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手毛脚。”慕慎低头看着手忙脚乱的周福儿，低声道。
周福儿手更加不听使唤，无奈之下胡乱抹了一通就擦拭完毕，“奴婢知错了。”
瞧着他们两人这互动的模样，赵珠儿的脸色越发阴沉，这个叫周福儿的小丫头，还真是有点儿本事。
瞧着赵珠儿是生了气，孙萍儿自知机会来了。当即脸色一变，小声嘀咕了一句，“也就慕公子宽厚，这样不懂事的丫鬟也配贴身伺候。”
孙萍儿的话正中赵珠儿心意，声音不大，在场几人都听得见，偏偏赵珠儿只当没听见。
孙萍儿话音未落，瞧见慕慎冷冷看过来，吓得声音愈来愈小，逐渐没了声音。
周福儿在心中叹了口气，赵珠儿如此频繁的与公子接触，说是暗示，实则明显的只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可偏偏公子却是无动于衷。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是珠儿小姐不停了心思，最后的结果也只能她自己承受。
只可惜呀，苦了她这个无辜的丫鬟，白白受了珠儿小姐这么多冷眼。在心中一声叹息，周福儿上前打破了沉默。
“这后山风大寒凉，湿气颇重，奴婢担心主子染上风寒，还是回去重拿一套外衫吧。”她说完，不等慕慎反应，便低头退了下去。
看她离开，赵珠儿面上总算露出了几分笑容。
跑得比兔子还快，慕慎了一眼周福儿的背影，心中腹讳。兴致已然被打扰，慕慎本就无意在此地多留，遂道：“湿了衣衫，影响抚琴，在下先行离开了，赵小姐自便。”
他说着起了身，眼瞧着便要走，赵珠儿一下急了，上前就想将他拦住，却不曾想被石头绊倒，直接摔进了对方的怀中。
只见慕慎的脸近在眼前，完美的五官看的她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你没事吧。”慕慎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赵珠儿，面色微冷，周身气温骤降。
赵珠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有发现慕慎的不快，她面色绯红，耳尖灼热的烫人，“慕公子，对不起……”
赵珠儿有些不知所措，靠着慕慎的身体却没有离开。
慕慎见此，眼神愈发冷漠，“赵小姐能站稳了吗？”
赵珠儿瞬间面红耳赤，却是被慕慎的话羞的。默默站稳了身子，眼神却黏在慕慎的脸色，怎么也挪不开。
慕慎见此，轻轻拍打身上方才赵珠儿靠近的地方，转身离开。
“慕公子！”赵珠儿眼见慕慎又要走，她深知这样的时机很难再有，心一横，也不顾方才慕慎的态度，拔腿追上去，从后面抱住慕慎。
慕慎的身子一僵，停下了脚步。
赵珠儿自认相貌不差，赵家虽不算什么名门望族，也是有些渊源的世家，她一个大家闺秀，痴恋慕慎这么久，慕慎真的能对她丝毫不动心吗？
也许，她差的只是一次点破的机会。
想到这里，赵珠儿鼓起了胆量，将慕慎抱得更紧，“慕公子，我对你的心思你都知道的。”
等不到想要的回应，赵珠儿的呼吸愈发急切，喃喃道：“若是公子也……”
慕慎眸中燃起不耐，僵硬着身子推开纠缠的赵珠儿，转过身子面对她，冷声道：“请赵姑娘自重。”
坦坦荡荡，他便是直接拒绝了她的心意。
赵珠儿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眸中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流下来，她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泪水，也无心去想自己此时有多狼狈，伸手就要再去抓慕慎。
可是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慕慎绝不会再给她机会，一个侧步，便避开了她的双手。
赵珠儿傻眼，抬眼看慕慎，却见他一脸生人勿进的模样，像极了冷血的活阎王。
“你真的这般狠心吗？”慕慎这幅拒之千里的模样无疑是对赵珠儿的又一次打击，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若是有什么让赵姑娘误会的，在下道歉。但是，烦请赵姑娘以后不要再来曲浮院了，以免再生误会。”慕慎冷眼看着赵珠儿，赵珠儿我见犹怜的模样看在他眼里只有厌烦与不耐。
误会？赵珠儿双目无神，在他心中，竟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吗？
听到慕慎让她不要再踏足曲浮院，赵珠儿才清醒过来，有些慌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不自在的将额角的发丝塞在耳后，眉眼低垂道：“是珠儿僭越了。”
慕慎不置可否，转身快步离去。
赵珠儿刚要抬起的脚默默放下，冲着慕慎的背影道：“今日之事，公子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慕慎匆匆而来，正好和拿了衣衫赶回来的周福儿撞了个面。
这么快就回来了？周福儿疑惑，为了不再被赵珠儿用眼刀子凌迟，周福儿故意磨蹭了一会才回去，不想慕慎已经回了。
“公子，这衣服您是现在换还是……”不待周福儿把话说完，便看见慕慎径自往回走，与周福儿擦肩而过。
……
周福儿满头黑线，公子这张臭脸，还有刚刚那个眼神，啧啧啧，活像一个受气的被非礼的小媳妇一样。
等等？被非礼……莫非？
周福儿眼前一亮，迅速掉头追上慕慎，“公子，您等等奴婢！”
慕慎听到后面的脚步，神色微松，脚下也慢了些。周福儿三步并做两步追上来，气喘吁吁的跟在慕慎身侧。
“你很怕她？”
周福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慕慎是在同她说话。
“公子是说珠儿小姐？”周福儿想了想，道：“奴婢不过是个小丫鬟，珠儿小姐是主子，奴婢不敢不怕。”更何况，她还对您虎视眈眈。
慕慎停了下来，看着周福儿，“我曲浮院的人，做事不必畏首畏尾。”
周福儿心神一跳，公子是怪她今日太过胆小畏缩？
“是。”
——
“小姐，姨娘来了。”
赵珠儿坐在大厅的长椅之上，脸色苍白的一言不发，听见夏荷禀报，只抬了手，示意她退下。
便见一个风姿绰约，眉眼间带着几分妖娆的妇人进来，喜不自禁的坐在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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