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我妻薄情 > 正文 第210章 有宴请金光夫人的宴请
    七月的草原, 日晒强得怀疑生。

    程丹若拒绝了马车,戴上皂纱帷帽遮阳,一路骑马过去。为此, 甚至专门做了一副防晒手套, 覆盖住持缰的手背。

    因为从头到脚都包得严实,一天奔驰下, 除了大腿有点酸痛, 倒是没有晒黑。

    “我骑马越越熟练了。”到了得胜堡,程丹若也不像过去马上休息,反而要水和草料,给春可乐喂水梳毛。

    沙尘“噗噗”往下掉, 全是土。

    谢玄英也在给冬夜雪梳毛,她享受地甩甩脑袋,趴在了阴凉的草堆里。

    春可乐看姐姐这, 也吧嗒吧嗒走过去, 贴住冬夜雪,躺倒在她的背上撒娇。

    程丹若看着想笑,一扭头,却见谢玄英严肃地看着自己的马, 眉头微皱。

    “怎么了”

    “小雪岁数不小了。”他缓缓道,“上次进贡到宫里的公马,她一都没看上。”

    程丹若“”

    他说“我在想, 要不要放她去跑跑,万一呢。”

    相亲不成,就自由恋爱倒是挺开明的家长“嗯。”

    “但我又怕她被欺负。”谢玄英拧眉,“得胜堡没有什么好马啊。”

    程丹若“嗯。”

    “我不在乎马的血统,但是, 肯定要一匹好马。”他说。

    “嗯。”程丹若往屋里走,马厩还是热了。

    谢玄英目光投向长城之外“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什么好马。”

    “晚上吃什么”她问。

    他说“石榴粉。”

    “也行。”

    石榴粉不是石榴拌粉,而是藕切成小块,染色成红,然后与绿豆粉一起放在鸡汤里煮。

    “你吃什么”

    “鱼片粥,再吃点红糖凉虾。”她说,粥肯定是厨娘做,但她不会做凉虾,还得她亲自掌勺。

    “那我也要。”他说。

    程丹若“好。”不多他一份。

    凉虾是米粉做的,她路上带了一小袋,这会儿自己先吃也未尝不可。

    随意吃过晚饭,李伯武了,回禀说“鞑靼了贵,支着好大的帐篷。”

    夫妻俩正在院子里吃晚饭,闻言对视一眼,各有所思。

    谢玄英问“知道是谁吗”

    “不清楚。”李伯武问,“要听吗”

    他思考两秒,摇摇头“都了,总会知道的,我们不要插手多。”

    知府毕竟是父母官,不是军事官,插手多,容易破坏和聂总兵的关系。

    “明天就知道了。”

    天色渐暗,凉虾也凉透了。

    程丹若和谢玄英吃了顿饭后甜点,早早上床睡觉。

    次日,天晴无雨,又是炎热的一天。

    程丹若不想早起,可外头吵得很,只好起床,冷水洗脸。这天气,她是绝对不会上妆的,头发也必须盘成发髻,以狄髻罩住。

    但额角鬓边的短发,没有发油抿起,甚至刻意留了几缕碎发下,微微修饰脸型。

    谢玄英“不觉得黏吗”

    “离我的镜子远一点。”她推开他,叫玛瑙拿了伞,准备趁着日头没到头顶,先去逛一圈互市。

    这回更热闹了。

    集市门口,当地的妇女摆了好些摊子,不止卖茶水点,还有她们自己做的针头线脑。

    因为没有铁、硫磺之类的违禁品,守的士兵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都是一地方的,说不定自己的老婆、女儿也在其中,谁没事找事。

    这边不禁,就有不少胡过,挑挑拣拣,买些小玩意儿回去。

    程丹若沿着阴影处走,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在集市门口张头探脑的甘珠儿。

    她好像换了扮,已经是成亲了,但性子没变,一见到,立刻跑过,开门见山“羊毛还要吗”

    “要啊。”程丹若给她想听的答案。

    甘珠儿说“你拿什么换快到冬天了,我们要粮食。”

    程丹若“没有。”

    她露失望之色“那你有什么”

    “药材。”她平静地问,“要吗”

    “要”草原的药材很少,懂治病的大夫更少,甘珠儿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明天晚上在这里交换”

    看,这次的比六月更多。程丹若点点头“好啊。”

    甘珠儿急匆匆地走了。

    程丹若也进入互市,明显感觉到货物变多了,交易量成倍增长。

    胡那边,同一棚子,货物却分成几堆,由不同的负责。显而易见,他们自不同部族,只是临时组队合卖。

    大夏这边的商则要更机灵他们直接贿赂守的官兵,车里的货堆得老高,车轮摇摇欲坠,一车货卖了两车的量,还有卖麦粒的,一堆麦粒代表一石,谈妥就私底下交易。

    类的创造力和钻空子的能力,着实一绝。

    但这也侧表明了,双方都有迫切的交易需求,一月一次的互市,已经无法满足他们。

    再这么下去,早晚现黑市。黑市不受监管,反而要事。

    可进一步开放互市,也行不通谢玄英没法和朝廷交代。

    官府允许的集市上流多的粮食,他承担要责任,可要是黑市卖去的,最多只是失察之罪。

    做官,无过就是有功,有功等于有过。

    真难啊。

    程丹若一思索着,一继续行走。

    但不到一刻钟,她就想回去了。

    畜牲的体味,的汗味,各式各的灰尘味,还有无处不在的排泄物的味道,在烈日下烘烤挑战嗅觉极限的诡异气味。

    哪怕她为了防晒,蒙着一层皂纱衣,此时也有点坚持不住。

    “回去吧。”程丹若决定不委屈自己了。

    中午,天气热,吃了汤绽梅。

    这是去年的梅花保存下,留到今年夏天吃,梅花新绽放在汤水里,还能保留着幽幽的清雅之香。

    再加上汤水里的梅花状的片,似能消暑。

    吃过午饭,小憩片刻,醒的时候,谢玄英进和她说“金光夫了。”

    程丹若敏锐道“怎么了”

    “请我们晚上去塞外赴宴。”他一脸凝。

    她颔首“猜到了。”

    云金桑布上次说,下次再请她喝酒,她就有预感,也许有一场宴会在等。

    “去吗”她单刀直入。

    “当然,岂可堕了我朝威名。”谢玄英叹口气,看向程丹若。

    她才睡醒,发髻松垮垮地坠下,温脉脉,叫他忍不住坐到床沿,轻轻摸着她的脸孔“怎么偏叫你也去”

    程丹若道“又不是我一去。”

    话是这么说,但谢玄英明知道宴无好宴,如忍,抬头看看阳,试探道“天这么热,容易中暑气。”

    程丹若知道他在想什么,却道“你很清楚,于公我要去,于私我也要去。”

    谢玄英尝不知,只不过再多理智,也抵不过担罢了。

    他有点烦躁“给我端碗酸梅汤。”

    玛瑙识趣地奉上冰冰的酸梅汤,让他冷静一下。

    程丹若则开箱笼,临时换衣服。既然赴宴,就不能随便穿了,哪怕不像京城的宴席那么扮,也得收拾一二,体现上国的气度。

    等到她梳完头,换好衣裙,谢玄英也冷静了。

    他找一狭长的匣子,取一短剑,约成小臂长。剑鞘是明艳的红色,鱼皮所制,剑柄鎏金,镶嵌多色宝石,华丽而明艳。

    “这你带上。”他解开她腰间的荷包,随手丢桌上,反而拿了玉带,短剑配在她的腰际,“他们最多解我的兵刃,不会解你的。”

    程丹若没有拒绝,冰冷的金属带给她莫大的安全感“你带吗”

    “带。”谢玄英拿匣中的佩刀,同是鎏金错银的造型,刀鞘是黑色的,刀刃偏窄,显得轻巧敏捷,美观度远胜普通长刀。

    “这是”

    他道“绣春刀。不实,吓吓他们。”

    她“这会不会夸张”

    “不会。”谢玄英道,“看着吧,他们肯定会吓唬我们。”

    又担地看向她。

    程丹若谨慎地求证“怎么吓我们总不会让我们生吃羊肉吧”

    谢玄英认真道“我也不知道,只能静观其变。”

    程丹若想想,也不敢小觑,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便吩咐丫鬟“拿些点,再煮一壶牛乳给我们。一会儿我们走了,煮点绿豆汤,凉牛乳也放着。”

    她转头,和谢玄英说“如有不好,回吐。”

    他反而安慰起她“不至于,只要他们还想继续开互市,就不会与我们为难,最多给下马威罢了。”

    程丹若点点头,里却想,我是怕他们卫生习惯不好,吃了腹泻啊。

    她倒罢了,有金手指的药能吃,他肠胃弱,这才刚好没多久,再一次,怎么折腾得起。

    集市即结束的时候,程丹若与谢玄英骑马,一道去往塞外的帐篷。

    在城墙上看不觉得,进入一望无际的草原,天地就变得无比辽阔。一座座毡包像是小山,错落有致地遍布开,它们看起相似,却不相同,各有其独特的装饰物,似乎暗示着他们不同部族的身份。

    路上,谢玄英简单说了一下鞑靼的况。

    就好像瓦剌与鞑靼同属于北元,却是不同的部族,鞑靼的内部也分为各不同部落。不同的部落之间,有不同的信仰,因此为便于辨认,常以他们的信仰称呼其部族。

    如今的鞑靼王,属于高山部,他们崇拜的就是草原上的神山,所以,金光夫所在的帐篷上,顶部有一层又一层的彩色幡布,就如同山一层次分明。

    但云金桑布本源于黄金部落,当然,这不是意味着他们信仰黄金,而是崇拜成吉思汗的血脉,他们这一支是成吉思汗的后裔,被称为黄金血脉。

    不过,他们也确实喜爱金属黄金,以佩戴黄金饰物为傲。

    除了这两大部落,还有崇拜猛狮、雄鹰和狼的,或多或少都能在毡包的装饰物上分辨一二。

    不过,草原部族没有清晰的部族之分,小部族遇到灾难,就会投奔大部族,大部族内斗,可能会分裂为数小部落。

    所以,一部族可能有不同信仰,两部族也可能是同一信仰。

    “这次值得注意的,只有四部落。”谢玄英竖起手指,“高山、黄金、猛狮、雄鹰,其他都是小部族。”

    程丹若“各自的首领你见过吗”

    他道“鞑靼王本应该不会,可能的是他的大儿子宫布,黄金部族那边,自从云金桑布嫁给鞑靼王,她本就是首领,两部族密不可分,才能压服其他部落。

    “其他两,他们的首领通常也能部落名称呼,猛狮部叫阿尔斯楞,雄鹰叫布日固德。”

    她努力记住这两拗口的蒙古名字。

    “到了。”谢玄英勒马,眺望前方的大帐。

    此时,阳已经沉入地平线,云层疏淡,天空依旧明亮。

    微风吹过草坡,茂密的牧草像海浪一,泛连绵不断的碧光。

    大帐门口,罗列着数挽弓带刀的壮汉,其中一体型壮硕的汉子,慢吞吞的举起了手里的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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