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身体不适
乍暖还寒时候,陛下薨。举国哀一日,次日庶长子二皇子代王甕。皇室服丧三日,新皇登基,年号弘顺。
孙皇后晋皇太后,徽号为圣昭,子书天瑜封为孝恭皇后,太子侧妃单千语封贵妃。后从东宫挑了几名德才兼备的储秀封了淑妃、敬妃、和嫔、僖嫔、康嫔,又由民间选秀品德高尚的才女入宫,留下了数个昭仪、婕妤和美人。
一下子后宫大规模扩建,数量达到三十七人,不算才人、贵人,选侍、淑女等微末等级和女官。百里墨人还认不全,除了皇后和单千语之外,一律用“爱妃”称呼。单千语感慨道:原来“爱妃”是这个由来。
自百里墨登基之后,单千语清闲了许多,燕朝对女性地位有严格的压制,再母仪天下权责也止步后宫,不得参与一丁点儿政事,所以单千语不能再偷偷帮百里墨标注奏章,当然这个工作还是有人做的,只是换了一个太师的关门弟子,翰林学士。
燕朝开国有后妃殉葬制度,只是被百里墨的皇爷爷废除了,因此皇太妃没有殉葬。可圣昭皇太后不喜皇太妃,把她连同一众先皇妃嫔赶到皇家别院去了,不得住在大紫明宫。
弘顺帝百里墨一天非常繁忙,比他当太子那会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有晚上沐浴之后有短暂的时间可以和后妃“繁衍生息”。燕朝从几代开始便有侍寝不过夜的传统,皇上宠幸妃嫔后,再由宦官们将妃嫔抬回她们的住处,皇上夜里独眠,“孤家寡人”说得一点不错。
太后懿旨,让皇上雨露均沾、开枝散叶,百里墨只得按照顺序轮一遍,每日枕边人不同,每夜独被寒相似。
小半年过去了,后宫有品级的女人上百,环肥燕瘦应有尽有,百里墨能记住全名的不超过十个,但基本能记住姓氏,偶尔还需要旁人提醒。
这也难怪,毕竟满朝文武的名字更需要被记住。他记得单千语教过他一个方法——特征联想法,用人名的谐音或者关联词来对应这个人身上令人印象深刻的特点,在他登基之后仅花一个月时间便对得上所有在顺天府的大小官员的名字和相貌。
只是后宫他相对没那么上心,女人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她们只是他生活的调剂品。
渐渐地,他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曾经的他不想像父皇一样沉迷酒色,奉行洁身自好的自律,直到被单千语打破了规则。他似乎尝到了甜头,可原来甜吃多了会腻。历史上多少个君主同他父皇一样放纵伤身,不知节制,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曾经的他心底里藏了一个人,被母后强行阻止之后,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他以为和谁在一起再也无所谓了,直到他开始疯狂想念一个人。
他怀念在东宫有盼头的日子:想早点向父皇汇报完工作、早点见完要见的大臣、早点回家,家里有一个人在等他;从黑夜到清晨,醒来看到那张亲了无数遍却舍不得放手的睡颜。这可能就是普通人的幸福吧,人生得此,夫复何求?
那时候的他每天活力四射,他知道自己为了谁,在干什么。他想,等将来他做了皇帝,要把这个一直陪着他、支持他的女人宠到天上去。
百里墨像是幡然醒悟,他翻遍了所有牌子,没有找到单千语的名字,登时发怒,吓得一屋子下人全部跪在地上。总管太监战战兢兢地报告说今日贵妃娘娘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可有宣太医问诊?你们都是死人吗?千儿不舒服就没一个人知道向朕通报?”百里墨砸了一桌碗碟,上等瓷碗和佳肴都被砸个稀碎。
朱总管只好小声回话说:“皇上,是贵妇娘娘葵水来了,那是污秽之物,各宫娘娘但凡来了月信,都会除去牌子,以免污染天家龙威。”
“把她的牌子给朕!”
一个小太监去取了来,颤颤巍巍地低着头递给百里墨。百里墨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在牌子后背做了个细小的记号,随意说道:“今夜就翻贵妃的牌子。”
“皇上使不得啊!”地上的人都觉得皇上不仅在为难他们,也在为难单贵妃,你说人家正当月事,如何伺候这尊“禽兽”?
结果在百里墨的坚持下,侍寝的结果还是传了下去。早早上床睡觉的单千语正好睡着被卷起来送到未央殿,感觉到好像突然换了床的单千语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她惊悚地看着百里墨的脸——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他想干嘛?他不知道我今天特殊情况吗?难道要来个“浴血奋战”?或者我在做梦?
已经许久不见百里墨,单千语以为他把自己忘了,索性关起门研究起道法自然来,竟上了瘾!
百里墨解开单千语之后便像刚开始的无数个夜晚一般将她搂进怀里,这一刻心中涌起难以名状的满足感,冲散了登基以来的浑浑噩噩和迷茫。
这一连串的操作把单千语看呆了,她说:“皇上,妾今日……”
“今晚我不碰你,乖,就寝。”
单千语在暗处皱着眉,思考百里墨的目的,全无头绪:“皇上今夜为何召妾?”
“想你了。”
一大坨黑线从单千语额边落下,信他个鬼!看来他的捧杀计划开始了!他要做给世人看,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有多爱她!他要开始保护他的心上人了!刚登基时或许他还没有心情想这些,搁置在一边,所以才晾了她那么久,久到她都怀疑他不再利用她了。
他现在倒是根基稳固!
“你可还记得一块半月状的雕了一柄云纹如意的和田玉佩?”百里墨随口问道。
“那是我的!”单千语像护食般,自发现起她就把这个“外挂”宝贝得跟亲儿子似的。可出口便后悔了,莫非此物与百里墨有关,而不是高阶生物给她的?问题是——她怎么没有印象?难道高阶生物不能抹除她本身的记忆却可以选择性抹除她和剧情人物关联的记忆?
百里墨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得很开心,亲了亲她头顶,继而像哄孩子似的:“好好好,是你的是你的。你可得收好了,日后准你拿它来向我提一个要求。”
“提要求?万一你完不成呢?”单千语仰头看他,眼神在黑夜里尤显明亮。
“那就许你提两个。”
“你!你耍赖!”单千语被他噎住,一个都成不了还再提一个!
“哈哈,我耍赖你能奈我何?”
单千语被惹毛了,对着百里墨的的胸前一口咬下去,不轻不重刚好咬出一个牙印,百里墨嘶了一声,很奇怪的感觉,有点兴奋。
他翻身压着单千语,撕坏她的睡衣,上下左右挠她痒痒。单千语躲避不及,娇嗔着一边防守一边“进攻”百里墨的敏感地带,百里墨不觉让她得手了两次,遂直接缚了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另一手使劲做坏,吓得单千语连连求饶。
玩得累了,单千语叫也没力气了,百里墨才放开她,躺在她身边,颇为感慨道:“也只有你敢这样对我。”
“你说什么?”单千语喘着气没听清。
百里墨倾城一笑,大手一揽将单千语紧紧锁死:“胆大的小妖精!”
“啊!”两个人在床上打打闹闹,忘却了又困又累。
当太监提醒百里墨侍寝时间已到时,百里墨不耐烦地叫他滚,等候的宦官们面面相觑,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他们不知是直言进谏还是任由皇上抉择。
单千语福灵心至,她可是打算成为“祸国妖妃”的,此时千万不能识大体。在被褥下,她的双腿交缠上百里墨的腰,嘴上奶声奶气地嘟囔着:“人家哪也不去,就要在这,睡到天亮。”
“好好,都依你!哪儿也不许去,谁敢动朕的贵妃,杀无赦!”百里墨爱死了她这撒娇的小模样,别说龙床过夜,要他抱她去上朝他也乐意。
“这……”朱总管敢怒不敢言,贵妃娘娘从前陪王伴驾的时候还没他什么事儿呢,听说在东宫荣宠之至连皇后也不与其争锋。
弘顺帝看似谦和儒雅,实际上治国霸道,一言堂,杀伐果敢,行事乖张,如果你以为他勤勉政事、事必躬亲,误以为他讲道理,这可能是个致命错误!
他们唯唯诺诺地退下,谁都不想丢了项上人头,贵妃的枕边风那样厉害,连百里皇室的规矩尚且可以无视,何况他们这群无名小卒。
“千儿,我为了你坏了规矩,明日肯定要遭不少人置喙,你说该怎么补偿我?”
单千语嫌他脸皮厚,哼哼了两声,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凸显她的特殊,将她打造成众矢之的!“人家都为你做鸡做狗了,这回只能为你做……做……”
“做什么?”每次逗单千语都让百里墨觉得通体舒畅,心情坐云端望彩虹。
“做——鬼脸:略略略!”
百里墨忍不住笑喷了,喷了单千语半脸口水,单千语把头埋到他胸口一顿乱蹭,把脸上的脏东西都黏到百里墨身上。百里墨又好气又好笑,抓着单千语的驼峰往自己身上摩擦,又把她弄得黏糊糊的……两人就这样乐此不疲地玩到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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