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正在推销白尾鹿鹿肉，我说的没错吧！”
“你就是发现了这里的白尾鹿鹿肉鲜美，与其它地方的白尾鹿不同，为了垄断这一发现，能够发财，所以才大量屠杀白尾鹿，以免秘密被发现！这，就是你的动机！”
麦克先生并不因为周舟的无视而停止，他自说自话。
“雷明顿M870在全米保有量巨大，几乎每个拥有持枪证的米国人，都会有一支870，所以你选择用它猎杀，然后破坏伤口，如果等那些鹿的尸体腐烂，就更没有人可以从武器上发现可以指向你的证据！”
“你，周舟，常年狩猎，著名的枪支收藏家，以上那些事情，你都能轻而易举地办到，没有错吧！”
周舟还是不加理会。
他已经完成了小鹿以及小鹿周围灌木枝条的雕刻。
心底，那酝酿着、翻腾着的情绪，几近高潮。
同时，在周舟不曾注意的地方，他通过系统抽奖获得的几项技能，于系统界面上，纷纷散发出光芒。
尤以【高级野性本能】光芒最盛！
【大师级木艺】、【大师级竹艺】和【大师级荒野厨艺】稍弱。
再接着，是【中级建筑技法】和【中级野外紧急医疗术】。
它们默默地产生变化，它们散发出的光芒，与周舟心底酝酿的情绪，莫名地连通起来，相互流转。
只是，周舟的全部精力，都已经投入到了雕刻中。
接下来的雕刻，才是整部作品的最紧要之处！
周舟运刀如飞！
紧要，无须精妙。
这不是精确计算的结果，也不是精心设计的成就。
它就是内心那最澎湃的感情的抒发！
此刻的周舟，连自己系统界面的变化都无暇理会，又怎么可能搭理一个高级调查员？
当然，即便周舟不理会麦克先生，也有的是人替周舟反驳。
直播间里，弹幕早已刷屏。
“这是哪来的憨哔？主播开播以来摸过枪吗？”
“呵呵，主播开播我就关注他了，那时候不少人让他带枪打猎，他却只在湖边钓鱼，要不是坦克出现，我估计他都不会踏足森林半步。”
“更扯的是这沙雕竟然说什么主播用雷明顿M870杀鹿，主播的枪早在飓风袭击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在直播间的小伙伴们看来，麦克先生所说的一切，简直漏洞百出到可笑。
只是麦克先生自己没有看手机，根本不知道这些反驳。
反倒是法院这边，渔猎局的长官先生有点坐不住了。
事情怎么会这样？
飓风袭击？
所以周舟的枪早就没了？！
这么重要的信息，他那个下属都不调查清楚的吗？
与渐渐坐立不安的局长不同，老法官们依旧显得十分沉稳，并没有因为高级调查员的漏洞百出而表态。
他们在静观事态发展。
这时，得到消息的海登?霍尔匆匆赶到。
“缅因州渔猎局高级调查员麦克?巴迪对吗？你如果继续污蔑我的当事人，我们一定会起诉你诽谤！”
终于有对手了！
麦克先生看到律师出现，心里不知为何，反倒松了口气。
实在是那默不作声，完全无视他的存在的周舟，给人的压力太大了！
那种压力是无形的。
哪怕周舟根本没有看谁，也没有针对谁，可麦克就是感觉到，那里像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他确信，周舟在发怒！
怒火，已经距离火山口不远了！
更远一点的贝克先生和他的工人们，其实也有同感。
所有人都心不在焉起来，甚至琢磨着，等到那个两拳打死猛虎的怪物发做，他们应该怎么跑。
或者，直接跪下求饶更好？
高级调查员有点后悔，他早上不该为了突袭而自己前来，要是当时拖上那么一会儿，多喊两个同事，说不定一会儿就不会被周舟打死了吧……
真的，麦克先生直觉中，一旦周舟爆发，自己就要面临死亡。
律师先生在呵斥了高级调查员后，也感觉到了什么，他不经意地看向周舟，顿时好似触电一般，浑身颤抖！
不仅仅律师先生，此刻，直播间里，屏幕前，无数网友们，凡是看到了周舟的刻刀，与他那即将最终完成的雕刻作品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悸动着！
一头雌鹿，从缭绕着恐怖与罪恶的阴云中回首，最后伸出舌头，温柔地舔舐在幼子的眼睑上！
它即将走入阴云，一去不返。
年幼的小鹿不舍、不安更加不甘。
但它别无办法，因为它只有三条腿！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已知道了雌鹿的结局！
哪怕他们未曾亲眼见证昨夜。
悸动越来越强，待到周舟最后一刀落下，吹去木屑。
那临界于爆发的愤怒，倏忽而远……
高级调查员腿一软，差点坐倒。
哪怕他现在已经知道，周舟的愤怒与他无关。
但是，他全身上下，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尽是汗水。
隔着屏幕的人们感受不到周舟的情绪变化，但所有人都能看到，在周舟最后完成的一刹那，那件长度近六米的巨幅木雕好似在发光！
一直偎在周舟身边的小鹿，颤巍巍地上前，把自己的眼睛贴到了木雕雌鹿的舌尖。
当它来到这个世上，母亲就是如此与它亲昵的。
为了学习站立、为了学习行走、为了学习奔跑。
一次又一次。
它渐渐长大，森林里的危险却从未远离。
它逃不出黑熊的追击时，母亲舔了它的眼睛，然后去将黑熊引开。
它第一次要被人类捉到的时候，母亲舔了它的眼睛，然后不顾伤势，又将人类引开。
最后一次，它们哪怕用尽全力躲避那些屠杀同类的恶魔了，可它的三条腿，依旧成了拖累。
母亲最后舔了它。
小鹿的眼角，泪水滚落。
法院，哈森大法官忽然开口：“艺术无法说谎，那位高级调查员所说的一切都只是猜测。”
一众法官，齐齐点头。
长官先生不可能接受这种说法。
艺术无法说谎？
那大家都去搞艺术好了，还要法律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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