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满心惶恐,赶紧摇摇头道:“不、不,侍奉姑娘是奴婢的使命,便是叫奴婢去死也是应当的。”
明珊脸上露出一抹赞许的笑容来,微笑道:“你说的很好,你既命苦,我也命苦,日后咱们便这般相依为命就是了。”
祥云怎有不应之理,看着明珊的模样不知为何突然心里发憷,低下头来见她手上的血迹还未擦去,便赶紧拿出自己的锦帕轻轻地擦着:“夫人的伤也不小,奴婢回头拿些药来敷一敷。”
明珊垂头笑眯眯地看着她的模样,过了片刻之后这才点了点头,“好。”
祥云战战兢兢地出门,往偏房走去,走出门外才瞧着四下的下人都吓得缩回了房间之中,她勉强稳住身形,只脚下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了房间里,拿出药瓶里,却怔怔地出神。
听说前头还有一位女孩伺候过夫人,还是和夫人一道大的丫头,可后来却不知为何在镇南侯府落水,伤了脑子,如今被明家送到庄子上休养,日日吃喝不愁,不过却听说那丫头痴痴傻傻,若是发起疯来的时候,便是两个粗壮婆子也拿她不住。
她原先还以为明珊是因着这事恨上了镇南侯府,连带着还有明玥和苏钰,如今瞧来,却又似乎不是……
她一阵心惊肉跳过后,惶然回过神来,这才仓促地定了定神,拿着手中的东西往正房而去。
正房之中,明珊脸上的怒气已然消弭,拿着帕子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掌,血迹被擦掉了些许,祥云赶紧上前道:“姑娘,还是叫我来罢!”
明珊轻轻地嗯了一声,便自在淡然地伸出手,仿佛适才发了脾气的人不是她一般,祥云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好了伤口,这才站起身来道:“奴婢去收拾一番,姑娘先请歇着。”
明珊眼睛微闭,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祥云恭敬地行了礼,这才转身退下将地面上的瓷片都给拾掇起来。
堪堪收拾完毕的时候,院子里却走进一个人来,她心中一怔,老爷若是无事实则是并不经常来西苑的,在东苑的时候更多些,这会儿来,莫不是……
她赶紧上前行礼,祁渊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簸箕里的碎瓷,淡淡地道:“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适才奴婢不小心撞倒了瓶子,姑、夫人叫奴婢收拾出来。”祥云按按捺着心里头的惊慌,低声说道。
祁渊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随后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口,皱了皱眉道:“这个伤口也是?”
祥云咬了咬唇,点了点头,轻声应答,祁渊随后别过头去,继续往前走,“去收拾了,不要被人看见了。”
祥云俯身称是,待直起身来的时候,祁渊已走到正房门前了,她转过头来看着缓缓关上的房门,嘴唇动了动随后咬了咬唇转身走开了。
进入屋子里,房中燃着淡淡的香,明珊合衣躺在斜榻上,听见动静,眼睛也没睁,“你是来瞧我笑话的么?”
祁渊良久没有出声,顿了片刻之后才淡淡地笑道:“这么一来,你还觉得我出手太重了么?”
明珊倏地睁开眼直起身来,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毒,“我想让他们都生不如死!”
祁渊看了她一眼,眼角处多了几分嘲讽,俊秀的脸上满是冷笑,“你别忘了,我从始至终都要她!”
听见这话,明珊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而又恼恨的神色来,过了片刻之后带着嘲笑般地看着他,“我倒是没有想到,到了如今,你还是这般的痴情,只可惜,她知道么?她在乎么?她如今和她的丈夫双宿双飞,伉俪情深,不知道有多恩爱呢?”
谁知祁渊竟半点也不生气,只转过头来淡淡地笑着看着她,“你不是也一样么?这般的泼妇行径,他又能知道多少?怕是在他眼里,你还比不上那个带着野种设计他的卑贱歌姬吧?”
“你——”明珊气愤至极,倏地站了起来。
祁渊斜睨了她一眼,满眼都是冷笑和嘲讽,过了片刻之后才扭过头来轻轻地笑着道:“你若是聪明,这些日子最好还是消停些,若你敢出手伤了她,我必不会饶了你。”
“只可惜啊……出手的只怕不是我,要怪就只能怪你的苏五姑娘太过心狠手辣,竟让她也中了一次毒,可真是可喜可贺。”明珊听着这话就知道他在做什么,心中不由得冷笑。
此事还真不是她所为,他想要怪罪到她头上,却是不能够的。
祁渊眉头一动,直直地看着她,见明珊脸上带着报复的痛快,满眼都是笑意,不似作假,心中微震,片刻之后却是轻轻地出了口气。
明珊看着他的反应,满脸都是笑意,“你这位苏五姑娘,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便是明玥待她那般好,也不过翻脸无情,你可要小心,哪一日被反咬一口,那才是真的痛彻心扉。”
末尾的语调高高扬起,带着不屑和嘲讽,随后明珊便悠闲自在地躺了下去,“夏国公府有自己的念头,你这般下去,早晚要被人察觉出来,还是好生警醒着些才好。”
祁渊神色缓缓地阴沉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面色阴冷,顿了片刻之后才站起身来说了一句话后拂袖而去。
“我自有分寸,你也当知道自己的分寸才好!”
明珊静静地躺在榻上,手上伤口敷了药,却开始渐渐地疼了起来,她却不以为意,用力地攥紧了拳头,面上却依旧笑若春风。
这世道怎么乱,乱成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干系,她只要一个人,只要那么一个人就够了!
祁渊离开西苑,满脸不悦之色地往书房走去,只是在半道上却被拦住了。
夏月嫣身边的侍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道:“老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他眉头动了动,想起今日夏月嫣回了国公府,这会儿怕是回来了,现在叫他过去,许是有什么话要说。
顿了顿之后,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那侍女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这才福了福身,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开了。他站在原地顿了一会儿,随后进门换了衣裳之后才往东苑而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