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荛的关系,虽然对管家的自来熟不太喜欢,但穆零并没有表露出来。还是如实地将一切告诉了他。
管家听了,大怒,竟然有人敢算计他们的少主。他们家大人是什么身份,她唯一的继承人岂能受这般待遇。
“岂有此理!属下这就去查明到底是何人所为,定为少主讨个公道。”管家很是激动,说着直接跳窗而出。
“诶,管家!……”穆零刚想要请求管家救自己出去,才开口就没了人影。
见管家就这么跳窗出去了,又有些担心,先不说这窗外是湖水,光是埋伏在后院之中的暗卫就不是吃素的。
走到窗边向外看了下,没有看见任何影子,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传来,这才安下了心。
此时,夜色深沉,几点星辰散落在空中。
窗外的湖面上倒映出皎洁的弯弯新月,偶尔有几条小鱼浮上水面吐几个泡泡,水面上荡开一层层碎金的涟漪,显得格外的宁静。
穆零到楼许久来,除了每天学习一些东西,就是到处打探消息,倒是从未注意过这里的风景。
此刻,深夜,静立月光之下。望着这荡着千层涟漪的湖水,不由痴了。
为了防止姑娘们逃跑,楼后面有一半是建在湖水上的。这个时代的女子,都不会游水,一旦落入了水中只有死路一条。
但也不尽其然,据说就有个姑娘真的从这个水里逃走了。只不过,后来再也没人见过她。
除此之外,据闻楼里也有许多女子曾投身于这湖中,自杀身亡。
只是,此刻月光下的湖面如此宁静,柔和,美好。实在难以想象,竟有那么多的女子葬身于其中。
望着皎洁月光,平静的湖面,穆零恍恍惚惚,不自觉攀上窗台。褪下鞋袜,轻轻一跃,“噗通”落入了水中。
直到冰凉的触感袭来,包裹住她的身体,穆零才清醒过来。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竟恍惚跳入了湖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穆零想起,她并不会游泳的。
挥动手脚,却在水中自如地游动了起来,只感觉身体轻轻盈盈,仿佛一缕飘带。细想自己到底是怎么游动的,却并无结果。
仿佛,是一种本能。
冰凉的湖水触碰到她同样冰凉的身体,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曾无数次练习过,手脚下意识地自行摆动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鱼之于水。
胸前,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穆零蓦然睁开眼,眉头紧锁,双手死起按住胸口。小脸瞬间变得苍白,按住胸口的手不住颤抖,有冷汗从额边流下。
又是这个症状!
“嘶!”穆零微微移动一下,痛楚更深,痛的她快要窒息,手脚僵直着,不敢再动。
心口的绞痛,却并没有因此减弱。因着湖水和月华的清冷,反而渐深起来。
不过片刻,穆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眼前一片昏昏沉沉,眼皮犹如灌了铅般沉重,快要睁不开了。
透过清冷的月光,她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她缓缓走来。
不不,他不可能在这的,这都是幻想!
穆零咬咬牙,狠心将指甲刺进手心。鲜血蜿蜒,从血肉模糊的手心流出,浸入了冰凉的湖水中。
鲜艳的红,在水中扩散开来,一缕漫进了她胸前的幽蓝中。
借着手心的痛苦,穆零争得了短暂的清明,双眸中满是挣扎。
这一次,似乎比往年的每一次都要严重些。也不知能不能度过……
短暂的清明过后,又将陷入一片混沌。
穆零十指动了动,准备再次刺进手心。
胸前,忽地涌起一道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