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叶玩是被提示音吵醒的。
一大清早6点多，他一睁眼，视野就迅速被弹窗填满了——
【已连接到新的世界网。】
【欢迎来到A16区。】
看来是过了一个区域的边境线，所以有系统通知吧。
再加上系统平衡性和的微调，更新补丁也随之而来。
【系统正在更新……剩余127个补丁……】
【请不要关闭电脑。】
见到这些恼人的更新，叶玩的耐心立刻归零。
“系统，暂时关机。”
【你无权关闭这台计算机。】
“靠。”叶玩越想越气。
果然是互联网时代吗？
用户是活得越来越没尊严了。
所幸的是，更新虽然卡着不能关机，但一些短信和邮件还能看。
在这个世界，手机和各种聊天软件的大部分功能基本都被并入了大系统。由于不同区域之间有些是存在信号隔离的，所以手机、对讲机之类的东西很少人用了。
【您有347未读邮件，999+未读短消息……】
然后，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发现……这大部分都是喷人的匿名邮件，以及内容重复的脏话“短信轰炸”。
“麻的，看来是真被人弄水军针对了。”叶玩心知肚明。
他只能按下了【筛选有用信息】按钮。
正当他开始翻看邮件短信的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来——
是拿着雪糕的北小沫。
她推门而入，开门见山地说道：“师父师父，我的邮箱炸了啊……好像是你连累到我了。”
对此叶玩只能无奈承认：“好像是的，有人买了流量黑我，抱歉连累你了……关邮箱，拒接陌生电话吧，估计要个一星期左右。”
“系统不是大公无私不可收买的吗？为什么还能买到流量啊。”北小沫叼起雪糕，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本罕见的珍贵纸质书，翻起来。
那本书名叫《大系统的规则与漏洞》。
她努力试图在书本里寻找相关的说法，但半天还是没找到。
“不，只要想办法，都是能操作的。”
叶玩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缓缓道。
“你的知识都是课本上学来的，所以距离实际会有偏差……”
“虽然逻辑上，系统的推送热度是云大数据AI判定，不受任何人影响的，但总还是有漏洞可钻。”
“系统的大数据之眼，能看到到的东西也是有限的，也可以被人挖出规则钻空子。”
“比方说，以前就有人发现，系统的新闻栏目里，举报系统是受举报人数影响的，而且有AI审核的时间。”
“所以想给一些丑闻新闻降热度，就雇一大群人去举报……”
“同样，各种势力，品牌企业都在系统大数据的记录里，有一串相关词条。如果你想捧高谁，贬低谁，都可以召唤大数据之眼，并刻意给它看相关的画面……”
“这样不论是好是坏，想带怎样的节奏，终归是有个办法的。”
叶玩说到这，便长叹一口气。
比起前世来说……在这个一切都物质化的世界里，有钱人想控评，买热搜，降热度，需要耗费的人力财力会更多，成本也更高。
然而这种控评买热度的暗箱操作，非但没有更少，反而比前世更频繁了……
终究是利益决定烈度，而非成本决定。
“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忍着吗？”北小沫气鼓鼓地咬了一口雪糕，“我才刚要发视频，就搞出这种事，太不礼貌了！”
“没办法，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谁叫我们穷呢。当然，除非我们造点更大的新闻把这事儿盖过去……比方说，我隐身到那个买水军黑我的大坏蛋老巢里，一枪把他给崩了。”
“……”
二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两分钟。
……
叶玩正想再说点什么，他的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裸睡……”
他点开系统界面，看到一个陌生号码。
【未知来电：998998】
【接听】/【挂断】
要不要接呢？
叶玩做好心理准备后，接通了电话。
“喂？”
“请问是叶玩先森本人吗？”
电话另一端是个典型的女销售声音，态度十分热忱：
“啊，您的音色我可以识别。”
“叶玩先生，请问您是否考虑签约经纪人公司？我公司提供各类后期剪辑，流量引进，粉丝刷单，平台转化等服务……”
“什么什么？”叶玩打断道，“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刚看到了与您相关的比赛录播和新闻。我们公司的星探啊，很看好您，所以……”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叶玩再次打断了她，“系统官方的比赛视频里只有画面，并没有我的联系方式，你们怎么找到我这来的？”
“呃这个……”女销售卡壳了一下，迅速顾左右而言他，“请您相信我们的业务能力……对于您这样的40级老主播，我们提供的合同等级也自然是……”
“就是说呢，我作为一个，一个就是经纪人公司的，的一个服务点，可以给您的各种公关问题进行一个解决，以及就是，就是说我这边呢，这边就是也会有一个抽成，然后呢，我们会提供有关的……”
“所以你们就是想挖人呗。怎么分成？说吧。”
叶玩懒散地答道。
说话间，他已主动走到北小沫身旁，向她勾勾手，示意她也来听一听。
对于这些推销电话，叶玩一向是缺乏礼貌的。他在前世就懒得维护那种表面和谐的人际关系，属于“真性情”类的暴躁浮夸网红。
可不管怎么说，现在上热搜不到一天，就迅速被人盯上来想挖墙脚，倒是能说明这热度很有前途，被一些营销号公司看好了。
于是他也想顺带了解一下，当下的业界行情。
“啊是这样的……我们能提供三七分成的B级合同，您如果有意，我们很快就会发一封过来……”
“那算了，告辞。”
叶玩正要挂电话，却又听电话那端的女客服被一个中年男音打断。
“等等！我能给你40%的分成，但这是底线了。”那个男音抢过话头说道，“你如果有一起合作的后期和战斗队友，也可以带他们一起来面试，我们也会考虑录用，你意下如何？”
“不用了，我有经纪人。”
用眼神和徒弟确认了一下后，叶玩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五五开都不到？真特娘的黑啊。”
作为老主播，叶玩非常懂行了。
这些吊公司只给四六，而且公司肯定要求版权独占，还得签什么竞业协议的。
不仅不允许网红去发布其它私人作品，而且动不动就是三年起步的包身合同，他才不去呢。
小徒弟跟我可是对半分，而且没人独占……实打实的熟人良心。
想到这，叶玩回头向北小沫眨了眨左眼。小丫头也默契地抛了个媚眼，显然对他刚刚的表现很满意。
然而不待两人再说什么，电话又响了起来——
【未知来电：648648】
【接听】/【挂断】
“喂？”
为了浪费对方话费，叶玩再次接通。
而这次，电话那边干脆就是棒读的录音：
“您好，我公司提供各项游戏辅助服务，专为高级主播提供……代练陪玩，飞天透视，一击必杀……稳定不封号，封号包赔，可免费试用！详情请咨询电话……”
嘟——
叶玩挂掉电话。
他这下算是明白了，全是广告。
互联网时代嘛，用户隐私就是个笑话。咱也是一线城市打拼过的青年，没事接两个骚扰推销电话也是应该的。
“真是日了狗了，这些骚扰电话是怎么找到我的……”
“还有，现在还有外挂这种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