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杀戮太盛,因果循环罢了!”老皇帝不以为意,然后道,“退下吧!”他还想因此动他十万铁骑军,这是多大的野心?西俞五十万铁骑军,有一半都被他收入麾下了,还打剩下的主意!
南宫擎宇却淡淡地噙出一抹笑意,“父皇就任由他人挑衅我大俞国威,而不知反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顿了顿接着道,“更何况,父皇就任由歹人践踏到我朝佛门子弟上来吗?”活佛在西俞的百姓心中的地位备受推崇,在他们心里,洛桑丹巴的威望和能力,跟佛祖不相上下!他说这话,是用所有臣民的名义向他施压。
老皇帝瞬间沉色,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宇儿,还不够么?”然后靠坐在椅背上闭上双眸,一只手扶着额头,叹息道,“是不是,朕将这个龙位让给你,你方能满意呢?”
南宫擎宇心下一动,然则不露声色,挑眉,“父皇在说什么,恕儿臣没有听懂!儿臣自问出身卑贱,从不敢妄图什么,父皇这么说,岂不是将儿臣置于不忠不孝地步?”
“宇儿,你知道朕从来不慎看重这些嫡庶之别,你何来卑贱一说?”他自己的出身也不高,只不过,他太过爱重他的发妻。
老皇帝今日心情十分不好,要换做以前,肯定不会用这种颓唐无力的口气跟他说话的,而是大声斥责一通,最后再不得不做一番妥协。虽则对这个儿子甚为不喜,但好歹也是自己的亲骨肉。
所以这一番话也激出了南宫擎宇的一些不寻常的语气,只是老皇帝此刻的心思不在他身上,他挥挥手,“退下吧,此事不必再议,让丹阳宫自己去想办法解决,今日朕乏了!”说着,就要起身往内堂走。
南宫擎宇悠悠道出一句,“父皇,此事,您若是执意不允,休怪儿臣明日大殿议事之时,将此事推出来,让众朝臣论理一番!”
老皇帝顿住脚步,豁然回头,“那你明日就试试吧!”然后愤然甩袖离去,并没有妥协半分。
南宫擎宇见状心中却并无任何波澜,早就习惯了他的冷脸相对。自小到大,他做的每一件事,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都不曾认同过。这些年,他想要的东西,统统都是自己争取来了,从不指望着那位有一丝的舐犊之情。他噙起嘴角,心下道:父皇,剩余二十五万铁骑军,不出两年就是儿臣的囊中之物,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信不信?南宫擎风回来了?那就乖乖地等着他,亲手将他送上断头台!
他眯了眯眼睛,牵起嘴角,转身离去。
老皇帝走到寝宫,先是着人备水沐浴一番,换下一身龙袍,穿上了十年前吴皇后亲手做的衣衫,然后走到书架一角,随手拨弄了一本书。于是,吱哑一声,石门被打开了,他再次理了理衣襟,一个人走了进去。
走到寒玉棺椁前,抬手按上棺身上的一颗按钮,棺盖腾然打开。
这个特制的棺椁,比正常的要宽大一倍,刚好可以盛下两个人。而空出来的那一半位置,是为他自己留的。
他伸手摸了摸她冰冷的脸庞,甜美安谧,依然是她十年前的模样,于是温声道,“念琼,我来了,明日又是你的生辰了。你说,你想要什么生辰贺礼呢?”
老皇上如此说着,自己一脚踏了进去,缓缓地在她身边躺了下来,继而调整了一下姿势,接着道,“朕知道,你肯定又说,只愿君仁子孝,四海升平,其余的别无他求。”他侧了个身,爱怜地看着她的侧颜,又叹了一口气,“念琼,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猜猜看是什么?”
偌大的密室里,空泠泠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回荡,但他还是给出了回答的时间,方才悠悠地开口道,“朕收到线报,风儿回来了!朕整整找了他四年,总算是有了眉目。今日听说那洛桑浩元无端身亡,朕总觉着,此事应是风儿的手笔。”
话落,他抚上她的青丝,接着诉说,“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朕会豁出一切护他周全,再不让四年前的悲剧重演。他一回来,朕就将二十五万铁骑军令亲手交到他的手里。等朕看着我们的儿子,登上九五之尊,就来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话毕,他支起上半身,缓缓俯身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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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寨,一众人等用过了晚膳,便去了各自的客房。
云乔自是和娜仁一间房,云策的房间就在隔壁,其他人的房间也离得不远。
“小娜仁,公主殿下,你能不能低调一些?若让大家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又是一场祸端!”云乔坐在塌边,看着娜仁此刻已经脱了鞋袜,歪躺在榻上懒懒的模样,“你听见了没?”
“哎呀,听见了听见了,啰嗦!小师傅,小云乔,你不过才十三岁好嘛,别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跟个老婆婆一样,我今日已经很注意了呀!就连你那大哥的苛责训斥,我都忍下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怎会受这等委屈!”她不情愿地唠叨了一大堆。
“哪有苛责,只不过是在人前做做样子罢了!”云乔说。
娜仁没有接话茬,反而道,“哎,周公子是没戏了,你说我要是把那个喀公子抢回北辽做驸马,怎么样?”
云乔无语,“你怎么见一个爱一个?这么不专一!”然后又补充道,“喀南是花寨唯一的男嗣,你觉得,他会跟你走么?”
此时周云廷推门而入,讽刺道,“啧啧,某些人简直无耻到一定地步了!”然后又看向云乔,“小丫头,你以后少与她往来,没得将你也带坏了!”
娜仁腾地起身就准备反击,但话到嘴边又变了味道,“那我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不喜欢我,这辈子总得找一个自己看过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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