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男人一直在擦自己的脸,一遍一遍又一遍,夏雨就知道自己将他吓的不轻。整理好床铺,走过去,一把夺下他手里的毛巾,放进脸盆里搓了搓,又拧了一把。
“你那脸都快被你擦破皮了,这把不准再擦脸了,擦胸前。”夏雨把毛巾递给楚为先时,下了个命令。
男人抬眼打量着她,沉沉地开口:“我不是三岁的孩子,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一听这话,夏雨心里就开始难过,从背后抱住他,头搁在他肩上,声音里透着一丝想要哭的沙哑。
“你哪里会照顾自己?你明明就是在虐待自己。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脸颊都凹进去了。为先!不要这样虐待自己了好不好?我看了很心疼。你如果胖一点,应该很帅,很好看。”
吸吸鼻子,抢过他手里的毛巾,夏雨放开他,蹲下来,细心地开始为他擦着身子。
楚为先紧绷着自己的上半身,看着小媳妇红红的眼眶,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握紧了般的难受。他也知道,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这么被自己这个废人缠住,心里会难过是肯定的。
只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听说那家人收了父母不少的钱,是自愿把小媳妇嫁过来的。
可小媳妇呢?她是自愿的吗?
刚开始肯定是不愿意的,不然也不会在婚礼上大吵大闹了。
只是不知道晕厥过去了以后是怎么搞的,醒过来就变了,真的的很让人看不懂。
夏雨也不管楚为先心里的想法,擦完了他的上半身,就换洗脚的盆子打来水,动手要去解开他的皮带,被楚为先死死地按住了。
“你干什么?为什么要脱我裤子?”
瞧他一副贞洁烈女遇到土匪恶霸,死也不从的嘴脸,夏雨没忍住笑了。
“哈哈哈!为先!你怎么那么有趣?哈哈哈!”夏雨笑的整个人都弯下了腰,捂住自己的肚子,“哈哈哈!哈哈哈!哎哟!肚子疼死了。”
见小媳妇突然间笑的那么厉害,楚为先的脸在逐渐地变黑。
他有那么可笑?他不就是瘫了吗?有什么可笑的?
眼角余光瞥到男人不悦的脸色,夏雨稍微收敛了一些,揉了揉笑的酸痛的脸。
“我有那么好笑?”楚为先冷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心酸。
夏雨听出来了,一头扑进男人的怀里,抱着他撒娇:“好嘛好嘛!是我错了,你一点都不好笑,是我神经想笑了。为先!不过你刚刚那防色狼似地防着我的样子是真的很好笑。哈哈哈!”
小媳妇的脸埋在他的腰上,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热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肚皮上,莫名地觉得滚烫。
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地松缓了许多。
小媳妇原来是在笑这个,还以为她在嘲笑自己的身体呢?
“为先!明明你才是男人,怎么我要你脱个裤子好像是要毁掉你的贞洁一样?你说可笑不可笑?”夏雨边说边站起来,弯下腰,又要解男人的皮带,“放轻松,我不是要对你做什么,我只想你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陪着我度过这个新婚之夜。哪怕以后我们回忆起来,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上辈子的新婚之夜她把楚为先给赶了出去,让他一个人在走廊上坐了一夜。第二天婆婆知道了心疼的什么似地哭了,一个劲儿地责骂自己办错了事,害了儿子。
以至于后来王娟给楚为先请的医生,她都没有拒绝,实在是对她的行为太失望了才会接受王娟的帮助吧。
新婚之夜?楚为先的内心深处狠狠一震,瞬间柔软起来,也酸酸的十分地难受。
他的小媳妇是怎么了?怎么对他那么好,那么温柔?真的要陪着他过一辈子吗?
抓住她的手,楚为先轻轻地道:“我自己来。”
“好!”
知道男人放不下尊严,夏雨没有再坚持,站在一旁候着。
看着他熟练地解开了皮带,刚要脱,忍不住抬头望着她,要求:“你能不能转过身去?”
“不能。”夏雨沉了沉脸,不容置疑地拒绝,“我是你媳妇,已经结婚了。哪怕我现在要对你毛手毛脚也没什么,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夫妻之间分什么你我?难不成你还想撇下我去找别人?你要敢那么做,我就宰了你。”
明明知道这男人不会,可她还是故意夸大其词地把话说了出来,威胁性地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在楚为先的面前晃了晃,一副有胆你就试试的狠辣。
“噗!”
楚为先难得地笑了,用手背抵住自己已经咧开的嘴唇,笑的隐忍。
小媳妇太有趣了,那么小的拳头也敢在他面前晃。哪怕他现在腿残了,可那么小的拳头也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笑什么笑?觉得我做不到?”夏雨替楚为先把皮带解开,往下扒他外面穿着的军绿色长裤,“告诉你,我要是宰人,一定会一招致命。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学中医的,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人死的快。”
哼!不是瞧不起我吗?先吓唬吓唬你,看你以后老实不老实。
小媳妇的话还真的是把楚为先唬的愣怔了两秒,难道她真的懂中医?
把两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尽量让自己的下半身悬空,好让小媳妇扯下自己的裤子。他算是看出来了,小媳妇是个很执着的人,她要是认定了干什么,就一定会去干。
比如她要扒他裤子,就一定要扒掉,不然就会一直站在他身边,等着扒。
长裤退下,就只剩下了一条底裤,楚为先第一次在一个女孩子面前穿成这样,感觉很不自在,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倒是夏雨没什么感觉,仔细地检查着他腿上肌肉的情况。好在他瘫痪的时间不算长,肌肉还有弹性,没有开始萎缩。要扎针的话还得做一段时间的按摩,不然恐怕恢复的会比较慢。
端来水给他洗脚,完了又给他擦洗双腿,见男人下意识地一僵,夏雨又笑了。
“为先!你怎么那么纯情?动不动就跟个大姑娘似地脸红,太招人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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