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好笑道;“娘亲,你看,我小时候就是被大哥这么吓唬大的!”她自以为缓和了一下气愤,可是环顾四周,大家都面色凝重地望着她,她叹气:“哎呀,我这不是安安全全地回来了嘛,过程就别计较了。”
“大概说来,就是我跟哥哥行船至昆宜的时候,被南宫擎宇联合骆水匪和白焰帮的人截走了,那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将我关在别苑里一个月,我跟他起了些争执,于是……于是就这样了。哥哥和乞颜少布用两国的名义向西俞施压,然后顺利地将我救出来了!我们甚至都没有来的及赶去旌州,就听闻老皇上重病不起、时日无多的消息,急匆匆赶回来了!”
她说完这段话发现,所有人良久没有应话,最后还是云老太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如此看来,乔儿的血脉之事瞒不住了!”
云夫人心中一惊,迅速想儿子投去确认的眼神,云策点头:“是,此事等我从皇宫回来之后再做处置!”
云将军问:“我们家有内鬼?”
云策目光无波,但寒意凝重,“是!”
“是谁?”云夫人马上问道。
云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青文吩咐:“三少爷回来之后禁足庆惠园,房中之人一个不许外出!”
云将军声音瞬间拔高了两分:“庆儿房里漏出去的?”
云乔也惊了,云策一路上没有跟她提及过此事。竟然是?不会吧!她觉得自从孙姨娘走后,她跟云庆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呀!怎的还会在背后捅刀子?“不不,大哥你没有搞错吧?”
云夫人愁眉紧锁,她就知道这个庶出的云庆不稳当,只是没想到这么歹毒。她抬眸看了一眼云将军,后者神色慌张地避开。
云老太爷没有开口,云策解释:“我也是疏忽了,此事初步查探,惠安漏出去的,他私下里偷偷见了孙姨娘!至于此事与三弟有没有干系,尚未查实!”
云夫人愤然道:“当日若不是乔儿求情,就直接将她杖毙了,她竟然恩将仇报?”她说着当即起身,拉着云乔的手:“乔儿,我们走!”
云将军有些慌:“颜夕!”
云夫人没有理会,而是对着云老将军福了一礼,“父亲,儿媳带着乔乔先退下了!”
云老将军看着自家儿子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也是一阵气闷:“嗯,去吧,此事定然查个水落石出,给乔丫头一个交代!你放心!”
“谢父亲!”云夫人扯着一步三回头的云乔走了出去。
云乔心里默默地为他家老爹放了一首凉凉,完了,这不知道又要哄多久!愁人!
云夫人一言不发地拉着云乔回了乐棠苑,一院子的奴婢看见她都高兴坏了,尤其是青泉。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呀!”青泉站在门口,眸光里尽是欣喜之意,继而福礼,“夫人!”
“嗯!”云夫人音色微沉,面色冷峻,让青泉为之一怔,夫人今日怎么了?
云乔抬眸望去,她出门之前,青泉受了重伤,卧病在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如今看来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她上下打量一番:“彻底好了没?可还有不适之处?”
青泉摇头道:“都好了,没有任何不适之处,小姐……”她说话间忽然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伤疤,刚想开口问,云乔蹙眉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娘亲正因此事烦心呢,不要再问了。
青泉会意退下,清夏清秋几个还没来得及上前说话,云乔就走进房间,将房门掩上了。
清夏拉着清秋小声道:“怎么了?怎么小姐回来,夫人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清秋皱眉:“不要乱说,小姐定是与夫人有重要的话说!”
清夏不明所以,悻悻道:“哦!”
屋内,云夫人拉着云乔坐到床榻边,“乔乔,你将这些时日发生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娘亲好好说一说。南宫擎宇,是不是就是那个传闻中,西俞的新任储君?”
云乔叹气:“娘亲,经历的事情太多,我没有办法详尽说明。你知道我之前认识的一个名叫若风的少年吗?”
云夫人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绕道这了:“嗯,怎么了?”
“若风,原名南宫擎风,西俞吴皇后之嫡子,失踪五年的太子殿下!”
云夫人大惊失色:“什么,怎么可能?他不是,不是……”
云乔接过话茬:“是啊,这次出门带上了他,谁知半路碰见了刺客,那么巧他就恢复了记忆……”她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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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堂,气氛一阵凝固,云将军有些坐立难安,他想追着云夫人去赔罪,但是很显然不是时候!
云老将军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没有理会。反而转头对云策道:“策儿,这一路上,辛苦了!”云老爷子没有责备,甚至连详情都没有问,他语气温和地道出这一句,令云策微微一怔,然后心间涌上娟娟暖意。
祖父,永远是最理解他的那个,最支持他的那个,他深知老爷子这话并不是客套之言,而是长辈对晚辈实实在在的关切之意。
于是起身,端端正正躬身拱手:“祖父,策儿有过!”
老爷子起身上前,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且不论这一路之上的收获如何,你与乔丫头的情谊是不是更上一层了?”他笑呵呵地问。
云策没有想到祖父会问的这么直白,竟有些愧然之色:“祖父!”他无奈地摇摇头。
老爷子道:“只要家里和和美美,就算外边天塌下来,也不足畏惧。”他说着瞟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怀安,若真查出来此事与你那孙姨娘有干系,你打算如何处置?”话落接着问:“若真是与庆儿有干系,你又作何打算?”
涉及到父亲的事情,云策就不好多言了,他坐在一旁,没有插言。
一连两问,云将军都没有即刻回答,他愁肠百结,眉头深锁,低下的头就一直没有抬起来,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过了半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处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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