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月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不对玲珑动手,也不发一语。

    玲珑弄不清他想干什么,但他没有释放出杀气,这一点让她觉得安全多了,敌不动我不动,既然他不针对自己,那她也不管他,只是师父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未回来?

    吞月口中的诛邪塔,在黑树林那个方位,听名字就感觉是个很了不起的东西,它却倒塌了,难道……与夕琉璃有关?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地动终于停止了,玲珑悄悄看了吞月一眼,他还是没有反应,观仙岛平静下来,可见是事情处理好了才对,但她没等到师父回来,却等来了一批在门外叫嚣的人。

    门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废字部弟子,夕玲珑可在?”

    吞月忽而睁眼,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道流光,他唇微启,“麻烦的人,麻烦的事,与月无关。”

    冷淡的声音飘荡在空气里,孤傲的身影消失在紫雾里。

    来去无踪,玲珑习惯了,她走出去,打开门,只见院子里站着十来号人,领头的是一个半百老者,他手中拿着云杖,见到她的出现,脸色不是很友好。

    玲珑记得他,她弯腰行礼,“弟子见过执法长老。”

    在玄门,定罪论处皆由执法长老处理,这一辈的执法长老,乃是清天尊师叔的弟子,算外门之人的迎松长老。

    玄门亦有外门内门之分,其缘由要追溯到五百年前的门主之争,当时玄门大弟子无虚与二弟子无妄皆是最有可能被选上的人,最终祖师爷选了无虚,无妄心有不甘,在谋杀祖师爷失败后,叛门而逃,但追随他的势力仍在,一直过了许多年,演变成外门与内门的差别。

    迎松云杖点地,神色威严,“夕玲珑,今日白天,你去了哪里?”

    玲珑一怔,执法长老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质问她的行踪,这兆头不妙呀,事情刚有平息,他便上山而来,这原因除了那座诛邪塔不做他想,她心下想了许多,面上却镇定的笑道:“弟子并没有去哪里,长老何故有此一问?”

    “黑树林禁地结界被破,镇压妖魔的诛邪塔为人为损坏,有人看到你进了黑树林,你作何辩解?”迎松怒扬眉,气势逼人。

    这般问罪而来的气势,隐蔽竹林的灰狼侧头道:“我去找主人,白风你们看着这里,若有不对,先保下小丫头再说。”

    “好,老大。”

    林间的小动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玲珑心中慌乱,表面上不为所动,“不知长老说的那个人是谁?”

    “这个你无需知道。”

    “长老不说是谁,弟子又怎可知道她不是与我结怨,故意在此陷害于我?长老不妨叫她来当面和我对质。”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夕琉璃。

    此女年少,却能在逼问之下如此镇定,迎松略为赞赏,他的云杖轻轻点地,继续施压,“她说见你身影鬼祟,便尾随了你,亲眼看见你走进了黑树林,但她只敢在树林外等候,而后被窜出的妖魔所伤,伤势颇重,养伤在床,来不得。”

    “那长老怎可听她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我是毁塔的人?”

    “她之言辞,老夫自会判断是真是假,但你,必须去执法院一趟。”迎松态度强硬,这次抓人他亲自出马,一是因为事关重大,二是因为怕那人会搅局,但那人看似不在,他便不想多费口舌。

    玲珑也不服输的道:“你连证据都没有,说来抓人就来抓人,执法长老清正廉明的威名,只是胆小者的奉承而已吗?”

    她也不想得罪迎松长老的,但她不确定夕琉璃是不是利用了她的“预知”能力,将他划分在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她这一去,就怕回不来了,迎松长老刑法严苛,她早有耳闻,只要能撑到师父回来……

    迎松一张脸阴沉下来,多少年过去了,都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就连清天尊见着他,也要礼让三分,今天可由不得她一个后辈来呛声,“无知的小辈,你要证据,老夫便给你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