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纱窗里稀透出一缕薄光,那支窗木是由上好的檀木雕琢而成,由着时间地推移早已布满了青苔。
许是太久未曾清扫的缘故,铺于桌案的蜀锦桌布本该是光泽四射的火红艳色,如今却同一张褪了色的杂布,毫无色泽可言。
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均是上等品,似是遇上不淑的主子,竟随意的摊置一旁。由狼毛紧揉而成的毛笔肆意地倒落在宣纸上,染出一片墨渍却未经人扶起。
视线复倾落于软榻,由榻上的符文可见这软塌亦是精心雕刻而成的。时间的消逝下,床榻上的一些图文已经看不清了。纵是雍华之物,却也难逃时间的消磨。
床沿的小椅上还悬着一把铜色琵笆,却是不知为何琵笆竟断了几根弦,如此罕见的琵琶竟无人修复。终不知是无力修补,还是无人修补,着实是可惜了。
原本风雅的厢房却落的这般模样?推杯换盏之余,凤卿倾轻揉了眼睛,满是疲惫的穿靴下榻。门外的呜咽声终是未停,叫她听的烦心却又生满怜惜。
风铃在她最过于落魄时相扶相持,是她感于肺腑的。方才那一阵的头疼竟是让她忆起了先主的一生。废材之名凤家所耻,爹爹羞怒妹妹陷害。惨遭万人所弃,自出身起她便遭人唾弃。恒古大陆,灵力全无仅她一人。
自是遭天下所弃,所幸是出自大户,未曾遭人残杀,活至今人亦是实属难得。思考之余,凤卿倾踱步落至屋门。染满血腥的小手攀至门檐,展了屋门。
屋外的风铃果未离去,揉成一团的袖笼将泪儿拭了又拭,湿了大片。听到展门之声,这便抬眼望去,眸中入了凤卿倾的身影这便匆匆起身,见凤卿倾无碍极是欣喜。
好似方才无事发生一般,欢喜的跃至凤倾卿的身侧。至此,凤卿倾绽眉淡笑:“终是你对我最好。”凤卿倾展臂将风铃拥入怀中。怀中惹起余温,叫她负了天下之人也不会负了她。
是夜,吞没了两人的肩头,初来此处被填满了不应有的记忆。疲惫不堪的凤倾卿熬不过困倦之意,疲惫的垂眸在风铃的伺候下睡熟了。
而风铃则是小心翼翼的掐灭了灯芯,幽幽的出了厢房。方一出门外,便从袖口取出火折子,轻转出递至唇边小吹。星火亮起忙递至提灯,燃了烛火。
匆匆踱出西厢,径直出了凤府,步履躲掩又添着急。不知是做鬼心虚还是心急火燎的有急事出府。风铃遮遮掩掩的出了凤府,许是着急,乃至身后的人影一路相随也未曾察觉。
风铃紧抿着唇步履轻重不一,显然是有些慌张,若是遭人发现,这可是要了脑袋的罪责。只见那娇小的人影进了风华雪月之地,老鸨子见了风铃只是沾满香脂的绣帕一甩,玉指拖了拖侧鬂。冷不丁的道了一句:“小花。”
被唤了名字,一位妆容妖艳的女子扬扇遮面的到了风铃跟前。不屑地瞥了风铃一眼,慵懒地启了朱唇:“随我来吧。”柔若无骨的指腹轻提华裳裙摆,好生撩人的提步入阁。
“谢过妈妈。”
入了老鸨子的跟前,风铃将头鬂上的银簪取下,眺望四周后,确认无人之后才将簪子塞入了老鸨子的手中。老鸨子无趣的催促着“赶紧吧赶紧吧,小花还要接客。”
风铃应下,大步流星地跟上小花的步履。入了阁楼,风华之声传入耳根,惹的风铃红了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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