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毒医巫二 > 第八十八章 六 年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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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柱插嘴:“闫爷,您就说说怎么剐活人吧,听说也有讲究,判剐多少刀就是多少刀,多了少了都不行,最多的有判几千刀的。”

    “听我师傅说,明朝的凌迟有判一万刀的,明朝的大太监刘谨犯上作乱,被正德皇帝判了凌迟处死,刀数是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分三日执行,按大明律,对被凌迟的犯人,必须按判决割足刀数,最后一刀人才能死,不然行刑人就得倒霉。到了大清朝,判凌迟的就少了,刀数最高的也就五百多刀,死罪一般都是斩首。除非是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康小八就犯在这上面了,手上有十几条人命,老佛爷觉得砍头太便宜他。

    不过康小八还真是条汉子,行刑那天康小八被绑在凌迟柱上,我师傅冲他一抱拳说:“八爷,今儿个是我们师徒俩伺候您归天,得罪啦”。

    康小八说:“爷们儿,活儿干得利索点儿,拜托了”。

    我师傅说:“实在扛不住您就大声叫,没关系,那不栽面儿”。

    康小八冷笑一声:“您尽管招呼,八爷要是哼一声都不是人揍的”。

    就这么着,炮声一响,我师傅就开始干活儿了,按这行的规矩,头一刀从胸口上开始,从胸脯上割下一片肉往天上一扔,这叫‘祭天肉’。第二刀是从犯人额头上划一刀,让肉片耷拉下来遮住眼睛,这叫‘遮眼罩’。

    这时康八爷不乐意了:“爷们儿,别遮我眼,这么多人看热闹,怎么就不让我看呢?”

    我师傅小声说:“八爷,别看了,菜市口您又不是没逛过”。

    您猜康八爷怎么说?康八爷说:“这么多大姑娘小媳妇的,八爷我正寻摸呢,哪个长得俊点儿,您得让我瞧一眼不是?”

    您听听,这才是康八爷,到死都是条汉子。。。”

    刘六啧着嘴:“这叫病床上摘牡丹——临死还贪花。”

    李二柱不满地制止:“听着,怎么他马的一提这个你耳朵就竖起来啦?闫爷,甭搭理他,您接着说。”

    闫大伟敲敲烟袋锅子继续说:“我师傅也觉着康八爷说得有道理,人都要死了,还不许看看娘们儿?这说不过去呀。我师傅对康八爷一抱拳说:“得嘞,八爷,我听您的”。他刀尖一挑,把那片遮眼肉挑飞了。我接着就吼了一嗓子:第二刀。。。

    这时底下几万人齐崭崭地喊了一声:“好!”康八爷咧开嘴乐了。要说我师傅干活儿那真是没的挑,这活儿讲究的是刀法,是精雕细刻,每刀片下的肉大小得差不多,您弄杆秤约约,分量也得大概其,我们行里的行话叫‘鱼鳞剐’。手艺差点儿的刽子手干这种活儿时要用鱼网把犯人裹起来绷紧喽,让人肉从网眼儿中绷出来再下刀,可我师傅用不着,他老人家是高手,就像是在玩山西刀削面,只见那刀子在康八爷身上刷刷地走,一片片指甲盖大小的鲜肉飕飕地落进木桶。

    真他马绝啦,我嗓子都喊哑了,康八爷果真是一声没吭,四百九十九刀后,康八爷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可人还没死,眼珠子照样滴溜溜乱转,他盯着我师傅还微微点了点头,可能是在夸我师傅活儿干得漂亮。

    我师傅说:“八爷,咱哥俩儿就此分手,您走好,要是有缘,咱下辈子见!”说完一刀捅进康八爷的心窝子,刀子一转把心挑了出来,康八爷这才咽了气。。。”

    纳景慧问:“这就完啦?”

    闫大伟反问:“废话,不完怎么着?人家康八爷生生扛了五百刀,要搁你小子身上,十刀你也扛不住。”

    纳景慧意犹未尽地说:“吃烤鸭子还得剩副鸭架子不是?那康小八的骨头架子怎么办?”

    闫大伟说:“下面的活儿该我干了,按规矩,凌迟处死的人要挫骨扬灰,不许犯人家属收尸,什么叫‘挫骨扬灰’?就是把死人的骨头全砸碎,连碎肉带碎骨装进木桶,扔在乱坟岗子喂野狗。这可是个力气活儿,等骨头全砸碎,我也快累瘫了。本想歇一会儿,我师傅用烟袋锅子敲了我脑门一下说,瞧你这样儿,快点儿,把活儿干利索了。得,我又拎着木桶从菜市口走到天桥的山涧口乱坟岗子,刚把骨头渣子倒出去,十几条饿红眼的野狗呼地围上来,差点儿把老子我也给吃了。。。”

    闫大伟说完,独自装了一袋烟,点燃抽起来。连纳景慧在内的几位老伙计都听傻了。

    李二柱半天才缓过劲来:“我艹!真够吓人的,生生把一活人给剔成骨头架子,这种热闹我都不敢去看,非他马吓出毛病来不行。”

    纳景慧却认为这是个乐子,他不无遗憾地说:“有这热闹看能不去吗?比看戏强多了,反正那刀子又没割在我身上。

    闫大伟以内行的眼光上下打量纳景慧:“你小子可不是块好材料,瘦得像个刀螂,没两下就见骨头了,上下一瞧,都他妈的没处下刀子,要赶上这么个活儿,非把闫爷我的牌子做倒了不可,你瞧人家康八爷,那身子板儿,那身肉膘儿,天生就是为凌迟长的,你再瞧瞧你,整个一扇儿排骨,闫爷我都懒得做这活儿。”

    纳景慧回嘴道:“得嘞,您手艺再精,如今不是也用不上了?要让我说,闫爷您改行也不该到车行里,您该到屠户那儿找个差事,宰不着人就宰猪吧,没事给猪头来个‘鱼鳞剐’,又剁了肉馅又练了手艺。”

    闫大伟笑道:“闫爷我宁可在你屁股上练手艺,你小子那屁股长得实在不好,人家都是两瓣儿,你小子是他马四瓣儿,我得给你好好修理修理。”

    刘六也插嘴道:“对!给纳景慧这小子的裤子扒了,再兜个鱼网,闫爷您没事就拿他屁股练练手。”

    顺子也开起玩笑:“纳景慧的屁股上净是筋,要做‘鱼鳞’,刀子怕是不管事,得用烙铁烙。”

    纳景慧斜了顺子一眼,冷冷道:“哟,河边儿娶媳妇——把王八都逗乐啦。”

    纳景慧几人正都全神贯注的闲扯蛋,并未注意到他们在闲聊时,又进去了两伙用餐的客人。。。

    孟元和徐文坐在丰泽园饭庄的雅座儿里,两人谈起如今时事的话题,一说到这个话题,孟元的话也明显地多了起来,原来他也有一肚子委屈。

    “老弟啊,如今这年月真是不好混,进步的书籍不允许买卖、不允许阅读、不允许持有等等,反正只要和它有关就是有通共之闲,你要是没有检举,政府这帮孙子饶不了你。可咱检举谁啊?都没冤没仇的,人家就是真的通共还能让你知道吗?我孟元多少也有些肚量,被骂几句无所谓。人嘛,哪有不挨骂的!我这职业还少挨骂了?可问题不在这儿,咱们的这个政府啊如今都糜烂。。。”

    徐文看到孟元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连忙为他又续了些茶水:“怎么着?孟兄还有点忧国忧民的意思?”

    孟元有些激动起来,他把茶碗重重地墩在桌上:“哼!政府糜烂到如此程度却不思改革进取、振兴中华,总想着一家独大、一手遮天。称人家共产党是匪,我看他们才是匪呢,甚至连匪都不如。换个政府都会比老蒋的政府强,我看日本就挺好的。共产党鼓动老百姓造反也是不对的,老百姓就应该老实的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换政府也不是老百姓的事。

    徐文附和道:“有道理,有道理啊!听孟兄一言,兄弟我茅塞顿开,老百姓就是老百姓,政治家毕竟是政治家,各有各的想法。”

    “对老百姓来说,谁管不是管?闹什么革命?纯粹是吃饱撑的。咱们国人打仗不行,就得玩软的,日本人怎么了?他来了咱不招他不就完了,踏踏实实的当咱的平民百姓,我看他的飞机大炮打谁去。”

    “孟兄您的意思,咱儿就不抵抗,只能当顺民?”

    “对喽,这招儿比什么都管用。咱中国根本不可能是日本的对手,真要硬打下去只有生灵涂炭,亡国灭种的结果。原因很简单,就是老蒋忙着争权夺利,哪有时间抵抗外国侵略者啊!再说咱老百姓招谁惹谁了?凭什么就得受这份夹板气啊?咱中国讲究‘好死不如赖活着’,不像人家西方人讲究‘不自由毋宁死’。要我说啊,洋人的脑子有问题,人都死了,那还要自由有个屁用?下地狱享受自由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孟兄,真是高论。不愧是有文化的人,能把道理讲得这么明白,兄弟我受益匪浅啊。”

    “哪里,哪里,老弟过奖了,这只不过是老哥的一点浅显理论。不过文化人的责任就是把复杂的理论还原成简单的道理。”

    “孟兄,我现在关心的是中日是否会有一战?但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日本对中国必有一战。我在想,怎么在这场战争受到最小的损失呢?不知孟兄有什么打算?”

    “老弟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凡事都要谋划在先。这点我早已想到了,也有了对策。老弟,你我认识时间虽不长,但你我一见如故,孟某诚心交你这个朋友,若是换了别人,我是断不会透露的。。。”孟元凑近徐文压低嗓音道:“想办法加入日本国籍,此为上策。”

    徐文忧心忡忡地说:“可是。。。这日本国籍可不是好加入的,这其中恐怕有不少具体规定吧?”

    “主要还是得看关系,得有身份的日本朋友帮忙才行,老哥我恰好认识这么一位有身份的日本朋友。所以呢,我是高枕无忧啊。”

    “孟兄能否为兄弟也想想办法?谁不想给自己多条留后路?老哥哥若是有办法,得拉兄弟一把才是。”

    “老弟啊,世事如棋局,聪明人要走一步看三步,你是聪明人。不过,你我既然是朋友,我肯定要帮你这个忙,我有个日本朋友叫犬养一郎,此人很是神通广大,他若愿意帮忙,应该是没问题,只是这里面有个费用问题。”

    “费用不是问题,规矩我懂,咱们虽是朋友,可也得按规矩办事。您放心,事成之后,您的那份儿我肯定少不了。”

    “那正好,犬养先生也爱上这儿来吃饭,到时我给你们介绍下,认识认识,犬养先生很爱交朋友的。”

    还没等徐文提议想见见犬养一郎的要求,孟元他自己到先提出来,孟元这么主动的表现,主要是想让徐文明白他是犬养身边的大红人,到时求他办事的那红包也能多给些。

    徐文假意推辞道:“孟兄,这。。。这。。。这不合适吧,是不是先约见下犬养先生?看他是否同意见我?”

    孟元大包大揽道:“不用,就像我说的那样,犬养先生爱交朋友,肯定愿意结识你这位南京国民政府来的要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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