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总坛的正殿上,若风负手而立,面色凝重。
“主子,云小姐有消息了!”樊宁疾步进来禀报。
若风豁然转身,“快说!”
“您看看,这是不是云小姐的画作?”樊宁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画纸,双手递到若风手中。
若风接过来一看,瞬间眸色一暗!他当然认得出这就是云乔的手笔,但是画中之人确是南宫擎宇,周围繁花似锦,院墙高筑,“哪儿?”
“这是大皇子新修的偏院,无门无窗,院高两倍,外围设了两千丹阳宫高手监视,根本没法将人带出来!”樊宁禀报。
若风点头,“现下她情况如何?”
“……重伤昏迷!”樊宁犹豫一瞬,方才低头回禀。
若风心头一凛,“如何受的伤?伤在哪儿?”
“尚未探知,莫老进不去内院,这点消息是侧面打听出来的,这幅画还是他悄悄潜入书房拿出来的!”
若风皱眉思索一会,“嗯,再让他将这幅画原封不动的放回去,他疑心很重,若出现差池,怕是对乔妹不利!”
樊宁接过来应是,若风走到案前执笔而书,然后将书信折起,“去,想办法将此信在日落前送至天凤岛!”
“是,主子!”樊宁双手接过,然后问道,“明日圣莲节,主子是否要出席?”
若风踱步至门口,淡淡地望了一眼天空,“自然!”然后转身吩咐,“安排一下,今日本座就进宫,面见父王!”
樊宁欣喜,主子躲避了这么多日子,终于要正面迎敌了,梵天门众人等这一日,不知道等了多久!自从皇后去世之后,主子便很少进宫了,对皇上也极尽疏远,如今他终于想开了。
这些年大皇子一人把控朝政,独掌乾坤,俨然一副西俞储君的样子。朝廷官员见风使舵,大概都快忘了,南宫擎风,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就算南宫擎宇一手遮天、堵得住悠悠众口,却无法改变这事实,他就算是飞上了枝头,也成不了真正的凤凰!
于是铿锵有力地答道,“是,属下马上就去安排!”
“还有,将廖长老传来!”若风道。
“是,主子!”樊宁退下。
……
云乔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日的晨起,睁开眼,看见尔容站在旁边,“几时了?我睡了多久?”云乔想起身,发现自己浑身疼痛,使不上一份力气,于是便不再挣扎,淡淡地望着她,等着答复。
“回小姐,辰时!您已经昏迷两日了!”尔容回答。
云乔心想,这个尔容每次答话真的言简意赅,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真的就像个智能机器人一般,这性子,也不止是怎么养成的!“我饿了!”云乔说。
“早就备好了,奴婢这就去给小姐端过来!”她说着便走出去。
云乔心下开始思索,这南宫擎宇果真是个厉害人物,而且心性不定,她当日若是不拼死博一把,此刻就是他手里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云策若是开始反攻,她便是他手里发泄桶,随时随地就可来找麻烦。她可不奢望着他留有一丝的怜悯和良知。她得再想办法往外传递消息。
此时尔容走过来,木托板这摆着一碗粥和几碟小菜,米香混合这草药的味道,是碗药粥。云乔看了两眼,忽然潸然泪下。
尔容一愣,那日那般生死一线的场景,她都没有流出半滴眼泪,如今却莫名的哭了。她连哭,都是那般淡然的模样。尔容跪在榻上,将云乔扶靠在床头上,拿了两个软枕垫在她身后,“云小姐,是不是哪里疼的厉害?”
云乔的脖颈上现在还缠着厚厚的布巾,她伸手快速抚落几颗刚刚溢出的泪珠,随口道,“无事,我只是想我兄长了,我平日里身体不好,他总是逼我吃这些没有味道的药粥,忽然有感而发罢了!”
这全然不似对一个奴婢说话的语气,温言细语的吐露自己真实的心声。
尔容叹了一口气,“云小姐当日又是何苦来激怒主子!”然后说着端起药膳,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入云乔口中。
嗯,虽然同为药膳,味道还是不一样的,这里边用的都是名贵的大补药材,不像云策的,都是些滋润温补的,云乔道,“就算不招惹,以你那主子的性子,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然后又道,“这药膳方子不行,我改日另写几个给你!”
尔容问,“云小姐还懂医?”
云乔道,“久病成医么,药膳之事,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她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去了,挥挥手,“拿下去吧!”
尔容有些担忧,“可是小姐用了连半碗都没有,您这些时日大都在昏迷,只用些参汤吊着,终不是长久之计!”她现在瘦的脸上只剩下一双大大的眼睛,羸弱的身板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晌午再多用些吧!”云乔随口道,“将纸笔拿过来,我写几样东西,你帮我备来!”
“是,小姐!”
云乔写完,尔容拿过来一看,这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有药材也有器具,竟然还有,风露十钱,芙蓉葵二十钱,卷丹花五钱,东珠两颗,“小姐,你要这些做什么?主子要是问起来,奴婢该如何作答?”
云乔淡笑,“就是想做些养容膏罢了,你们西俞的胭脂水粉我实在用不惯,你原话回复他就行!”
尔容松了一口气,都是些小女子喜欢的玩意儿,“小姐还会做养容膏?”她怎么什么都会?
“闲来无事的时候参照几本古籍,自己做着玩的,但是真的很好用,回头你试试就知道了!”云乔道。
“奴婢不敢!”尔容很是惊诧,云小姐为何对她这般好,不会是想利用自己帮忙逃跑吧?
云乔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顾虑,“放心好了,我不跑!”但是她相信,云策会凭着蛛丝马迹找过来的……
接下来的这几日,云乔过的风平浪静,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不再疼痛,只是那么深的伤口肯定又要留下疤痕了。云乔微叹,这个身体被她搞得,也真是多灾多难,上次去苗疆时间太仓促,也没来得及见到风老先生,问他要去疤的药。
“小姐!”尔容走进来,“待会,我们去扎荷灯吧?”
“为何要扎荷灯?”云乔问道。
“因为明日是圣莲节!”尔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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