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人衣来得就像只是为了挑起一场短暂的闹剧,他离开之后,七夕会同样热闹,在时间尚早的时候,玲珑却跟着师父回去了。

    夕琉璃想卖弄一番她的天真无邪,善解人意,却用错了点,无异于被花人衣狠狠删了一巴掌,在众人面前丢了脸,玲珑只要想想,就觉得痛快,对花人衣的印象好了那么几分,百花楼,看起来像是卖花的,但与玄门为邻,她才不相信这个组织就如字面上的意思一样,但这些都与她无关。

    夜间虫鸣吵闹,玲珑掀开被子坐起来,抹了把头上的汗,又是那个除了血色什么都不看清的噩梦,她晃晃脑袋,下床来到桌边提起茶壶,才发现没水了,在口渴和麻烦之间,她还是选择披件外衣,推开房门向厨房走去。

    一路上借着月色好歹能看清一些东西,等到了厨房,痛痛快快喝了一口水,在放下木瓢的时候,她的眼睛被一处发光的东西闪到了,木瓢一下子没放稳,掉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玲珑没空捡东西,她循着那点光走过去,就在木柴堆里,她看清了那是一盆花,如水晶的花瓣折射着月光,就似是在闪闪发光,这不就是她那盆失踪的雪阳花吗!?

    她拿起花盆,全身陷入低气压。

    厨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他轻抬指尖,屋子里的烛火自燃,扫去一室黑暗,“玲珑,为何还不休息?”

    他一向浅眠,刚刚厨房里的动静全入了他的耳。

    玲珑转过身,手里捧着的花盆尤其惹人注目,她面无表情的道:“师父。”

    “不是我。”他一顿,似乎意识到自己反驳的太快了,但的确,这花不是“他”藏的。

    玲珑点点头,“嗯,我知道是谁,下次见到蓉墨,我非要她赔礼道歉不可?”

    “嗯。”他视线飘忽了一下。

    “蓉墨也真是,她拿走了我的花,却只是把它藏在厨房,就不怕我总有一天会发现的吗?”

    他默然。

    “难道……她没想过要毁掉我的花,只是想拖过七夕,不让我把花送出去?”

    他垂下眼睑,依旧不语。

    玲珑想了想,看看手中的花,又问道:“师父,子时过了吗?”

    “尚未,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哦,既然这样……”玲珑上前,举着花,笑容甜美,“师父,七夕快乐!”

    他睁大眸子,半晌不知如何反应。

    “师父,你不要吗?”她又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你别误会,我是听明华说送花令一样可以送给自己敬重的人,在这里,就属你是我最尊敬的人了。”

    就在她举得累了,手要抬不起来的时候,他接过,一本正经的道:“天色已晚,回房休息。”

    “哦……”玲珑撇撇嘴,师父反应可真冷淡,她走出厨房,没看到背后某人红了耳根的模样。

    他自认为自己的一张脸堪称完美,就连花人衣也不敢在他面前卖弄自己的皮相,他生的好看是公认的事实,却每每到有一个时候,他就开始严重怀疑自己了,那就是在七夕会的时候,初来玄门,知道七夕会的存在,他参与热情还是很高的,可从来都没有人会跑过来送花给他,慢慢的,他没了兴致,也有了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很好看?否则为什么每次他一出现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伟大的暗尊想不明白。

    玲珑的雪阳花是他第一次收到的礼物,他忽然满足得忘记了以前所有的郁闷。

    活生生的例子告诉我们,有时候不自觉的散发出恐怖的气息,是会让你对价值观产生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