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倪并没有开车出城，而是在城里转悠，蒋昱琛问，“还要去哪？”
“去吃饭。”袁倪一边开车，一边东张西望，找吃饭的地方。
这是一个小县城，地方不大，但因为地理位置好，南来北往都要经过这里，十分繁华。各式各样的餐馆一间连着一间，袁倪看到一间餐馆的招牌是“天下第一牛”，他嚯了一声，“好大的口气。”
把车停在路边，他问蒋昱琛，“吃这个？”
蒋昱琛冷淡的点了下头，抬脚往餐馆里走，袁倪却扯住住，看着隔壁的“沸锅鱼”，“还是吃鱼算了。”
蒋昱琛，“……”
袁倪解释，“凌馨喜欢吃鱼，我也喜欢吃鱼。”
蒋昱琛叹气，“袁倪，你这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袁倪挑眉笑，大步跨进了餐馆。
他刚跟蒋昱琛出去的那两天，简直憋坏了，蒋昱琛不爱说话，也不怎么理他，往往都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蒋昱琛从始至终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弄得他好生没趣，所以每次只要把蒋昱琛逼出了情绪，他就很开心，并且乐此不彼。
他知道对蒋昱琛来说，提凌馨，无异于伤口上洒盐，但只有觉得痛了，他才会有反应，想分手，哼，他想什么呢？
服务员领着俩人就坐，袁倪开口就说，“来两瓶啤酒。”
服务员刚说了个好字，他又说，“算了，要开车，不喝了。”
服务员，“……”
不过两位帅哥都十分养眼，她一点也不嫌烦，十分热情的招待。
袁倪问“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
服务说，“招牌菜就是沸锅鱼，”她往墙边一指，“那里有活鱼，客人自己挑，过称算钱，鱼骨熬汤，鱼肉切片，那头有酱料，自己配，还可以配一些小菜在汤里。”
袁倪说，“行，我去挑鱼。”他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问蒋昱琛，“你一个人呆着，没关系吧？”
蒋昱琛照例是不答他的蠢话，只用眼神示意。
袁倪哈哈大笑，跟着服务员走了。他和蒋昱琛相处的这几天，对他也算有些了解，刚刚蒋昱琛的眼神表达的意思是：你有病！
袁倪挑了条两斤多的青鱼，又到调味区去调了两碗酱，把一碗放在蒋昱琛面前，蒋昱琛却推开，“我不吃辣椒。”
他起身自己去调酱，袁倪跟过去，没有帮忙，只是看着，蒋昱琛拿了一只小碗放在桌上，舀了一点生抽，一点香菜，一点蒜米，一点香麻油，然后端走了。
大概是他的动作太过自然娴熟，袁倪看了半天，居然也没觉得别扭，笑了笑，回到了桌子边。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端着一只铁锅过来，架在桌子中央的炉子上，点了火，锅里的汤很快就沸腾起来，雪白的鱼片在锅里翻滚，香气扑鼻，名副其实的沸锅鱼。
袁倪吃得很欢，鱼肉又滑又嫩，调的酱又辣又爽，简直是人间美味，吃得他额上冒了汗，对面的蒋昱琛却是慢条斯理，他用筷子戳开鱼肉，挑出刺，再放进嘴里。
袁倪本想给蒋昱琛舀一大勺鱼过去，想想还是忍住了，很多时侯，他都是在逗他，但逗人也要有分寸，他很清楚蒋昱琛的底线，所以什么都不做，只埋头吃自己的。
吃完饭，袁倪去了趟卫生间，蒋昱琛到柜台买了单，站在门口抽烟，目光随意的瞟过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他瞳孔猛的缩了一下，下意识的退进了店里，隔着窗玻璃，他看到了凌馨，她和苏苏在一起，就在街对面，大概也刚吃完饭，俩人边走边说，钻进了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车。
蒋昱琛盯着那个车牌，如果没记错，在诊所的马路边，他看到了这辆车。
指间一刺，烟烫着手了，他倏的一松，半截烟落地，他回了神，踩灭了烟，捡起来扔进垃圾筒里。
再探头看，那辆车已经汇入车河，连影子都找不见了。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袁倪的表情却有些诧异，“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么？”
蒋昱琛摇头，“我没事。”
袁倪说，“走吧。”
蒋昱琛问，“那个老中医是萧然找的？”
袁倪，“你已经问过一次了，是他找的。有什么问题吗？”
蒋昱琛说，“回去一趟。”
袁倪愣了一下，“你想治？”
蒋昱琛没说话，径直上了车。
袁倪于是又把车开回了诊所，老中医在休息，护士让他们在外头等，外间没什么人，蒋昱琛在长木沙发上坐下来，袁倪坐不住，悄悄从帘子缝里偷看，却见老中医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桌前下棋，他笑了一声，掀帘进去，“大夫，自己跟自己下棋呢。”
老中医看他一眼，认出来，“有事？”
蒋昱琛怕袁倪冲撞了老中医，忙也走进去，说，“医生，我考虑好了，治。”
老中医拈着棋子，似乎举棋不定，待落了子，才说，“行，明天开始来吧，半个月一个疗程。”
蒋昱琛说，“我没有时间呆在这里，能不能请你去江城，这段时间你停诊所有的损失，我负责。”
老中医抬眼看他，似乎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你负责？”
袁倪忙说，“他有钱，负得起责，这个你可以放心。”
老中医摇了摇头，“年轻人说话真是……你要治就来诊所，其他的不必多说。”
蒋昱琛默了一下，“诊金翻倍。”
袁倪，“……”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老中医果然面露不悦，笑了一下，“你以为我看病是为了钱？小伙子，不是没有大医院请我出山，老头子不乐意去，就愿意呆在这小地方。”
袁倪问，“大夫，没有折中的办法？”
“要看病就到诊所来，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袁倪看蒋昱琛，蒋昱琛似乎也在思索，过了一会儿，说，“刚刚那张药方呢，我先抓点药回去。”
老中医奇怪的看他一眼，“你朋友不是拿走了吗？”
蒋昱琛看袁倪，袁倪，“咳咳咳，是我拿走了。”
老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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