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左氏明显的身形一阵,却是依旧俯在地上。
本以为她不会在说什么了,盛明城正甩袖准备离去,左氏却突然的低语。
“陛下,当年若不是左氏大力扶持您登基,您能得到今天的地位吗?”
盛明城身形一顿,她继续说着。
“陛下若是不应,臣妾可是知晓莺鹊一事...啊!”
左氏的话音未落,盛明城一脚踹在她的身上。
她本俯在地上的身子一个趔趄,仰了过去,头上那金灿灿的凤冠瞬间歪斜,珠串不断的摆动着,好似也在讽刺左氏的卑微,亦或是讽刺当年之时。
“左敏!朕看你是活腻了!你信不信,朕若是杀了你,这天下谁人也不敢拿此事威胁朕!”
盛明城突兀俯身,眸子中遍布血丝,脖子上青筋紧绷,彰显着他的怒气,抬手狠狠的捏在左敏的脸上,眼见左氏的脸颊之处红成一片。
她却依旧不屈不挠的继续说着:“陛下怒了,臣妾早知,您始终都没放下过她,可是...”
左敏话语间微动,眼眶中涌出泪水一涌而出。
“她终究是死了。”
她的眼泪沿着脸颊,滑落到他的手间,好似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盛明城一把将她甩开,险恶的擦了擦自己手上那泪渍。
左氏瞧着他这个样子,心中苦涩遍布,脸上却是挂着苦笑。
“此事不止臣妾一人知晓,哥哥也知晓,甚至当年参与这一切的人都知晓,都知晓您到底是...”
她还没说完,盛明城再次一掌扇在她的脸上。
“闭嘴!”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浑身的力气都逐渐被抽空一般,仿佛是丢了魂一样,坐在那桌案一旁,目光却毫无焦距...
那些年....那些年...
龙霄殿内仿佛陷入了一片的沉寂之中,良久,盛明城舒出一口气。
“你退下罢,此事朕会安排的。”
他以为自己已然执掌盛雍,眼下却是此般景象,无形中,他还是受制于左氏的压制。
他不断的在朝内试图提高枢密院的地位,从而制衡中书,本以为这次将中书彻底换血,左元泽便只剩个空架子了。
却一时间忽略了自己的皇后。
当年的事情,是他不愿在提起的...
左敏手在袖中,那常常的指甲不知何时被她攥的陷入了那皮肉之间,此刻一松开,却是一阵的疼痛来袭。
她缓缓的战起身子,擦干脸上残留的泪水,整理好自己的凤冠,将身上的衣服好生舒展,朝着盛明城再次福身。
“谢陛下,臣妾告退。”
若不是被逼无奈,她怎会在拿出当年的事情做要挟,不过可笑的是,关于莺鹊,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都是他心中的软肋...
左敏丝毫没有帮兄长成事的欢愉,内心反而仿佛一阵莫名的恐慌,她知道,从自己曾经试图威胁他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夫妻缘分,便也尽了....
盛明城颓自坐在龙霄殿内,忆起当年之事,这素日里的九五之尊,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滑落。
懦弱之感从他的心间迸发。
“莺鹊...”
他的声音几近沙哑。
后人皆知他府中的小妾死于难产,而后他却是连她的尸身都未曾寻到。
是死了,莺鹊...你都不愿给我留一份念想吗?
盛尔雅刚回到将军府,与此同时丞相府接到圣旨。
念御林军如今不可一日无领,特封左阙为御林军副统领,并协东厂追寻向羽之死的凶手!
与此同时,将军府这便也接到了此消息,盛尔雅听闻此事,便想起方才从龙霄殿之中出来之时,正遇见皇后进去。
想必这便是皇后之举,只是父皇怎地在此事上如此愚钝!
他莫不是还看不透左氏一家的嘴脸罢?!
左阙如今登上御林军副统领一职,在今后,势必会对时昱造成威胁,假以时日,不敢设想!
这一切他们都在瞒着时戎,时戎之前一向和向羽交好。
向羽此人实属忠厚之人,如今却是惨死,并且紧跟着左阙便即位,这若是对时戎说了,他定是承受不住的。
如今时北彦,容致,就连纪明德和晁靖也匆匆赶到将军府,他们几人就坐在在议事堂之中。
“将军,皇上此举,放是在给左氏留后路啊!”
晁靖说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最担心还是这双生子顶替一事。
“他姥姥的!那左元泽的老狐狸,本以为这次中书换血够他吃一壶了,怎地陛下还是放他一马!槽他娘的!”
纪明德的如今被气的脸红脖子粗,拍着大腿大声说着。
“宗亲干政一向如此,还是寻求对策的好。”
容致及时收回理智,沉声说着。
时北彦也点点头附和。
“历朝历代枢密院的地位都不如中书,今朝枢密院的地位提升,也是皇帝想要对峙中书左元泽的制衡之招,我等能做的,便是做好自己的事情,眼下左阙刚刚登上御林军副统领一位,最重要的是收服军心,这应当是他们最应当忧愁的事情,眼下的应对之策,只有让时昱恢复后,抓紧时间会御林军中,重塑整顿,让左阙占如空位!”
纪明德也附议点头。
“如今时统领中毒之后,现下身子可还好些?”
“一如既往。”
时北彦说着,眸色晦暗,他派朱锲四处搜寻能那解药,却是四处查无所得。
枢密院能在朝中稳定,也自然是离不开他们之间的凝聚力,需都是一同打仗出身的人,自然是对各自都是过命交情,也不会有什么勾心斗角之举。
“这段时间,务必将枢密院下那些不法臣子一并铲除,陛下如今注重此事,我等需步步谨慎,小心为上。”
“是!”
纪明德和晁靖一同答应着。
容致虽为副将,但大多都是驻守江南,这厢京城中事,他自然是很少插手了,但对于这些不管是阴谋还是诡计,他也都是了如指掌的。
眼下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频发袭来,让众人的心间,都不得半分松懈。
盛尔雅正坐在时昱的屋中愤恨的说起此事。
时昱猛然起身。
“什么?!”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