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内,时昱正在桌案上准备挥书一封让人送往江南。
所到数日,却还未给容致报个平安。
虽说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他却是打心眼里将容致当做亲人般的对待的。
锦城站在营帐门口守着门,省的旁人误闯,眼下不管他们作何,都是要分外谨慎的。
盛尔雅踏入御林军阵营之时那阵仗就差大张锣鼓了。
她带着一众宫女在其后,脖颈挺直,眼眸中流转着与生俱来的皇家傲骨之气。
亭亭玉立的一个美艳公主,身材丰满,明眸皓齿。
所到之处侍卫们都纷纷下跪行礼,却是不敢多瞧她一眼。
尔雅公主的桀骜火辣是世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她仰高了头直奔时昱的方向,锦城看见那一抹艳丽之色的时候,瞳孔明显的收紧。
这不是刚回来的路上遇见过的尔雅公主,怎地这没多久又来了?
他正准备溜进营帐之内,赶紧给时昱禀报。
可是这边他刚一转身,盛尔雅便叫小玉加快步伐去拦住他。
随之她快步走近锦城,“本宫知道你,整日跟在时戎身边那小子,他在里面在干什么?如实交代。”
盛尔雅虽然骄纵,但也不是不知礼法廉耻之人。
这军营的营帐之中,全都是男子,万一自己进去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倒是有损声誉。
锦城缩了缩脖子,赶紧跪下大声说着:“参见公主殿下,方才时统领在小憩。”
盛尔雅一听,像是想到什么,脸颊瞬间微红,眼眸微动,“起身罢,进去交代一声,给本宫备茶和时统领小叙。”
锦城连忙起身,点头哈腰道:“奴才这就去。”
他小心的转身进了营帐,里面的时昱显然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正立在营帐之央,“怎么了?”
锦城挤眉弄眼的大声说着:“时统领,公主殿下驾到。”
“好。”时昱故意冷着声音答应。
盛尔雅站在营帐外,隔着厚厚的帘子听他的声音不太真切,但那清冷的声音,应当是他了,
没多久,时昱便从帐中出来,“微臣时戎,参见公主殿下,迎驾来迟,望公主殿下恕罪。”
他彬彬有礼的样子,又是这样,盛尔雅的那种飘忽不真切之感再次来袭。
“嗯。”盛尔雅这次连起身二字都不想多说了。
直接从他的身侧进去他的营帐之中。
那营帐内果然如同外面看起来一样,规规矩矩,入眼除了刀剑就是兵书,还有中央立着的宫中地势图。
公主不说让平身,时昱便不敢妄动,依旧跪在屋外。
盛尔雅一转眼看着身旁无人,再次看向门口,“时戎,你干嘛?还不进来?!”
她气的直跺脚。
时昱赶紧舒一口气起身走了进去。
上次不知为何自己就被公主说无礼,这次他可千万的小心了。
可是这女子好似还是微怒了。
他走进营帐之中,正好和盛尔雅对视。
这好似是他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眼前这个姑娘。
单从外表看来就是一个娇傲之人,和江南女子那种温婉俏丽截然不同。
他只敢对视一眼,便赶紧移开目光。
锦城忙活着给公主沏茶,时昱也继续说着:“在这兵营之中,茶品粗简,还请公主殿下不要介意。”
盛尔雅微微抿嘴,看着他依旧是空荡荡的腰间,瞪了他一眼。
他难道不知女子赠于男子腰间之物意味于何吗?
想到这里她恨恨的拿起旁边刚沏好的茶,一口抿了下去。
可是这茶水甚苦,她刚抿一口,喉间便被那抹苦涩给充斥,呛的她生生将眼泪都咳了出来。
时昱吓了一跳,这本来公主就好似对自己有偏见,这若是伤了玉体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赶紧从怀中掏出一枚湖蓝色锁边的青荷手帕递了过去,“公主当心。”
盛尔雅随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帕,掩着嘴再次咳了几下,这才稳了下来。
却是松开手的时候,看着那手帕上的青荷,她眉间紧锁,“你这手帕从何而来?!”
她突然的厉声道。
江南那厢布艺女工盛行,基本上产出的手帕锦缎等,都带有女工织绣,放在那边这不足为奇。
可是他一时间忘了,这是京城,这是皇宫,自己如今是时戎!
按照时戎那清冷的性子,怎会随身带这样式的手帕!
“这...”时昱一时间语塞。
从前所读圣贤书也未曾教过自己如何扯谎,他一时间被激的不知该说什么由子蒙混过去。
“是不是...你已经有了心上人?”
盛尔雅突然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时昱,仿佛要从他的眼中看出点什么。
“我...”
这是该说有还是无?
从前只想着替身成时戎去应对那朝权盛世,却也从未想过帮他应对这女子该当如何。
他看出来了,这公主殿下想必是对时戎上了心的。
那自己更不能随意解释了,会不会坏了时戎的姻缘?
时昱在今晨的朝堂之上面对皇帝虽说也会胆怯。
但好歹都可以镇定下来去应对一切。
可是现在,他却是内心镇定不下来了。
“时统领还是别说了,日后将本宫赠予你的碧玉红送至云霞宫罢。”
她堂堂公主,怎么会比不上旁人?
盛尔雅一时有些心伤,朝着营帐大门准备走出去。
回头本准备想问问时戎他到底被那女子的何处所吸引。
可是当她回首之时,看向时戎的身侧,眼中却是突然浮现一抹阴霾,却又瞬间消散。
上下揣测的打量了时昱一眼,走到门口的时候留下一句,“罢了罢了,那碧玉红既已赏你,日后便留这罢,记得要时常带在身上。”
说完随之飒然而去。
时昱看着那抹艳丽的背影,女子心思难测果然如此。
他是完全猜不透了,只不过公主身份在此,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锦城,我们速速回府一趟。”
他准备回府仔细问问,这公主和时戎的关系到底是如何。
日后自己还需要怎样去应对,总是像这样一头雾水的,他生怕因为自己坏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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