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牌怎么办？”焦雨卿疑惑，指着血红的木牌道。
和别人颜色不一样的木牌，总是难以掩饰的。
“木牌，是天外山弟子身份证明，练气期白色，筑基期黑色，金丹期绿色，元婴期蓝色。”
“其中，非白色木牌，都能伪装为白色，很简单的。”
“灵气输入木牌中，它就恢复白色了。”
“抽出灵气，它就恢复原色。”
王木拿出一块木牌，此木牌黑色，正代表了他筑基期修为，外门弟子的身份，然后他双手掐诀，灵气附于木牌上，木牌便成了白色。
焦雨卿照做，果然，木牌上鲜亮的血红，消失不见，化作乳白。
“那如何登记？”焦旭拿着笔踌躇道，如实记载，还弄如此多保密……作甚？
“四十九分，这些都有规定。”王木回答，“以后修炼资源配备，明面上也是这个水准。”
“当然，暗下里，修炼资源多少，就不是我可以知道了。”
“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剩下的，应该会有人告诉你。”王木神色依旧，指着上山的路。“下一个人就要来了，你可以走了。”
“那你乖乖的，焦旭，姐走了。”焦雨卿给焦旭留下……一个甜甜的笑容。
焦旭：“……”不卖萌会死啊！
焦雨卿走了，月光打在她的身上，玉腿挺拔，曲线玲珑，裙裾飞舞，洛水河畔，空余淡淡的幽香。
不过一刻钟，一个白胡子老头便凭空冒出，带着王木去了……传说中的小黑屋。
对于焦旭，他看了几眼，警告一番，得到焦旭一系列保证和誓言后，终于……没有带走他。
事情，比王木想象的早一点儿。
他本来想的是，试炼结束后，主动去小黑屋，接受记忆的抹除。
没想到，仙人们对他的信任，没有他想的那么充足。
他在仙人们眼中的地位，也没有他想的那么高。
仙人不会考虑他一个……外门弟子的感受。
很快……下一名试炼者还没进来，王木便又出现在洛河畔。
然后，白胡子老头的声音又在他耳边，警告一番，很是不放心的样子。
“木牌交出来，登记一下……”焦旭接着重复。
那弟子奇怪地看了一眼焦旭，以及打坐在旁边的王木，把木牌交出来。
…………
第二天，焦旭试了一下，王木关于焦雨卿的记忆，果然不复存在。
他只是说，当时在打坐，没有注意。
当焦旭告诉他，焦雨卿四十九分，一等资质时，他面露惊讶之色，丝毫不似作伪。
仙人手段，果真神奇。
时间匆匆，又是无聊的一天。
然后……
焦旭立在山巅，瞳孔微缩，面色痴然，显然……被天外山的宏大震惊了。
王木是这么认为的。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他盯着的，不是恢宏无比山峰，和更加恢宏无比的其它山峰。
而是，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焦旭视线一扫，约莫两千八百余人。
竟然少了四百人，这是怎么回事？
焦旭疑惑地望向王木，在山下时，他本以为还有试炼弟子，以其他方式上山，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不是三千二百多人吗？剩下的人哪里去了？”焦旭疑问。
是成绩太差，提前驱逐下山；抑或是成绩太好，直接接入山中。
明显不是后者，因为焦旭明显在人群中，看到了焦雨卿，此刻他身边，有一个白衣少年，正在搭讪。
焦旭认识他，他叫王季才，是本次试炼，三个一等之一。
其余人，都离得二人远远的，显然二人气场较大。
当然，一旁的萧柯例外，他此刻满怀怨念，盯着白衣少年。
不会有这么多人，天赋强于焦雨卿的。
那么……他们去哪里了？
“当然是死了。”王木一脸白痴地望着他，“你以为药检，实在开玩笑吗？”
“那些通过嗑药练气成功，企图骗过山门的人，当然，会被直接……抹杀。”
“别以为天外山……很仁慈。”
“啊？”焦旭震惊了，他首次感受到，修界的血腥，四百多人，随手就抹杀了。
“还有，还能带着宠物入宗吗？”
焦旭无语的指着人群，约莫有九十多个不明物乱入。
一条指头粗的白色小蛇，一个碗大的小乌龟，一头飞在半空中的，叽叽喳喳的鸟……
以及，似曾相识的……一只白猫。
剩下的，长得比较稀奇古怪，焦旭实在不认识。
此刻，他们正围在……白猫的旁边，白猫双脚离地，不断挥舞，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别瞎说，”王木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以后你们就是师兄弟了。”
“啊？”焦旭嘴巴张成一个O形，他吓坏了。
“不可思议吧？这就是天外山的伟大之处，天外山可是，少有的……招收妖族弟子的宗门。”
不论何时，王木总是在插播……天外山的宏大。
“有教无类，这可是三代祖师，留下的规矩。”
焦旭震惊了，他首次对于那位天外山三代祖师，产生了崇拜。
这无关修为，无关身份，无关地位……只是单纯的敬意。
有教无类，这一点儿，当得起所有读书人的……膜拜。
他也首次对于……天外山产生了归属感。
“而且，由于对于妖族招收，较为严格。”
“能够通过试炼的妖族，无不具有强大的血脉。”
“几乎每一届，人族人族弟子的综合水平，都不如妖族弟子。”
“当然，这届有了你姐这样的，一等顶级资质，应该不比妖族差。”
“不是吧？他们才九十多妖，我们一千余人。数量上的差距，就出来了。”焦旭疑问，难道十倍数量差距，都弥补不了质量的差距。
“谁告诉你他们九十妖？”王木发现，他没有解释清楚。
“与你们一样，三等以下资质者，不能呆在天外山。”
“剩下的妖族，都被其他山……带走了。不然，屈屈一个练气峰，放不下这么多人和妖。”
“哦，原来这样……”焦旭恍然大悟，他还奇怪，既然有教无类，为何人族弟子与妖族弟子，数量差距，如此之大。
“算了，这只是一个无聊团体，弄出的统计。”王木扯开话题，不在多说。
“你要记住，一旦进了天外仙宗，人族和妖族，都是同胞，不会有任何区别。”
“宗门不会让人族弟子和妖族弟子，出现对立的情况，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王木一副神秘的样子，让他想起了……那个经常这样的宋胖子。
“好了，我要走了，我不能在练气峰常呆。”王木怀念地望着练气峰，颇为伤感地道，“十多年没回来了，刚看了一下，又要走了。”
“要不？捧一抔黄土回去，留作纪念。”焦旭打趣他道，几天下来，二人已经混的很熟。
“滚……”王木笑骂一声，浑身灵气流转，便乘风离去。
“有事情……可到筑基峰找我。”
焦旭压下心中的惆怅，毕竟离别总是伤感的。
从此刻开始，他就要适应……天外山的修炼生活了。
他转身，向着焦雨卿那里挤去，三千多人挤在一个广场上，确实不宽松。
“来，让让，都让让。”焦旭一路横冲猛撞，向着焦雨卿方向奔去。
广场上的弟子们，都认识焦旭这个……负责登记的师兄。
没有人记得他是……那个曾经逗比过的，灵根十品的弟子。
毕竟试炼三天以来，三千多弟子，他虽特殊，但大家当时只是笑笑，谁会关心一个逗比长什么样子。
再加上，预备役弟子一年多的时光里，为了躲避焦雨卿，他都比较低调。
和他一队的人，只知道……他们这些人里有一个秀才，但那个秀才什么模样，很少有人知道。
相比这些而言，焦旭呆在山下，登记三天，每个人族弟子都和他照过面。
他可能不认识所有弟子，但基本所有弟子……都认识他。
毕竟焦旭在那里……见证并记录了他们的辉煌。
焦旭一路闯来，甚至有不少弟子，弓着身子向他行礼，且毕恭毕敬地称呼一句：“师兄好！”
片刻，焦旭冲到焦雨卿身旁。
那白衣少年王季才，正呆在焦雨卿身旁，一脸倾慕地望着焦雨卿，嘴中还喋喋不休地卖弄着。
焦雨卿一脸厌恶地看着他，然王季才居然毫不察觉。
焦旭估计……要不是此地人多，她要保持淑女形象和高手风度，这个王季才——早就变成了猪头。
而萧柯则是忌惮地望着王季才，他感受到了雨卿姐的不悦，但雨卿姐没有出手，他也不能越俎代庖。
最重要的……他也打不过此人，以他的修为，上去只是找虐而已。
“哎，这位……王师弟是吧？”焦旭扫了一眼王季才，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刚上山，不想着如何……规划自己未来，竟然——”
焦旭眉头皱的深深的，不满地望着他，仿佛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天怒人怨。
“你这等心态，如何挑起天外山复兴的重任。”
“师兄教训的是，我知错了。”王季才面带愧色，他仿佛真的明白了……焦旭的苦心。
焦旭一愣，没想到这个所谓师兄身份，如此管用。
不知王季才知道，教训他的，不过是一个总评三等的弟子，他会是何等表情？
震惊？愤怒？难以置信？想来会很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