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司湛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吸烟的动作顿了下，“当年被老陈带进实验室的人，是你？”
“记忆力不错。”言程抬手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如果不是你，没人能找到那边。”
“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何司湛看着言程说了句。
言程沉默了会，“名义上算是，但是我并不希望你当年救我，所以你这个救命恩人我并不想认。”
何司湛听着言程的话，好看的眉峰轻轻挑了下，“那当初我应该万进去一步，等你死透了再进去。”
说完何司湛将手里的烟蒂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东西既然在你手里，那便是你的，但是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言程在听完何司湛的话后，抬眼看向他，“怎么个不容易法？”
何司湛盯着言程看了半晌，“你跟我仅存的有关于你的记忆里的样子不太一样。”
“这么多年，是人都会变，你不也不是当年的样子了吗？”
何司湛闻言轻笑了声，“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了解过。”言程说。
何司湛猛的抬眸看向他。
“因为安静，了解过。”
当初言程离开临海的时候，去找过何司湛。
不过那个时候他只是去了一趟安苑。
在哪里他蹲了一天，才知道何司湛早就不在临海了。
后来阴差阳错，在老陈那边听说何司湛在云洲。
他在云洲让老陈的手下去打听过。
那个时候的何司湛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再后来老陈让人抓了何司湛。
在何司湛不知情的情况下，言程盯着何司湛看了整整半个小时。
老陈问他是不是认识何司湛的时候，他给老陈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一直都好奇，让安静是不是挂在嘴边的阿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子。
在他仔仔细细的将何司湛了解过后，言程觉得何司湛的优势在他身边有很多在乎他守护他的人。
其他的地方，言程觉得何司湛不如他。
即便是他们之间相差好几岁，他也很幼稚的觉得何司湛一点儿都不如他。
而这个想法产生的时候，他甚至忽略了何司湛还要比他小的事实。
但是在那次的事情过后，言程才清楚的认识到，何司湛不是他想的那样。
何司湛身上的东西是他言程没有的。
可能以后的某天，他跟何司湛之间，安静选的是何司湛。
所以这些年他尽可能的将老陈的事情一鼓作气的推在何司湛身上。
然后自虐的逼自己成长。
变的强大，变成让人不能轻易忽视的人。
再后来，他抢何司湛的所有的东西。
但凡是何司湛想要的，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只是每次何司湛都会无所谓，甚至从来不会主动露面去处理这些事情。
不过这次这么突然的遇见，是言程没想到的。
他想过很多种跟何司湛正面碰面的情景，但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情景下遇见。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何司湛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是楚霄发来的信息：【湛哥，你没事儿吧？】
何司湛垂眸给楚霄回信息：【你觉得我有什么事儿？】
何司湛：【那批货不要了。】
楚霄：【疯了吗？那批货可是一大笔钱呢！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何司湛：【那你自己去抢回来。】
“那批货，我会让人原封不动的给你送回去，我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言程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何司湛收起手机，“嗯？”
“我不会放手。”
何司湛这才明白言程话里的意思，“那你可要握紧了。”
两人眼神相撞的瞬间，似乎眨眼间就能起身如刚才那般动手弄死对方。
忽地，言程笑了，那笑意里带着几分让人很不悦的神色。
就像是在嘲讽。
没错，就是在嘲讽。
何司湛眸子骤冷，看着他，“笑什么？”
言程坐直了身子，跟何司湛对视着，然后那份嘲讽还未冷却，看着他说道，“你没底气。”
这句话倒是像真的说道了何司湛的心尖上。
让何司湛盯着言程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他的确是没有底气。
自从白枫离开后，他便跟安静断了所有的联系，也未曾再回过临海。
他以为等他足够强大，等他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前景都铺好的时候，才是他很有底气的出现在安静面前的时候。
以前他只是觉得安静只是所有他所认识的女孩子当最说得来话的人。
情窦初开的年纪，他才分辨清楚，其实他对安静，那种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种进心里的感情其实并不是因为安静是说得来话的人。
而是……想要占有这个人，让这个人跟他何司湛牵扯上各种割舍不断的关系，这样似乎才合他意。
而此时此刻，言程的一句，你没底气，却是想一根很尖锐的刺，一下上来将他好不容易鼓起的气放的一点都不剩。
他是真的没有底气。
没有底气去见安静，没有任何的勇气去解释，这些年他为什么会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没有适当的合适的言辞去跟安静解释，他为什么没有遵守他们之间的诺言，连只言片语都未曾带给她。
亦或者是，他该怎么解释，这些年他半步不曾踏进临海。
想到这，何司湛面色沉了几分，他不想跟言程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
即便他是真的没有底气，但在言程面前，他是一点儿都不想表达出来他的没有底气。
见何司湛半晌没有应声，言程似乎也没想着再跟何司湛口头上争执点什么。
盯着何司湛看了几秒，便起身站了起来，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还有些走神的何司湛，“安静在哪？”
何司湛抬眸看向他，“无可奉告。”
言程并不是没看出来，刚才那人是故意将安静带走不想让安静跟他搅和在一起。
今晚的事情对于言程来说的确是个意外。
他是跟安静约好了，但是他没有算到的时候，今晚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跟何司湛撞上。
他本是想着等何司湛带人来他手里抢回那批货的时候，他们争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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