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怔了一下，赶忙将人拎出去了。
宋诗很少见到顾承之暴力冷漠的时候，可是在今时今日这样的情况下，看着面前男人那英俊的脸庞，到底还是有些吓到了。
“顾承之，那只是个孩子。”
“怎么？”
男人漆黑的眸落在了她的身上，“当初那场火灾发生的时候，你们全家只留下了你一个，那些坏人有没有想过你只是一个孩子？”
话音刚落，宋诗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我早就告诉过你。”
他缓缓道，“当初彭佳欺负你的时候，我当初亲口告诉过你，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的善良要用在你觉得合适的位置上，而不是就这样留给坏人，然后看着她安安稳稳活下来之后不但不感激你，还要至你于死地。”
这样的事情，这个社会上实在是太多了。
“可……”
宋诗抿了抿唇，到底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宝贝儿。”
顾承之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不管你是什么想的，可像她那样的人，你现在就算放过了，以后也还是会卷土重来，而且她是什么样的人，她的孩子就是什么样的，你可以选择做一个好人，可她不会选择变成好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宋诗沉默了好半晌。
“可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吗？”
顾承之轻轻笑了一声，“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有命数的，季雅当初甘愿破坏别人家庭，借着肚子里这个孩子母凭子贵成为了豪门富太太，你难道真以为这个孩子以后要是好好生活下来，就会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好人了？”
不会的。
宋诗没说话，顾承之看着她那副模样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小诗，你想一想，如果这个孩子或长大以后是第二个季雅，你还会觉得你今时今日的善良难能可贵吗？”
他的语调很凝重。
宋诗抿唇的同时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瞳孔微微紧缩的同时到底还是垂下了眼睑，“我就是……算了，没什么。”
顿了顿，“我们去吃饭吧。”
“我知道你刚才想的是什么。”
身后男人的声音骤然就在自己的耳畔响了起来，带着明显的温柔和宠溺，“小诗，当初那场火灾发生的时候，是坏人没有给你机会，可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总想着给别人机会，到最后你给了别人很多很多的机会，甚至给了他们做坏人的机会，可你呢？”
宋诗怔了一下。
“永远不要因为自己没有做善良的事而感到难受，”顾承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有很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的，你想要帮助的人如果是好人，我当然也会帮着你，可如果这个人本身就是坏的，你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自责，嗯？”
救是本分，不是指责。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毫无保留地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一个陌生人，这一个事实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幸免。
宋诗觉得自己的三观，好像在跟着他开始不知不觉就被刷新了。
甚至有些恍惚。
因为那些当初她所坚持的对的东西，其实到了最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坚持是没有必要的，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观念。
“好了，我们去吃饭。”
顾承之垂眸拉住了他的手，说话的声音都是温温和和的，“等一会儿了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
两个人去了楼上的西餐厅，点了牛排。
餐厅很安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