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话后,穆零回了自己的沧澜居。
小窗半开,清风徐来,穆零捏了支笔,坐在窗前陷入了沉思。
九年前,她来到了恒朝,那时的穆零六岁。当她发现自己一夜之间拥有了想拥有的一切时,她是开心得快要疯掉。
美丽的外表,父母的关爱,兄弟姐妹的友好,这些都是她以前从来不敢想的。
她想,这样她就能到得到爱了吧。
于是,她学着做一个美好的女子。认真地学习琴棋书画,舞蹈礼仪女红,凡是父亲母亲让她学的她都尽力做到最好。
不管有多么艰难,不管她喜不喜欢,她都一直坚持着努力着。
如今,她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曾经她想得到的认可,现在也都得到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她的学长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沈逸……”她轻念着他的名字,手下毛笔划动,纸上写得满满的全是他的名字。
“予歆!”一个人头忽地从窗前冒了出来。
穆零吓了一跳,慌乱地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扔在了桌子下面。
来人浓眉大眼,五官俊郎,做短装打扮,翩翩少年郎一个。那眉眼那身姿正是她青梅竹马的表哥时渊。
“慎之,你来有什么事吗?”穆零正襟危坐,对着时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对着时渊说话,她从来不用那套文绉绉的说辞,他们之间无需那些礼节和客套。
“姨母让我来看看你,她见你今晚没吃多少,担心你有事。”时渊看了穆零略显苍白的脸庞,目露担忧道。
“我没事的,只是情绪有些不好。”穆零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的。
“别想太多,一切……一切有我们这些男人顶着。”时渊想说些什么,开口了一半又停了下来,半天才别扭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是啊。可是,我无法不去想。”
这里的一切都是她无法掌控的,对于这种未知的东西,她很不安。特别是定国公府现在的这个情况,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叫她如何不去想。
“你也明白的,国公府现在的情况……”
时渊没再说话,是了,国公府现在正在锋尖浪口上。富贵权势到了这个地步,再也无法前进,等待的就只有灭亡。
想到定国公府会灭亡的这个可能性,时渊不愿接受。自从他父母双亡,寄住在定国公府以来,这么多年的共同生活,他早已对这里对她产生了不可割舍的感情。
他深深地看着面前绝美如花的一张脸,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保全她和国公府。
“就和母亲说,我没事,只是乏了想休息吧。”穆零开始下起了逐客令。
“嗯,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时渊再次看了穆零一眼,最终不舍地离开了。
时渊走后,穆零取下了面纱,拆了头发,在侍女的服饰下沐浴完,换上新衣。然后,又坐在铜镜前,让侍女擦着头发。
月光清冷,在她的脸上洒下点点凌波,白皙无暇的肌肤带了玉石般的光泽。一双眸子灿若星辰,明亮闪烁,睫如扇羽,不时扇动着。琼鼻樱唇,柳眉含情,瓜子儿脸蛋。这张脸,好不夸张地说,可以堪称造物者最完美的作品。
但其中最出众的,乃是眼睛。
都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也更是情感的表达。
穆零的眼睛,和这里的女子不一样,她们或是脉脉含情或是阴沉虚伪,而她的却带着星辰般的闪亮,令人惊艳。只这一双眼,便能够夺去所有的颜色。
她的身材比例很好,肩形优美,锁骨明显,胸也是大而挺拔。放在现代,也算是魔鬼身材了。
“小姐,你真美……”侍女又看呆了。
“呵呵。”穆零笑了笑,没有说话。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可她如今,却是再也无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