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吧!可这却是我的亲身经历。”夏雨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继续往下讲,“一年前我可是高二的学生,我一直品学兼优,还有一年就考大学了。我八岁偷偷跟着我师父学医,师父一直告诉我让我努力读书,报考京都的医科大学。当时我被我姑姑以给人当保姆的借口把我骗去了我男人的结婚现场,您想想,当时我是有多绝望?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我运气好,我公公婆婆对我特别好,我提出要继续读书,他们全力支持。我给我男人把脉,发现他的腰根本就没那位医生说的那么严重,我自己给他针灸,治疗,一年就好了。我也考上我师父期待的京都医科大学了,这不是皆大欢喜?
如果我当时也犹豫痛苦的话,还能有现在的生活吗?不用想都知道,那肯定是没有的。自跟我男人结婚后,我就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治好他就更好,要真没办法,我带着他一起上大学,何况我师父还在京都呢?怕什么?人只要有自信,有勇气去闯,就没什么可怕的。”
想了想小姑娘的话,李艳秋又苦涩地笑了:“那是你年轻,我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能闯什么?早就没有激情和动力了。”
夏雨也笑,灿烂恣意,感染力极强:“没错,您的年纪是大了一些,可那又怎么样?年纪大了更有女人成熟的魅力,只要不被自己打倒,别人就无可奈何。我始终是这么个生活态度,哪怕以后我男人变心了,在外面包养女人,我也不会觉得天塌了。过到一起就过,过不到一起就散,这有什么?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他要真不把我放心上,留着他还有什么意义?心都不在了,留个驱壳有用吗?还不如趁早丢掉,寻找下一段感情。再说了,我要为他寻死觅活的,他心里不知道有多得意呢?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想的美,一脚踹他去外太空,留我一个人自在潇洒,懒得看他那副渣渣样。”
后面这段话是夏雨故意借题发挥说给李艳秋听的,她知道她正在遭受着什么,借此来开解开解她。前世自己没遇上就算了,这世遇上了,真的不想看到这么个温柔的女艺术家分分钟香消玉殒。
为了个背叛自己的男人去寻死是真的很不划算,明明是男人背叛在先,为什么要女人去为他买单,承受一切?
听了小姑娘的话,李艳秋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就开始流泪,不停地流,像是要把自己身体里所有的眼泪都流干。外面坐着客人呢?她不敢放声痛哭,就只是流泪。
默默坐在一边的夏雨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就看着她一直在流泪。压抑到了极点的人能够痛痛快快地流一场眼泪也是不错的,怕就怕一直憋在心里不发泄出来,最后酿成大祸。
估计前世的李艳秋就是被压抑的痛苦快要折磨疯了,才选择了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人生。
行为没有受到打扰,李艳秋很感激夏雨的配合,一般人要是看见她哭成这样早就开始问东问西了。可这小姑娘很特别,她什么都不问,就只是让她痛痛快快的发泄。
等到自己觉得哭痛快了,也发泄完了,她才给自己递了一块手帕过来,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只是把自己口袋里掏出的手帕递到她面前。
李艳秋也没嫌弃,接过来擦了擦脸,捏在手里,低着头,抽噎。
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我男人在外面找了个女人,五年了,我都一直蒙在鼓里,还是那女人带着孩子上门来我才知道。”
李艳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事告诉这个小姑娘,她就是想找个人说说,也没把她当外人,很自然地就说出来了。
夏雨没出声,就听着她说,这个时候不适应打断她的话。
“我跟我男人是一起拜师学艺的师兄妹,一直感情都很好,我很爱他,也很依赖他。从来他都对我很照顾,不管家里什么事都是他去处理。忽然说他在外面有了女人,我感觉······”李艳秋停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坍塌了。我不仅仅是害怕,还伤心难过的不得了。他一直都对我很好,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外面有了女人,还有了孩子。我很生气,既然有了孩子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要让我直面那个女人?我觉得自己很难堪,我成了什么?弃妇?”
越想越气的李艳秋又开始流泪,边流边说:“那女人逼着我离婚,不然就要去我们京剧团里闹,我男人他一直不露面,就让那女人来找我。我这人生性软弱,脸皮薄,就怕这事闹开了丢人。我越是忍让,那女人就越是嚣张,逼着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不签,她就扬言要叫人弄死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样逼我?”
拿过李艳秋手里的手帕,夏雨揽住了她的肩膀,给她擦眼泪。
“其实您什么都没做错,只是没了爱情,家也就没了。李老师!想开些吧!您男人要真的想离婚,那就学着放手。不是要放过那对渣男贱女,而是要放过自己。您瞧您这么痛苦,难过有什么用?人家不定怎么开心快乐呢?那何不放开他们,让他们滚出您的生活,自己开心不好吗?
离婚有什么可怕的?您有工作,还怕养活不了自己?不能被那个女人得意洋洋地打倒,您得振作精神,活出自己的风采给别人看。其实,人活着不仅仅是只有爱情,还有事业,把自己的关注点适当地转移,会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有许多值得自己去关注的东西。天塌下来,最先压倒的绝对是高个子,咱们这些个子稍微矮一些的指不定被排在了第三第四批才有机会呢,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咱们不是第一个死的就够了。”
“噗呲!”听了夏雨的话,李艳秋突然就笑了,虽然脸上还有泪,她还是笑了,“你这孩子是姜老大夫特意安排来宽慰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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