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珠摇头:“不怕。”
“一个礼拜后,姐姐会来给美珠扎针,只要美珠不怕,就会好起来。”
闻言,不止是美珠,大妈和陈春秋的眼里都露出了神采,像是看到了希望,闪闪发光。
一直困扰她们的问题,在眼前的小姑娘看来都不算什么,是这个意思吗?照这么说的话,她们的美珠不会离开她们了是这个意思吗?
“谢谢······姐姐!”美珠实在是感觉累,又闭上了眼睛。
没有什么肉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大妈!我们出去。”夏雨把大妈给叫出里屋,来到外间,“我有些话想问您,不要害怕,就只是想了解一下美珠的一些情况。美珠应该是不足月就出生的是吗?”
大妈一怔,随即点头:“是是是,八个来月的时候就生下来了。闺女!你可真神了,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之前叫的是“姑娘,”那是一般的客气称呼,改成“闺女,”大妈觉得有拉进距离感。
“美珠的爸爸也应该是早产儿吧!”夏雨追问了一句。
“是!”提起儿子,大妈眼底流露出浓郁的悲伤,“那时间粮食紧缺,没能熬到足月,孩子就出生了。生下来的时候很小,才三四斤,费了老大劲才养活,结果还是没能给我送终就撒手走了。”
听了大妈的话,夏雨心里明白了。
“大妈!人死不能复生,您要多保重。美珠爸爸的事已经没办法了,可美珠还有办法。”夏雨安慰着情绪低落的大妈,“她这病是遗传来的,因为早产,肺部经脉发育不完全,造成阴阳之气不能调和,引起咳嗽。我这里给您开一方,马上抓了来熬,尽早喝下去,调节她肺里的气息。
孩子太瘦了,需要补充营养,等她咳嗽好一些,要给她多喝粥。一个礼拜以后我来给她做针灸,在这期间,您去多买些白萝卜回来,熬的烂烂的,每晚喂她一碗下去。这种食物我估计她起码要吃上两年才能把病根去掉,哪怕孩子日后好了不咳嗽了,白萝卜还是得吃。必须天天服用,要真没了白萝卜的季节,那也必须得用萝卜籽熬水给她喝。
大妈!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省钱的治疗方法了。虽然时间长点,可能去除病根。在吃药的期间不要给她吃,等咳嗽控制住了,不喝药了,就开始给她吃白萝卜。身体好一些的时候适当地加一些瘦肉在里边,一个是好吃点,再一个是补充营养。孩子太瘦,得慢慢儿地把肉都养回来。”
夏雨边跟大妈交代,边开药方,话说完,药方也写好了,交给大妈,嘱咐她赶紧去抓药。
大妈千恩万谢地起身,掏掏自己的口袋,却只掏出了几张毛票,连一张整钱都没有。赶紧去了里屋,翻箱倒柜地找钱,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陈春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毛票,数数才两块七,也不知道够不够,全都给了婆婆。
“妈!我这里有两块七,凑一凑,应该够了吧!”
坐在外屋的夏雨把里屋的动静听了个清清楚楚,毕竟这个年代的房子都不怎么隔音,别说里屋外屋,哪怕隔壁弄出点什么动静,都能听个明明白白。
大妈摇头叹气:“不知道够不够,我先去药店看看,要不够再去找人借,你在家看好孩子。”
“大妈!”看见大妈出来,夏雨就把自己准备好的五十块钱递给了她,“我有衣服放在这里做,这钱您先拿去用,什么都不要说,救孩子要紧。美珠已经不能等了,再等下去怕要出大事。”
眼见的大妈红着眼眶要推辞,夏雨把话都说死,不给她推辞的机会。
大妈接过钱,什么都没说,抹了把脸上的泪,点着头开门走了。
陈春秋站在那里,愣愣地瞅着夏雨,整个人都微微地颤抖起来。这姑娘是有多好,一出手就是五十块,那不只是救活了她女儿,简直就是救了她们一家的命呀!
其实她早就和婆婆商量好了,如果女儿真有什么,她们都不想活了,没了活下去的希望,还活着干什么?倒不如一了百了,跟着孩子一起去。
夏雨呢?其实没觉得自己有多么伟大,而是真的被大妈昨天的行为给感动的。家里这么艰难,她昨天要给她东西表示感谢,她都不收,可见大妈的为人是有多好。
“姑娘!谢谢!这钱当你借给我们的,日后有了,一定还上。”陈春秋对着夏雨弯腰鞠躬,也是一脸的泪水。
“陈师傅!你不用跟我客气,我这还有这么多的衣服要做呢?反正是要给你工钱的,早给晚给都一样。”夏雨将陈春秋拉起来,把自己写的尺寸递给她看,“我打算做四件棉袄,四条长裤,四件单衣,这花布再给我妈做两件衬衫。余下的就做男孩子穿的外短裤,要没剩下就算了。”
“诶!我都记下了。”陈春秋将那张写着尺寸的纸收起来,给夏雨端了杯水过来,“姑娘!家里没啥好东西,喝杯水吧!”
“陈师傅!你平时做衣服还做别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夏雨是觉得这陈师傅家里实在是太穷了,想帮她找点什么生活来源。可做衣服她也不怎么会,后世的款式倒是知道,就是不知道陈师傅做不做的出来。再说了,做服装去卖的话本钱很大。现在人的观念都比较保守,肯定是不会出大钱去干那事的。
要是弄点什么轻巧的物件做一做,又不需要什么本钱的那种,相信她会很乐意。比如头花,做一个本钱才几分左右,陈师傅肯定会愿意的。
“哪儿有什么别的做,就只是帮人做点衣服。”陈春秋摇摇头,苦笑着,“别的不会。”
“我看你这里碎碎的布头不少,我教你做头花吧!”夏雨自告奋勇地拿起一块花碎布,裁剪了一下,往中间一捏,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就出来了,递给陈春秋,“你拿针给她缝上,再固定在皮筋上,绑在头发上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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