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你是说，我们只需要把这些东西撒进土里就行了？”
田边，一望无际的玉米，枝叶繁茂，一支支竖起能盖过头顶，看起来长势喜人。
但这事实上正是最令人绝望的景象。
百年前，玉米就应当长到这样的高度，甚至于更高。
然而这是百年后，玉米以及诸多农作物，在这一百年中被人类迅速改变，衍化迭代的效率甚至超过此前的两、三千年的总和。
北大区农场所种植的玉米，正常情况下，最高处应当长到成人的胸口处，为的既是让玉米根系吸收的养分更多的用于生长果实、种子，而非长出更多人们无法食用的秸秆与叶片，同时更低的作物在遭遇大风天气时，也更不容易被吹倒，诸如此类的农作物驯化技术，大抵被称为农作物矮化技术。
几日时间过去，北大区农场的玉米极端反常地出现了返祖现象，茎叶疯长，玉米穗却仍旧是一副干瘪地样子。
而且，随着茎叶越长越高，折断倒伏地现象也越来越多。
爱荷华州的玉米种植协会所委托的第三方检测机构一采样结束，周舟便迫不及待拿出了兑换自系统的【五价钾基硼氨素】。
已经折断倒伏的玉米，就算有【五价钾基硼氨素】也是不可能再救活了的。
可以救的，只有那些尚未倒折的。
再拖下去，等到田地中的玉米全都倒折下去，那才是神仙难救。
只不过，周舟拿出的【五价钾基硼氨素】的外表，看起来着实不怎么样。
首先，连点像样的包装都没有，就和最最寻常的颗粒状化肥一样。
除此之外，怀特想要知道这种东西是哪里生产的，周舟也只是含糊其辞，根本说不上来。
这让人怎么放心？
虽然名字周舟倒是大大方方说了出来，叫什么“五价钾基硼氨素”，但这个名字陌生至极，怀特都还在回忆他是不是确实在哪听说过这种冷门肥料，只是一时间忘记了。
只是谢丽尔已经非常迅速地检索了她平日里就经常访问的农业和生物学相关期刊的数据库，在那里根本就没什么“五价钾基硼氨素”的任何相关信息。
“放心，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周舟把半信半疑，准确说应该是完全不信但无力反抗的怀特?米歇尔先生推到程序员们所在的方向。
原本他们是计划用农业飞机完成工作的。
但飞行员却不辞而别，飞机短时间内是飞不起来了。
那就只好用地面上的农用器械完成五价钾基硼氨素的播撒工作了。
不过这么一来，播撒工作所需的时间肯定是要成本增加的，即便程序员们可以让那些农用车辆全都自己动起来，把连片的规整天地全部都顾及到，但与天上飞过就能把肥料均匀洒下的飞机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好在，哪怕没有飞机，周舟也并没有准备把所有的田地里的玉米都抢救回来。
总体来说，效率低一些也还可以接受。
“说起来，怀特推荐的喷灌系统，现在看起来更有价值了。”
周舟看着远远近近的玉米田，如果这时候喷灌系统在，只需要把五价钾基硼氨素溶解在灌溉水中，就能够直接把它们送到玉米根部。
谢丽尔微微撇嘴，这家伙，又故意扯开话题了。
五价钾基硼氨素如果真的有效果， 那恐怕就又是一个没有公开发表过的科研成果，与之前的鹿草苜蓿一样，甚至比那鹿草苜蓿的成果价值更高。
因为五价钾基硼氨素这个陌生的名字，意味着的是一种尚未发现的化合物，而且在农业生产中也有着重要的价值。
如此成果，却并不在学术期刊上发表，更不尝试申请专利，真是难以想象自己这个小老板背后的势力到底想要做什么。
至于五价钾基硼氨素不产生效果？
谢丽尔其实根本没有过多考虑过那样的情况。
周舟在猎场开始直播以来所创造的奇迹，已经足够让谢丽尔潜意识中就觉得他不会出错了。
“周，你说玉米种植协会的这次努力，一点效果都不会有吗？”
谢丽尔知道周舟不想太多谈论五价钾基硼氨素，干脆主动转换了话题。
周舟果然并不介意多讨论一些关于巴里集团、玉米种植协会和各地农场主的事情。
“是的，我估计他们很难有所收获，因为这些土地实质上完全可以种植其它作物，只有玉米缺少了关键性的营养素，才面临如此窘境。”
谢丽尔又问：“可是，玉米种植协会这次是以巴里集团隐瞒了关键信息，以欺骗的方法诱使农场主种植他们的玉米，使得土地遭受了破坏性损失，这与事实正相符啊！”
周舟摇头：“但关键在于证据，他们找不到证据。这些土地里的营养素，人们已经熟知的那些并无缺失，缺少了的是人们所不知道的，这样一来，在世人眼中，怎么可能是巴里集团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呢？”
谢丽尔道：“可是我们已经知道那到底缺少的是什么了！”
周舟顿时了然，谢丽尔是想要公开有关五价钾基硼氨素的事情。
果然，只听谢丽尔试探道：“周，你已经拿出了这种肥料，后续想要人们完全注意不到，那是不可能的，你就没有想过去公开它吗？”
周舟微微沉默，他还真是没想过这些，比如自己建设工厂，生产系统里面诸多神奇的东西，那里面固然有类似存神漆那样的神奇物质，周舟至今难以理解那到底是种什么东西。
可是诸如五价钾基硼氨素，鹿草苜蓿这些，其实都并未超出人类科技的理解范畴，说不定凭借着从系统兑换出来的标本，真的可以研究出一些什么来。
只是，周舟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一直以来也没能抽到关于科研的能力。
再加上系统给出的诸多好处，不管应用到哪一方面，实质上都足够一个人富裕、安稳地度过一生，过于贪求将所有好处都握在手中，或许只会让自己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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