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不一样的日本战国 > 第1212章织田在行动
    伊势贞教无意中捅破了斯波织田之间的丑闻,她还指望织田信长为幕府当牛做马,成为压制斯波义银的一枚筹码。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作孽作多了,真的会死在巧合之中,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斯波义银会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也只有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才会明白,足利幕府已经是烂到了极点,根本不值得期待。

    而伊势贞教,更别想有什么好下场。织田信长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的忍耐只是猛兽捕猎前的伺机雌伏。

    等她露出獠牙,幕府武家们才会明白斯波义银的良苦用心。只是到那时候,已经被现实狠狠打脸的斯波义银,又会站在哪边

    破镜重圆,裂缝却依然在。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斯波义银注定要抛弃这个腐朽的旧幕府,走上属于自己的道路。

    再深沉的黑夜也终会褪去,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绽放,世界总会迎来光明的新一天。

    东福寺内,织田信长与浅井夫妇共进早膳。拉门外春夏交际,每日渐暖,太阳照在身上,让人懒洋洋不想动弹。

    浅井长政显然还在为昨天的典礼待遇生气,面色不善。

    她乃是北近江数十万石大名,年少有为,傲视群雌。这次上洛之战,浅井家反季动员,损失惨重。

    可幕府呢竟然把她安排在偏席次座,简直是欺人太甚。

    武家重礼,为面子拔刀是常有之事。没落的京极家后裔坐于高位,自己却偏居一角,浅井长政当时就想发飙。

    可看见织田信长这位二百万石大大名也与自己一个待遇,浅井长政愕然之余,不再为自己的遭遇爆怒,反而为幕府的狂妄自大摇头。

    天下六十六国,石高二千万。织田家占据尾张,美浓,北伊势,南近江等核心肥沃之地,石高两百万,足有天下十分之一。

    当年幕府四职之一的山名家,占据西国十一国,号称六分之一殿,意为拥有六分之一领国的大大名。

    西国山多地少,山名家领有十一国听起来吓人,其实水分很大,未必比拥有浓尾平原的织田家更强盛。

    织田信长在京都之侧虎视眈眈,足利义昭竟然妄自尊大,在继位典礼上把她编为次席,浅井长政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足利义昭这位新的足利将军,是不是真以为名分大过天武家都是乖乖听话,论资排辈的小白兔。

    见浅井长政脸色不好看,织田信长笑呵呵说道。

    “浅井姬,还在为昨天的事愤恨”

    浅井长政叹道。

    “我倒罢了,无非是一个小小的外藩,但您也同样受到这等冷遇,我是万万没想到。”

    织田信长耸耸肩,无所谓道。

    “你错怪公方大人了,她还俗不久,对武家礼仪并不了解。

    典礼要务,一定是由精通礼法的幕府奏者安排。在这件事上,我们的新将军也是提线木偶,被人摆了一道。

    即便当天看见我们在次席,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因此中止典礼,为我们出头。”

    浅井长政眯了眯眼,说道。

    “您的意思,是幕臣们搞鬼”

    织田信长冷笑道。

    “这些幕臣打仗不行,但盘踞在幕府之中吃拿卡要,最不是东西。

    你我辅佐将军上洛有功,她们没捞到好处,自然不满。借典礼之际敲打我们,我也不意外。

    毕竟我们是外藩,不通礼数,自然是随她们摆布。若是想要面子,那就得懂得献金孝敬。

    幕臣们就是靠着这手段索贿,舒舒服服在京都活得滋润。”

    浅井长政面色一冷,已然明白过来。

    她上位之后,一直忙于战事和家政,即便帮足利义辉打退三好长庆那次,也没有踏足京都。对幕府这些暗箱操作的手段,几近无知。

    但织田信长不一样,她有心成为天下人,可是花了大价钱收买情报,把幕府丑态刺探得清清楚楚,了然于胸。

    足利将军以平衡手制约天下,最忌讳强势大名的出现。历代将军都有纵容默许小姓,侧近,幕臣等幕府内臣索贿外藩的恶习。

    一方面靠折辱自尊心,贬低地方武家。另一方面,也是借助索取大量献金,削弱地方武家的实力。

    只是这些年,幕府衰弱得厉害。愿意热脸贴冷股,献金供奉幕府的地方武家已经越来越少。

    但幕臣们代代相传的索贿手段,却没有跟上时代变迁。她们依然活在旧梦中,竭泽而渔,肆意捞取好处,得罪了不少人。

    地方武家不再敬畏将军,厌恶幕府,也有她们的一份功劳。

    织田浅井辅佐将军上洛有功,但这事没有幕臣们的好处,她们当然要敲打一下这两家不懂事的地方强藩,让她们知晓幕府的规矩。

    织田信长不愿意搭理,浅井长政是真不懂,两人都没有献金拉拢幕臣们,才有了这次典礼羞辱。

    自三代将军足利义满屠灭天皇朝廷之后,武家之仪便由奏者负责主持。

    义银在关东遇到的簗田晴助,就是镰仓足利家奏者出身。因为簗田家懂得礼仪,会主持各类仪式,有了一点区别于其他武家的特权。

    而幕府之中也有这类奏者,会帮幕臣们修理不懂事的外藩,能让不懂礼仪的乡巴佬,吃些哑巴亏。

    足利义昭自己学礼仪应付典礼都来不及,哪有空去关注这些小动作。

    而伊势贞教,和田惟政等人即便知道了此事,也不会在意,因为这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老规矩。

    她们不会为了迟早要离开的地方强藩,去得罪幕府这些同僚。最多提醒织田浅井,破点小财,维护体面。

    无人在意之下,织田浅井被贬低在次席之事,只会不了了之。从礼仪上,这件事挑不出错,因为两家的家格的确不够。

    浅井长政恨得牙痒痒,骂道。

    “这些小人,幕府迟早要毁在她们手中。我要上书给公方大人,揭发她们的恶行。”

    织田信长摇摇头,说道。

    “公方大人不会管的。

    我们这位新将军从得道高尼转身成为天下至尊,靠的是什么还不是家格血统那一套守护体系的老规矩

    她就算知道了这些,也会包庇幕臣们。因为这是她能够成为将军的根基。”

    织田信长看似不在意,其实心里远比浅井长政记仇。

    她的性子乖戾,本就喜欢大场面,在乎面子。要不是顾忌斯波义银,她才不会强忍雌伏,装什么乖宝宝。

    浅井长政听得一窒,一口气顶不上来,却又不得不咽下去。

    织田信长说的不错,足利义昭能继位将军,并非她个人的能力,只是因为她身上流着河内源氏嫡流的血。

    她必须牢牢抓住名分这一点,抓住尊卑秩序这一套,才能保证自己的威严和权位。

    见浅井长政面露鄙夷,织田信长暗自一笑。她今天废这么多话,就是要让浅井长政对幕府死心。

    这幕府早烂透了,除了斯波义银这个天真的男人,还有谁真把幕府当回事。

    幕臣们也是多捞一点是一点,不愿抬头看一眼,这船会不会沉。

    织田信长望着拉门外的庭院,悠悠说道。

    “浅井姬,今天是新将军上位的第一天。我们昨天遭的罪,公方大人也别想免了。

    你信不信,幕臣们一定会想办法磨磨将军的性子,这就是她们的生存之道。

    将军要在主位上张牙舞爪显示威严,她们必然恭恭敬敬,但凡想做一点实事,呵。

    我上书的洛中法制,一样会被幕臣们翻来覆去的讨论,改到面目全非,我自己都不认识为止。”

    浅井长政听得胸闷,她放下筷子叹道。

    “这就是我们全力支持上洛,光复的幕府呀。”

    一旁的市君见妻子难过得吃不下饭,不满得瞪了一眼自己的姐姐,说道。

    “一家人高高兴兴用早膳,怎么尽聊些吃不下饭的事。”

    他又不懂什么幕府大政,只是心疼自己的妻子。重重放下碗筷,市君看着浅井长政说道。

    “我今天要去城下町逛逛,您陪我去吗”

    浅井长政看了眼织田信长,说道。

    “我与织田殿下还有事要谈,你自己去吧。多带些钱帛,玩得开心点。”

    织田信长点头道。

    “你玩你的,我们女儿家还有正事要说。

    城下町现在管事的是秀吉,你也熟悉。随便玩耍去,遇到不长眼的,让秀吉帮你撑场子。”

    市君不爽得歪了下头,看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眼,嘟嘟囔囔走了。

    “没意思,整天就知道谈事情。

    秀吉混得不错嘛,都管到京都城下町了。我倒要去瞧瞧,这小猴子现在多有能耐多威风。”

    被幕臣们恶心的吃不下几口饭,干脆撤去早膳,织田信长与浅井长政在禅房静室盘坐,聊正事。

    织田信长说道。

    “我已经安排妥当,藤堂虎高活不过夏收时节。

    之后,你就可以对一直不服从你的三郡武家,提出从今年起征收兵粮役,就从夏收开始征集。

    我会让南近江的人马北进,协助你施压。在我们南北夹击的威慑下,相信那些人会懂得道理。

    天下没有白吃的饭,她们也逍遥了两年,要知足,也该回归到纳粮交税的正轨上来了。”

    浅井长政迟疑道。

    “真要对藤堂虎高下手大御台所那边我又该如何解释”

    织田信长笑道。

    “藤堂虎高不死,高岛郡还好说,爱知犬上两郡武家把她推出来当挡箭牌,你怎么处理

    要让三郡武家彻底死心归顺,必须一鼓作气。如果让她们看出你的犹豫,玩起阳奉阴违,这件事又会有反复。

    上洛之战已经完结,我的大军不可能永远放在南近江之地,空耗粮草。

    你若想一劳永逸,就借藤堂虎高人头一用,再辅以大军压境,保管三郡武家服软认栽,交粮纳贡。”

    浅井长政低头不语。

    她当然知道机不可失,但这件事一旦做下,她与斯波义银之间再无回旋余地,双方的友谊必然出现裂痕。

    她已经娶了丈夫,不可能再与斯波义银有什么结果。但仅仅是朋友,都做不下去了吗

    织田信长眯眼看向浅井长政。

    她利用浅井长政实控三郡的渴望,怂恿她弄死藤堂虎高,自然有自己的用意。

    藤堂虎高不单单是浅井家的麻烦,也是织田信长的眼中钉,肉中刺。

    斯波藤堂领虽然只有一万石,但凭借对爱知犬上两郡武家的影响力,藤堂虎高能干的事太多了。

    这根刺不拔掉,就是埋在南近江身后的隐患。

    织田信长当然可以自己动手弄死藤堂虎高,但她硬要经过浅井长政同意再动手,就是要把这个杀人的黑锅扣在浅井长政头上。

    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其一,离间斯波浅井两家的友谊。其二,拔掉斯波义银在南近江的暗桩。从此,斯波浅井从野良田合战结下的战友之情,必然转冷。

    浅井长政抿着嘴不说话,织田信长笑呵呵说道。

    “浅井家与谦信公的友谊,我非常理解。浅井姬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我很欣赏。

    只是浅井家一日不掌握三郡,北近江的内部就不得安宁。

    三郡之地迟迟不缴纳兵粮役,浅井家臣团还能容忍多久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你可得早做决断呀。

    你放心,干掉藤堂虎高之事,不会牵涉到你身上,自然有别人去做。

    只是你不能不给我一个准信,否则我怎么调动兵马助你压服三郡武家”

    浅井长政苦笑。

    大御台所多么睿智的一个人,藤堂虎高一死,浅井家就依靠织田家帮忙强行吞了三郡,他当然看得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织田信长说得有理,三郡之事一天不解决,浅井家内部的矛盾就会不断激化,总有一天是要爆炸的。

    浅井长政想了又想,最后叹道。

    “织田殿下,您具体想怎么做”

    织田信长见她终于松口,笑起来说道。

    “南近江之地臣服后,有部分甲贺众投效于我。这点小事,正好让我考考她们,看看她们值不值得我收留。

    暗杀是忍众的特长,她们倒是真有办法,替我谋划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