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曾如此畅快了...
从前倒是没有发觉,这将军府后门处立着的石狮如此的威武,花园中的花儿如此的艳丽,就连那池塘中的锦鲤,都格外的欢快。
时戎倒是像个初生子一般,仔细瞧着自己行走之中遇见的每一处,就连那目光都变得柔和。
“时统领,你可算回来了,方才这是去哪儿了?宫中催促,该是去午门恭纳了。”
孙管家一脸着急忙慌的样子,却是在瞧见时戎身后那如今带着面具的时昱好奇的说道。
“这位是?”
“御林军中人。”
时戎还是一贯的对待旁人冷言少语。
“也好也好,那这位一定武力高强!”
孙管家朝着时昱的位置福了福身。
他们随着孙管家直达前厅处,此刻时北彦和司嫣然已然在此等候多时了。
一瞧见时戎的到来,旁人倒是没在意。
司嫣然第一个觉察到了不对劲,这..这..这不是戎儿吗?
那神色,她作为母亲,是不会认错的,就算平日里时昱伪装他伪装的再像,那她那是能瞧出来的。
她站在时北彦的身旁,抬起胳膊怼了怼他,示意去看自家孩儿。
可是时将军堂堂男人家哪里有女人心思细腻,他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来个好歹来。
“嗯,今日昱儿伪装的甚好,这样的场合,本该如此。”
他点着头一脸欣慰的瞧着自家夫人。
司嫣然直接白了他一眼,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看不出来吗,这好似是戎儿,我瞧着他身后跟着的那个面生的孩子,身量个头和戎儿都差不多,该是昱儿!”
此话一出,时北彦眸色大震,“这怎会...”
可是他左瞧右瞧,好似真的如同司嫣然所说的一般。
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必定不能多言的,眼下内务府和礼部的官员们都尚在,时北彦和司嫣然只能暗自揪紧了心。
去午门之时,还需驸马爷先给父母行礼,时戎许久没有平视的瞧见父亲母亲了,之前在密室之中,娘亲十次八次都是流着泪的,这倒是让他心间一阵的愧疚,毕竟是自己的失误中了那阴招,才导致的如此下场。
这次倒是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怎地,司嫣然瞧着他朝着他们叩拜行礼,眼泪像是珠串断了一般的止不住了。
“父亲,娘亲,孩儿这便去午门之处。”
“去罢...”
如今这厅堂之中,红烛遍染,大大的囍字板板整整的贴在那正中央之处,四周都是上好的红丝绸挽成的花球悬挂。
本是喜庆的时候,倒是被司嫣然那啜泣的声音给打乱。
那宫中来的礼官们心中倒是纳闷,这本是将军府的幸事,毕竟一会儿是迎娶公主入府的,旁人笑都来不及呢,这将军和将军夫人,却是一脸悲壮,好似是那儿子日后不回来了一般。
他们一直将时戎等人送到将军府门口,驸马是要骑马出行的,这马儿也是经过多次筛选所选出的汗血宝马,那光亮的皮毛让人眼前一亮。
这是如今时戎刚刚恢复,并毫无武力傍身,在这么多人的眼前如何飞身上马呢?
时昱不由的也揪起了心,时戎越是走近那马儿,他们便越是不由的紧张。
只是时戎看见那马,却是眼睛中一阵晶闪,刚走近那马儿身旁,它便直接前蹄跪地,等待这他上马。
“这可马儿可真是晓通人性啊!”
周围的人们,不由的都在窃窃私语。
只有时戎知道,这马儿是他从前在宫中的坐骑所诞,性情乖顺至极。
随着锣鼓震天响,街边小巷挤满了围观的百姓,甚至还有些早早的爬到了那树上,只为多看这风光的驸马爷一眼。
他们这厢去午门恭纳,公主府那边,盛尔雅好似一个木偶一般,任由那些嬷嬷们给她张罗打扮。
反正就是逢场作戏罢了,她只需跟着流程走完便是了。
盛尔雅瞧着如今铜镜中的人,被妆扮的仪态万端,瞧着那眉如远黛,桃腮杏脸,那眼妆将她衬托的犹如姑射神人,却只有自己知道,那眸子中是没有丝毫情意的。
“殿下,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这嘴角还是朝上点好看。”
扮妆嬷嬷自然看出她的脸上神情的清淡,提醒的说道。
“嗯。”
盛尔雅不咸不淡的应着,与此同时自己的驸马还在那冰床之上享受着苦楚,这让她怎地能高兴的起来...
“公主不必忧愁,陛下如今在宫中等着您呢,一会儿驸马爷来接您之时,你便能随着他一起去见陛下了。”
“好。”
嬷嬷定是以为盛尔雅如今是在思念陛下,毕竟皇帝对这位公主可是出了名的疼爱。
时戎随着那礼官在午门之处,将准备的恭纳“九九礼”呈上,鞍马18匹、甲胄18副、马21匹、驮6匹、宴桌90席、羊81只、乳酒和黄酒45瓶并行三叩九拜之礼,随之便在内务府官者的指引下,去往公主府的方向。
驸马驾到,锣鼓喧天,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足站满了一条街。
“公主公主,驸马爷到了,您该出门上轿了。”
烟儿眉眼欣喜的说着,嬷嬷也赶紧提醒着。
“殿下,可别误了时辰,宫中陛下还等着呢。”
盛尔雅此刻头上带着重重的头饰,压得的她只感觉心中更是堵得喘不过起来。
却依旧端着公主的仪态,随着那红纱掩面,她这才将手搭在迎亲嬷嬷的手背上,随着她朝着府外走去。
此刻的时戎坐在那骏马之上,格外的英姿飒爽,剑眉入鬓,薄唇紧抿,星眸紧紧的盯着那公主府的大门之处。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府邸,从前听时昱说,她是纵观前朝以来,第一个只是指婚,纳彩之时便可拥有公主府的殿下。
此刻的他,心脏不断的在地疯狂跳动。
尔雅,你可知道...
我来娶你了...
这句话不断的在他的心中重响。
盛尔雅随着那嬷嬷走出公主府的时候,隔着红纱看那马匹之上的人,瞧不真切,隐约只能感受着那人目光炽烈,好似要将她的身上看出个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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