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我有一身被动技 > 正文 第一三二二章 一洗足成千古恨,焚琴落幕一念间
    “后来啊”

    “一战之后,无袖烬照一脉传人的身份,被圣神殿堂得知。”

    “老苟找上圣宫,却得知那只是一介圣宫叛徒,没有后续。”

    “他继续追溯无袖的痕迹,然未果。”

    说到这,香姨瞄了对面不知作何感想的病公子一眼,话锋一转

    “鹤亭山上,煞情五佬称霸多年,终于迎来了第一败。”

    “对花啜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虚老儿打败了,还险些被杀,这事惊动中域。”

    “更多人应约而战,赶赴鹤亭山,当年也是一桩盛事。”

    “战斗陆陆续续,算打了好几个月吧,煞情五佬其余四人接战,无一落败。”

    “有人专门约战对花啜茶,按理说就算吃过一败,养伤几日都好了,何况几月。”

    “对花啜茶没有借口不战了,再次出击,不过几日,连番消耗下,他又吃一败。”

    “不败神话终于被破,中域群雄并起,挑战五佬,对花啜茶却再也不出。”

    徐小受已经听明白了,敲着桌面道“伤他的不是别人,致败的其实也非那太虚,而是老苟、而是他留下的剑伤”

    “不错,莫剑术留下的真伤,影响了对花啜茶的状态,没个三年五载根本恢复不了。”

    “可惜了,他没那么多时间。”

    香姨一叹,脸上多了一抹嘲色,低声道

    “老苟自与无袖一战后,沉寂许久,反而没有那么急了,步伐放慢了许多。”

    “煞情五佬吃败一事,传入了他的耳中,兴许是为了一战,兴许只是兴趣使然,我不知道。”

    “我想,耳闻鹤亭山大名这么多年,绷着的心弦松了,老苟或许只是想放松一下,于是某一日选择了拜山。”

    “也许是老天开了一个玩笑,他去时朝阳初升,风和日丽,鹤亭山下麋早泉,却有一人在极败兴致地洗脚。”

    麋早泉

    徐小受微微皱眉,总感觉有些耳熟,好像哪里听过

    但这不是重点,他聚精会神继续听了下去。

    “古剑修对气息何其敏感”

    “哪怕这人容貌不同、身高不同,当时同无袖一起围攻自己的人,老苟怎会记不住他当场拔剑”

    “五打一尚且杀不掉,一对一老苟怎么会输”

    “鹤亭山下,麋早染血。”

    “战至午时,煞情五佬之一的清泉濯足陨落”

    死因洗脚

    徐小受感觉悲伤中有点好笑,这真的不是谣传出来的笑话吗

    他扯动嘴角,忙问道“其他人呢”

    “你想笑就笑吧”

    虽说是在讲一个悲伤的过往,香姨这会儿也有些忍俊不禁,压着唇边古怪笑意道

    “老苟应该是开着青河剑界在穷追猛打,清泉濯足根本跑不掉,连传讯都难。”

    “他面对的是古剑修,是全盛状态的苟无老苟是十尊座被抓住一个破绽,恐怕当场死亡”

    “而这领域性质的青河剑界,更将大战的波动屏蔽得只剩一点点。”

    “至于战斗鹤亭山上何时没有战斗大家司空见惯。”

    “煞情五佬狂归狂,对彼此实力知根知底,只要受了剑伤的对花啜茶没乱跑、没传讯出事,根本不必支援。”

    “所以”

    香姨耸耸肩。

    所以就这么死了

    荒谬中有点合理,真实中略显滑稽。

    可总体看来,未免还是太惨了吧,就因为一个洗脚

    “然后呢快说快说”

    “你师父不常在灵宫吧”香姨突然一问。

    “是的”

    徐小受说完一下恍然。

    难怪桑老头在灵宫没什么存在感,敢情这家伙一有空就跑去中域搞事

    犹记得初见桑老时,自己还赶着去参加风云争霸,却因为磕药成了个软脚虾,差点误了时辰。

    道途所遇草笠老,一失足成千古恨

    那等“大事”期间,才是桑老偶尔会回灵宫的时间点

    “但提这个做什么”徐小受问,却是知道自己遇到桑老那会,已经是当下故事的十六七年后了。

    香姨唉了一声

    “因为当时无袖去了东域,不在鹤亭山,这也是悲剧酿成的直接原因之一。”

    “老苟斩掉一佬后,没有惊动其他三佬,带着尸体走了。”

    “守山的背山起楼、对花啜茶、松下喝道感觉到不对劲,封山找人,但没有找到清泉濯足,第一时间通知了无袖。”

    “无袖从东域赶回之时,已是小半天后了。”

    听到这,徐小受深深闭上了眼睛,感觉血腥之战,近在眼前。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深刻理解空间属性和古剑修幻剑术修炼者的强大。

    香姨捧着酒杯温着手,眼神有些悲恸

    “白衣执道主宰,本可以率领中域桂折圣山圣神殿堂总部所有可临时调动的力量,直接抹平鹤亭山。”

    “这其中包括白衣、红衣、各地圣神卫,乃至是借用天机傀儡,调动六部之力。”

    “可老苟终究只是外人,在多般逮捕无袖未果后受到了排挤,在没有充分证据下,他只能调动他手下的白衣。”

    “但这也够了”

    香姨摇头嗤笑,似是在笑苟无月的固执和为他不值,道

    “无袖赶到鹤亭山时,山上山下,血流漂橹,满地浮尸,断兵残刃。”

    “老苟也是杀上山了才知道,原来他要对付的无袖不只是围杀他的那几个人,而是一个庞然无边的组织,唤作焚琴。”

    “无袖,既是地下世界黑暗之主焚琴的首领,也是煞情五佬其中之一,焚琴煮鹤”

    “单是藏在鹤亭山内的焚琴总部,人数就不下上万,全是情报工作人员,各个都是精英,至于那些开枝散叶伸出去藏在大陆五域各地的手,更加不知几何”

    “明面上,鹤亭山只有煞情五佬,每日与人约战,又将人打退,简直闲得蛋疼。”

    “暗地里,中域灰色地带、黑暗势力所有大小事务,都会传进鹤亭山,由焚琴总部审批完毕之后再行传出。”

    “焚琴,就是一个隐形的巨大怪物,它在天子脚下,却明目张胆为圣奴输送着第一手的情报。”

    “它的存在,直接撑起了圣奴这一个理想主义的空中楼阁,往西牵出了大漠岭,往南缔造了半月居,往北渗透进天盟,往东成就了几十年就与葬剑冢这等远古剑修势力并肩的参月仙城”

    “就连焚琴解体后,说书人只吃下了其中的边边角角,他在中域的茶楼也能坚持到最近才瓦解。”

    “而我的幽桂阁,同样瓜分了焚琴一点点,可连皮毛都算不上,已至今日状态。”

    香姨谈到这些,一双桃花眼里,只剩下深深的敬畏。

    她不怕八尊谙,因为她认识月宫奴,但她却有点害怕那个几乎没有弱点的草笠老头。

    明明大家年纪相差并不大,但那老头之所以显老,全是熬出来的。

    而能把一个太虚炼丹师熬成那样,可想而知,同为情报工作者,无袖的任务比之她的有多重

    “呼”

    徐小受听完,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何那个秃顶的小老头,会稳坐圣奴二把手的交椅。

    可以说,圣奴没有八尊谙,就是一把未开锋的剑,但没有桑老,它连剑都不是

    “难怪死老头是唯一一个敢和八尊谙理念不和还敢发作的人,我还以为是他矫情”

    “还以为他真只是按照时间顺序,入的圣奴,坐的二把手位置”

    徐小受啧啧惊叹不已。

    忽然,他又想到了拜师夜,想到桑老头指着鹅湖给他讲的“囚笼说”。

    彼时彼刻,只当胡言。

    此时此刻,思忆亦惊。

    是啊,若桑老简单,他能指着一片湖水,说出那番无比深刻的话来

    现在想想,那简直就是对当今大陆格局最一针见血的锐评

    且他不仅敢这么说,也敢这么做。

    天子脚下,明目张胆,连白衣执道主宰都能约出来杀。

    他差点以一己之力,将桂折圣山圈进他一手缔造的湖面世界里,让敌人享受起一叶障目的“囚笼正义”

    “可惜了啊,就差一点,都怪那个洗脚的”

    徐小受心说早不洗晚不洗,偏偏在苟无月拜山的时候洗。

    这一洗,洗褪的不是脚气,洗退是圣神大陆至少百年的历史

    “所以接下来呢,无袖到了之后,进展如何”徐小受回过神来问。

    香姨无声笑了笑,道“后面,就是你能听说过的所有版本的结合了,无袖大战老苟,杀了个昏天暗地。”

    “其实他来的时间只是中场,老苟失了信任,单是调人都有些难,浪费了太多时间。”

    “他到时,其余三佬都还在血战,但根本无力回天。”

    “大势已去,他当时最好的做法,是用小世界保全大部分情报人员,利用三佬大战老苟的时间,迅速退去,以求东山再起。”

    “以他之能,是能保下那些精英的。”

    徐小受听得摇头“他不会退的”

    桑老固然对外人看似绝情了点哦,不是“似”,是“是”,但烬照一脉就有这个尿性护短。

    鹤亭山那么多人他能救,三个兄弟就不救了

    大概率故事的最后发展,是桑老独战苟无月,三佬保着后方精英大部队撤离。

    “你也该猜到了,无袖,也就是你师父桑七叶没跑,选择了挑战老苟。”

    “那一战,确实杀得天崩地裂,杀得鹤亭山几十年恢复不来当年灵气,彻底沦为一座庸山,可谓是半圣之下第一战。”

    “但依旧没有输赢,就是这么绝望。”

    香姨拍着手,又摊开,很是无奈地说道

    “两个人,再次两败俱伤,这次更惨。”

    “你师父愣是在万军从中杀出生天,无袖赤焦手一战成名,贯胸而过,差点废了老苟,导致他仅差半步的封圣进程,变得遥遥无期。”

    “当然,老苟也没让你师父好过,伤他道基,毁其修为,人可以被跑掉,某些东西一定要留下。”

    “至此,两个天才彻底陨落,沉寂了几十年,被同时代所有人完全赶超,真真是英雄末路”

    一顿之后,香姨似是想到什么,扑哧一笑

    “徐小受,你知道吗”

    “最好笑的事情是,十六年过去了,他俩应该是被一起关在了死海之中,不知道会不会日久生情咯咯,笑死姨了”

    香姨笑得花枝乱颤,捧着胸脯,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或许这就是孽缘吧

    当年老天开的玩笑,从洗脚水开始,以死海水结束。

    徐小受都一愕然,老苟也在死海还没出来,这家伙过得也忒艰难了吧

    待得香姨摸着眼角泪花,差不多笑声平息了时,他才又问道

    “那其他人呢五佬中的另外三佬呢逃出来了”

    香姨脸上也就失去了笑意,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徐小受,这其实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悲伤你笑成这样

    所以,都没了是吧,到最后整个焚琴彻底被端掉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你们不是还消化了焚琴的边边角角么”徐小受问。

    香姨摇头“那只是焚琴伸出鹤亭山外一些没被他们找到的叶脉,一些零碎的边缘罢了哦,但对我们而言是很大的,现在你该知道你师父当年有多可怕了吧”

    “”徐小受沉默。

    焚琴的巅峰时期,这么夸张的吗

    那老苟端了它,如今还落得这个下场,只能说圣神殿堂不容人啊,狗都不待

    “哦,对了,也有传言说,老苟人没斩全,煞情五佬只是残而不死。”

    “但具体跑了谁,没谁知道。”

    “有空的话,你去鹤亭山转转咯,或许能找到线索”香姨也不知道这些传言的虚实了。

    徐小受微微摇头,不置可否。

    桑老这么多年都没找到,说明他当年的弟兄们肯定没了。

    而若是他没去找,那就是不敢,这更说明鹤亭山该是布有天罗地网在等

    哎

    等等

    桑老确实是不行过去,我可以啊,我干净徐小受若有所悟。

    或许只要桑老在八宫里没被送进去,在他的计划当中,就有这样一个环节

    等自己成长起来了,去寻他的故人,接他的帮子

    可惜,桑老去得早,自己那时候还只是个菜鸡,没资格了解这些。

    “鹤亭山”徐小受暗自记下了这个名字。

    “好啦,故事姨给你从头到尾讲完了,这下舒服了吧,受爷,小女子可是半分不敢瞒着您的,有什么需要,之后再同我说吧”香姨抛了个飞吻,扭着腰肢转身离去。

    “谢了。”

    徐小受起身相送,忽然记起了什么,“对了,徐故生请酒的钱,我还没给你呢”

    人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当然得礼尚往来,聊表敬意。

    “这就不必了,你这趟酒,就当是香姨为你前来中域接风洗尘的吧”香姨巧笑嫣然。

    “可以,那再送你一个东西,就当是生意合作吧。”徐小受摇起来折扇,傲然道,“你这醉仙酿本公子改良一下,写个酒方给你,保准大卖。”

    酒方

    香姨眼前一亮,这想起面前病公子还是个王座炼丹师。

    方才一品,就能品出醉仙酿的原材料来,还说得八九不离十。

    “好呀,那你写,姨看看。”她从桌上就挪过来了纸和笔,“要是能大卖,姨也不占你便宜,咱们五五分。”

    徐小受笑笑不说话,沾了墨就开始挥毫

    “仙桂灵品这个可用金富贵的根茎来代替,灵药的品质从一品降到五品,但酿出来的口感不会差很多。”

    “金天根、桑紫叶、红猕果用料可以还是这些,但配比要按我现在的这个来,三比九比一。”

    “原液你们用的挺讲究,就不用换了,还是麋早泉吧嗯”

    说到这,徐小受笔顿了一下,整个人忽然僵住。

    等等

    麋、麋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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