他什么都遂着我的心意。一到正事之上却又开始模模糊糊想要蒙混过去。别以为我老了看不见了就不通透你的那些个小心思了。”

    活得越久的老人家,对事情的感知便是越明显。

    他们见得多了,看的多了,熟悉的自然也比旁人多得多得多。

    若是抛开所有,其实他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笑眯眯着眼睛,说不出来的和蔼,就像是那邻家的爷爷一般。

    “对于老人家偶尔的胡言乱语自然是要懂得区分的。这什么可以信,什么不能听信,相雪还是有自己的判断的。”

    听得什么,听不得什么。

    分辨是非的能力相雪有。不论在何时何地,任何人都不能改变她的自我判断。

    “你啊。”老人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好似仰起了那么一点点的弧度,隐约想起了故人。“性子倔,是会害了你自己的啊。”

    此番一句,不知究竟是在说道相雪,还是在缅怀故人。

    老人家不再开口言说,相雪便也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椅子之上。

    这里,四处都是镜子,宛然一片镜世界。

    相雪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老人家要放这么多镜子在自己的身边,他自己又看不见,毫无意义。

    但是,她亲眼看见了老人家将土玄送入了镜子之内。

    他每天都会问她同样的问题:

    “想不想活下去?”

    “命,向来都是一命一换的。”

    “娃娃,今天是想好了没?”

    老人家说,她同土玄之间最终只有一人能活下去。

    而,他将选择权交于了她。

    起初,相雪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是她,她也曾想要过逃走,但往往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这不,现如今老人家已然不放心的将她锁在了木椅上。

    早知会有今日,她便不跑了。当下的结果还是因为自己作啊,好好的自由不要,非得如此。

    同时,在这几日多番相处之下,相雪越发的拿老人家当自己的亲人来看到了。

    相雪自幼就不曾见过自己的父母,也不曾得见她的其他亲人。她只知道自己是水家之人。

    是道长收留的她,将她带大。

    相雪最为熟悉的人除却道长,便是时不时出现在道长那边的水相思了。

    而,相思虽是没有父母,但她还有疼爱她的哥哥。

    她呢,除了他们,便是一无所有。

    她,也想体验一番有家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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